第四十五章 李厂长顺利上位
第二天一上班,杨厂长又来试验厂劳动了,这可是最近很少见的,不是说他马上要调去冶金部任司长了吗,怎么还会有空来这儿劳动?
不会是个阴谋吧?
要人?要东西?要配方?
人,肯定是不会不给,东西也没多余的,给了他我们自己怎么办?东西你们还是自己买吧。
至于配方吗,最近还真搞出来几个配方,保险柜里锁着呢。
至于他亲侄子杨伟,那也不能给,人家小伙刚刚熟悉了工作,在这儿干得正起劲呢,怎么可能让他到你们那儿去搞大海捞针?
我这儿配方都是现成的,只是用试验手段来验证一下。到你们冶金部试验室怎么搞?自己重新研究?他也没那水平啊。即便他有那水平,一个剂量一个剂量的试,那还不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蒙准一次?
那也得先打个招呼:
“唉呀杨厂长,可老些日子没见着了,最近忙什么呢?”
杨厂长有些尴尬:
“咳,咳,最近又被大领导抓了差,在冶金部那边把他们的试验室又给完善了一下,这不忙活了一阵,也没个试验方向,所以还是要到这边来学习一下。”
“奥?这不算学习吧,咱们共同探讨而已,冶金部那边的专家怎么没一起来?”
“对对对,共同探讨,我没让他们跟着来。”
王胜文拉住他的手,往办公室里拽:
“杨厂长,最近我们又做了个题目,白钢知道吗,就是高速钢,我们试验出了一种新的冶炼方法,我都给你写好了。
既然冶金部的试验室,肯定要比我们这边条件要好,你们把这种高速钢的冶炼方法过去验证一下。
杨伟,你叔叔来了,先别干了,过来招呼一下。”
杨厂长一听要验证冶炼方法,立马精神就来了:
“什么新冶炼方法?要我们去验证?”
“这种方法叫粉末冶炼法,根据理论研究,这种冶金方法适合于高碳钢合金的冶炼,可以防止材料冶炼过程中碳化物偏析造成的材料物理性能下降。
杨厂长,这可是个大课题,要是研究好了,以后我们国家的刀具,像车刀、铣刀、冲头、钻头什么的,质量可以提高一个档次。”
王胜文不介意把这种复杂的试验工作交给杨厂长他们去做,因为他们才应该是专业的。
你像钨钢、钨钼钢、钒钢、钴钢,这些东西,即便是把配方交给他们,一个一个做材料试验,也得花很长很长时间,这下冶金部那帮专家们就有事儿干了。
有事儿干,还能出成绩,那他们的工作热情就上来了,那杨厂长以后可就好领导他们了。
从杨厂长这里拿课题,很容易出成绩,自然他的声望就会高起来,工作忙了,就没心思去搞一些其他污七八糟的东西,那运动中大领导和杨厂长两人都被打倒的“厄运”,会不会发生改变?
和杨厂长俩人手拉手进了办公室,王胜文吩咐尤凤霞:
“凤霞,把前几天我给你的那个大档案袋拿出来,还有那几块试验样品,就是白色的那几块。”
看到杨伟进来,也吩咐他:
“给你叔叔泡杯茶。”
“好嘞师傅,我给您也泡一杯。”
东西拿过来了,杨厂长拿在手里看。
“杨厂长,用肉眼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你得用显微镜看,杨伟,把这几种样品的切片拿过来,让你叔叔用显微镜看一下。”
杨厂长爷俩在那儿忙活,王胜文也不闲着:
“凤霞,你把那个登记本找出来,待会儿,这些资料和样品让杨厂长带走,这个,我们是需要收钱的,你说该收多少钱呢?”
“那还不得收他们一万?”尤凤霞想往大里说。
王胜文摆摆手:
“不不不,一万怎么行,至少二十万,以后啊,谁从你这儿拿资料,都得交钱,咱不能白给他们做实验吧?还有,你保管这些资料,也是有费用的。”
尤凤霞捂着嘴在那儿偷偷笑,王胜文白了她一眼:
“再笑打你屁股!”
这下小姑娘笑得更厉害了。
爷俩显微镜看完了回来坐下:
“胜文,这区别可不小,你们怎么做到的?”
杨伟抢着回答:
“粉末搅拌均匀,炉温控制好,就能这样。”
王胜文指了指他:
“杨厂长,这徒弟我不要了,你带走吧,你看我还没说话呢,他就把秘密全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我那儿正好需要人呢,要不你这些人我全要了?”
王胜文不屑的口气:
“切!美得你,最多借给你两个,还得收钱,你说是吧杨伟。”
“那是啊,必须得给钱,我们这试验了一个多月呢,不给钱可不行。”
杨厂长问:
“多少钱?”
王胜文指了指桌上的样品和资料:
“这些东西,外加借两个人,总共五十万。”
“不行不行,有点多,我们没那么多经费。”
“杨厂长,不多啦,你们自己研究,五百万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我们确实经费不多,最多给你们三十万。”
“四十五万,不能再少了。”
“三十五万!”
“四十万,不能再讲了啊。”
“三十八万,再高我们就不要了。”
“成交!”王胜文一锤定音。
尤凤霞在那儿捂着嘴,脸憋得通红。
杨厂长心想:我是不是给多了?
王胜文指指杨伟:
“杨伟,你和尤凤霞作证啊,不能让你叔叔耍赖皮。
杨厂长今天我就把试验资料交给你,你回去马上组织试验,我派杨伟和小鹿过去支援。
拿这东西必须签字,配方也得保密啊。”
杨厂长心里当然急切:
“好好好,我带回去马上就干,杨伟他们今天我也一块带走。”
“行,杨伟,你去和小鹿准备一下,跟你叔叔走,不过你去帮助他们,不能白帮,一个是得跟他们尽快把钱要过来,一个是你们自己得要补贴,也别多要,就每人每天一百块钱吧,自己留二十,其余的交回来,咱们到时候大家组织聚餐得花钱。”
杨伟高兴得都想蹦高了:
“行,师傅,我们去准备!”
杨厂长很快就办好了交接手续,带着杨伟小鹿两人走了。
尤凤霞扑过来抱住,终于可以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坏蛋!你真会讹钱!”
王胜文拍拍她的屁股:
“什么叫讹钱,这还叫讹钱?要是其他人,三百八十万我也不给。”
尤凤霞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真的?”
“这还能骗你?给他们一千万他们也搞不出来!”
“哎吆,咱干这个,原来这么能挣钱啊?”尤凤霞做生意的基因又起作用了。
“废话,不挣钱我早就把它给关了。”
“那这钱怎么办?”
“不用给局里了,你去跟李厂长说一下,这钱我们留一半,给李厂长那边一半,让他给所有为我们试验室采购原材料的人发点补贴,他们还得保障我们的后勤工作呢。”
尤凤霞毕竟还是个女孩儿,考虑的问题与男人完全不一样,脑筋也发散:
“要不你要了我?我想你了。”满身都是温柔,也抱得更紧。
“去去去!明年你才成年呢,我又不是流氓,怎么能干这傻事儿,行了,你快去把这事儿告诉李厂长吧,他肯定想知道。
对了,顺便给我领些信纸啊。”
李厂长当然想知道,他现在等得是心急火燎的。
这事儿产生的结果是:
周五,冶金部就把钱给拿过来了,不是三十八万,是整整五十万。这钱,又让尤凤霞看王胜文的目光里小星星乱闪,王胜文则是后悔没多要点。
徒弟杨伟和小鹿,在那儿帮忙帮到年底,被冶金部的人当成了“人才”想留下,被他们无情地拒绝了,直接拿钱走人。
李厂长跑过来问王胜文这件事儿,王胜文告诉他,冶金部还是需要红星轧钢厂对产品进行轧制,相当于又给轧钢厂拉来了业务,因为他没把轧制工艺交给他们。
经过冶金部专家们的努力,不到一年的时间,各种合金工具钢试验都取得了成功,华夏的工具钢水平上了一个档次。
为此,最高层亲自接见了大领导,勉励他们再接再厉。
这是王胜文为碧霞元君奉献的巨大功德。
……
周一刚想吃晚饭呢,徐慧珍兴冲冲地提着一只烤鸭和一只烤鸡进来了,进门就喊:
“静理、魁子,快来吃烤鸭!都片好了,还热乎着呢。”
“姐,你不是应该在小酒馆吗,怎么跑回家了?”王胜文问。
“今天我请假了,说我腰疼在家休息。我跟你们说啊,我今天可场面了,你不是昨晚给我的那篇文章吗,我一大早就去了化学工业出版社,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就这么兴奋?”陈雪茹也奇怪她怎么会这样。
徐慧珍还是兴奋:
“我跟你说啊雪茹妹妹,我今天去了,把文章交给他们的编辑,他们的编辑看了一遍就把我请进了总编办公室,他们的总编看过以后又把一位姓蔡的女编辑叫了过来,说是马上要创刊的食品工业报的总编。
蔡总编看了以后就把我拉到她办公室。”
王胜文点点头:
“食品工业报倒是挺合适。”
“谁说不是呢,蔡总编就跟我商量,想在他们的创刊号上发表我的文章,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蔡总编可高兴了,就跟我商量稿费的问题,你们猜,她给多少钱稿费?”
王胜文:“一个字两毛?”
陈雪茹:“一个字三毛?”
徐慧珍:
“哈哈哈,都猜错了,是五毛!”
“啊?这么高?”
“那可不,他们还想拿这篇文章提高报纸的知名度和发行量呢,当然给的高。”
“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王胜文撇撇嘴。
拳头马上就落身了:
“你才瞎猫!会不会说人话啊?人家说啊,要我坚持写下去,把整篇文章尽快完成,他们好尽快出版成书,然后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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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茹:
“那你就写呗。”
徐慧珍一想刚才打错了,赶紧给王胜文卷了一个烤鸭卷塞嘴里:
“弟弟,姐可就全靠你了。”
王胜文边吃烤鸭边挤兑她:
“用着我就给我吃烤鸭,用不着就打,静理,你看看你妈,什么人呐。”
徐静理也不客气,站起来指着她妈妈:
“妈,以后不许你打我舅舅!”
徐慧珍一下就软了下来:
“弟,给姐认真写,他们中午请我吃饭了,姐都答应他们了。”
王胜文也不跟她闹了:
“姐,那篇文章是一万五千多字,还有五个插图,他们最少能刊登五六天,对了插图给你多少钱?”
“是一万五千七百四十三个字,每个插图他们给十块钱。”
“啊?你竟然都数过了?不过插图的钱你要少了,那些插图每张图至少值五十块钱。”
“啊?值这么多钱?那怎么办?”
王胜文也不急:
“下次去再跟他们说吧,以后的插图更值钱,我每次都给你用铅笔标好价格,还有,以后会有化学反应方程式,那玩意儿也值钱,我也给你把价格标好。”
陈雪茹不急不躁地说:
“还是不要这么纠结钱,慧珍姐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给你的读者们回信吧。”
“啊?还得回信?”
“那可不?胜文原来写的那些东西,读者的来信可多了,我们都是集中回信的。没见我们经常让孩子们往邮筒里投信?”
“哎吆,原来这么麻烦,我还以为拿钱就没事儿了呢。”
王胜文不以为然:
“姐,你不用怕,大不了到时候我说你写。对了,你写字怎么样?”
徐慧珍点点头:
“还行,平时小酒馆都是我记账。”
“那就可以了,到时候我说你写,写好了有几个来信的你就抄几遍,然后给他们寄过去就完了,我和雪茹姐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奥,我说雪茹妹妹整天在家就写写画画的,原来是干这个啊。”
陈雪茹有些鄙视的口气:
“你以为我天天没事儿就在家闲着?以后你也一样。”
“哎吆,弟弟,你可得帮姐啊,离了你看来不行啊。”
王胜文老神在在:
“知道就行,快给我再卷烤鸭,我还没吃够。”
徐慧珍没办法,只好像个丫鬟一样在那儿卷烤鸭,卷完第一个还被陈雪茹给抢走了。
“弟,看来我这小酒馆的活是真不能干了,这第一篇文章就能挣七千多接近八千,你说我还在小酒馆挣那一二百块钱干什么?我得在家给他们回信啊。”
“说好的先不急吗,有读者来信还得过段时间,你就坚持到过年吧,正好干完这一年再说。再说了,你忙不过来,可以让孩子们帮你,他们正好练字。”
徐静理:“不能白帮,我要吃烤鸭!”
陈文魁:“不能白帮,我要吃烤鸡!”
徐慧珍只能笑脸相迎:
“行行行,等我拿到钱,天天给你们买,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谁不帮谁是小狗!”
王胜文:
“姐,你先别得意,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人请你去品酒,你可想好了怎么应对。”
“啊?还会有着事儿?”徐慧珍感到惊奇。
“那肯定的啊,文章一发表,你可就是酿酒专家了,各地要建了新酒厂,不得请你过去给他们品酒?最后还得拿你的话当证据:全国酿酒专家徐慧珍都说了,我们这酒好喝。”
陈雪茹在那儿笑得肚子都痛了。
徐慧珍喃喃地说:
“弟,我是不是上你的当了?”
王胜文白了她一眼:
“这叫什么上当?其实你啊,哪儿也不用去,让他们把酒拿过来,在四九城组织几个好喝酒的老头给他们品酒,最好是那些像九门提督那样的老酒鬼。
然后再跟政府申请成立个四九城品酒协会,就设在小酒馆那里,这小酒馆不就又回来了?
费用就由那些酒厂出,你放心,他们为了提高知名度,肯定愿意出这笔钱。”
徐慧珍眼睛一亮:
“唉呀弟弟,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花花肠子这么多?这次我真的服了你了,这要是成了,那我就太厉害了。”
陈雪茹还是看不起她:
“弟弟都这样说了,你要是还搞不成,你得有多笨啊。快给他生个孩子吧,以后还得品酒呢。”
“还用你说,这几天我都用枕头垫腰底下呢。”
王胜文摆摆手:
“不用急,他们建酒厂也得花时间。说好没成之前说也别说出去啊。”
陈雪茹又问:
“弟弟,那我生完孩子干点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我和慧珍姐都忙,你就在家当管家婆呗,我们把钱都交给你管。”
徐慧珍终于又笑了:
“哈哈哈哈!管家婆!”
“静理,你看你妈妈!”
“我们吃饱了,你们快吃吧,我们出去玩。”
孩子们才不管这些……
第二天刚上班,王胜文还没来得及到车间里转一圈呢,李厂长就来了,进门就让尤凤霞把门销死,神神秘秘地跟王胜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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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听说了吗,杨厂长的调令下来了,我的任命书也下来了。”
“嗯?没听说啊,不是到年底吗?”
“提前了半个月。”
“喔,看来上次我们那配方又起作用了。”王胜文看向尤凤霞。
尤凤霞点点头:
“肯定是这样?”
“什么配方?我怎么不知道?”
王胜文淡定地回答:
“没什么,就是上次杨厂长来,我交给他们了一种新的合金冶炼方法,还给了他们几个合金配方,具体情况凤霞不是给你说了吗?”
李厂长恍然大悟:
“奥!原来是那个事儿,是那个原因吗?”
“肯定是啊,人家忙着研究呢,肯定不管我们的事儿了,都不爱搭理咱。”
李厂长一伸大拇指:
“弟弟,还是你有办法。”
“别夸我,说说,你想怎么办?”
“肯定是收拢人心啊,我正想不出办法呢,所以来找你。”
“找我就对了,我给你准备好了。凤霞,把那一大卷图纸拿出来给李厂长看。”
“什么图纸?”
“房子的图纸。”
“嗯,要房子的图纸干什么?”
“盖职工宿舍啊,你想想还有什么比盖职工宿舍更能收拢人心?”
李厂长一拍大腿:
“我操,真是绝了,你看我这猪脑子,怎么没想到这茬!弟弟,你高,连图纸都准备好了。”
“切!说了别夸我,谁让我摊上个脑残的哥哥呢!”
李厂长傻笑起来:
“嘿嘿嘿嘿,行了,这次被你骂我服,后续怎么办?”
“你自己能不能长点心?怎么办,等任命文件一公布,第二天就把这职工宿舍总图贴大门口去,让职工们先看看。
明年开春进行施工呗,和新车间一块盖,轧钢厂大门南边那块空地,全要过来,那不得盖几十栋楼?一期一期地盖,一批一批地分,你说轧钢厂哪个职工敢不服你?”
“嘿嘿嘿嘿!高人啊,要不我中午请你?”
王胜文指着他对尤凤霞说:
“你看李厂长这人,咱们这么多一份图纸才换来一顿饭,他能是个好人?”
尤凤霞捂着嘴在那儿笑。
李厂长这不在乎:
“行,不是个好人就不是个好人,我还就不请你们了,我拿图纸找苏局长要钱去!”说着拿起图纸就往门外走。
王胜文在后边咋呼:
“一次要十二栋楼的,别多要!”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