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利益平衡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男人只喝了一瓶茅台酒，两个女人则成了闺蜜，三个孩子看起来很高兴，肯定是也吃到了自己想吃的菜。
回家路上的车里，开车的尤凤霞笑得很开心：
“嘿嘿，老公，我现在和别人交往，已经很得心应手了，特别是你说那些谎话的时候，我从心里根本就没有想笑的想法了，我只是感觉你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做得非常正确的事儿。”
“凤霞，连胜哥他们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所以我可以这样骗骗，这一招对付其他人不一定行。
既然有了车开，那咱们就可以在上海随便逛逛了，说，明天想逛什么地方？我带着你和艾莲姐她娘俩一起逛。”
“啊？老公，咱不工作了？”
“凤霞，咱俩自从在一起，一直就是工作，还没干过其他事情。
这次我打算补偿你一下，今天是二十一号，从咱们到了上海就开始连轴转，我打算，陪你们一直玩到二十五号礼拜天，咱们白天玩，晚上和艾莲姐一起去拜访各家亲戚。”
“他们不会找咱们？”
“应该不会，今天咱给他们的这些东西，他们应该会研究几天。
冶金部的那几位专家光考察宝钢的炼钢炉，也需要几天的时间呢。
弟弟那边更甭说了，他光分配各种电器元件的生产任务，估计就要到月底。
蔡局长那里，有些问题他们落实不下来，我还真懒得过多理他们。
这是我们和上海方面的第一次官方接触，如果不能达到双方的利益平衡，有些项目不做就不做吧，我们不能把有些项目毫无利益地拿出来。
实在不行，完全可以等我六月份去广州的时候，继续跟广州合作。
哪怕是从零开始，我也不怕，不就是需要培养人才吗。
广州那边有咱爸爸在，很多事情好说话。至于培养有关方面的人才，完全可以边干项目边培养，就像一开始在试验厂一样。”
“老公，其实我有些心疼你呢，天天这么忙活，我也帮不了很多。”
“你已经很好了，现在逐渐能在大事儿上帮到我了。
以后啊，我会经常带你出来。在家里，你就和琪兰姐一起工作，出来的时候我就带上你。
反正试验厂有拉娣姐、淮茹姐、你灵儿姐、孙伟他们，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轧钢厂怎么办？”
“轧钢厂是最好办的，孙业平厂长的权力大了，他会为了孙伟认真干的。
回去，我再把陈文松调到厂办公室，替我处理日常事务，她的工作水平，肯定是不断进步的。
至于后勤方面，肖华肖厂长，为了他那个正处级，也得好好干。”
“嘻嘻，咱们回去，轧钢厂就该搬进新办公楼了吧？你在那里给我留个办公室行吗？”
“已经留了，就在我办公室的对面，还是个套间。
整个办公楼，一楼是销售科、总务科、生产科和供应科；
二楼是厂长办公室和厂部办公室，还有你的办公室；
三楼是工会、党群办公室、财务科这些部门。
四楼是技术科、设备科、宣教科。
五楼，我打算弄个比较正规的招待所。”
“那灵儿姐姐怎么办，你还真想让她一直留在试验厂啊？我觉得那样对她不公平。”
“你这个傻妮子，怎么替她说起话来了？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她还得在电机厂培训新工人呢。
再说了，咱们平时还是在试验厂那个办公室工作。
我才懒得去办公楼和那帮人啰嗦，就让孙厂长、肖厂长、陈文松和他们纠缠吧，连陈晓燕我都不让她过去办公。”
“嘿嘿，李厂长怎么办？”
“李厂长你放心，我就算让他回来他也不回来，你知道吗，他还等着在局里抢钱局长的位子呢。”
“你不去抢一个？”
“我抢那破玩意儿干嘛？跟他们去局里勾心斗角？没那心思。”
“哼！你不想进步了？”
“凤霞，我跟你说吧，你可不能随便说出去，我现在已经是厅级干部了，还是高层任命的，比苏局长还被高层认可。”
尤凤霞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是认真地开着车…
回到家里，陈艾莲娘俩已经吃完饭在等自己，小玉玉努力地不让自己睡着，她在等着爸爸陪自己睡。
陈艾莲迎上来接过王胜文手里的提包：
“玉玉爸，没喝多吧？”
王胜文拍拍她的翘臀：
“没有，和多年不见面的那位哥哥一家人，是在他们卫戍区的食堂吃的，本来人家就不允许在那儿酗酒，我们只是稍微喝一点叙叙旧。”
说着把困得不行的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
“艾莲姐，今天女儿自己点了什么菜吃？”
“嘿嘿，她还能点什么，她肯定点蜜汁莲藕吃啦。自打我们搬到这儿啊，她就自己攒了零花钱拿个小碗去街口那儿买几块吃呢。”
尤凤霞说话了：
“艾莲姐，咱老公说这几天要陪咱们在上海逛逛呢，你工作方便吗？我们从卫戍区那边借来一辆车开着。”
陈艾莲过来抱住胳膊：
“老公，真的啊？
有车的话，可以带我们回昆山老家看看吗？从十岁出来，我还没回过老家呢，倒是几个姐姐们过年过节的话，会回去看看。”
“可以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也没其他什么人了，只有我一个叔叔一家子人。”
“你应该知道路吧？咱这不是吉普车，没法走乡村道路太远。”
“没关系的，我们老家就在沙浜往南一点，出了上海就是，咱125省道有就能到，离大路也就一里多。”
王胜文查看了一下神识空间里电脑上的地图：
“可以啊，那咱们就顺便去淀山湖去看看吧。”
“从我们那儿去不了淀山湖的，得去朱家角坐船去淀山湖呢。”
“那没关系，我们可以早一点出发，先回老家看看，然后去朱家角雇只船，去淀山湖里转转。”
尤凤霞高兴地跳了起来，也过来抱住胳膊：
“老公，艾莲姐，我要去玩！”
怀里的女儿也迷迷糊糊地说：
“我也要去玩。”
两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王胜文只好说：
“那行吧，明天咱们去外滩和豫园逛逛，下午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如果不下雨，咱们就去！”
马上左右脸颊就被亲了。
晚上把女儿先哄睡着，然后又让两个女人累得睡着，才又轻轻拥抱着女儿睡下。
玉儿还是真乖，一晚上竟然没让爸爸妈妈把尿。
接下来的几天里，尤凤霞负责开车，陈艾莲负责在副驾驶位上指路，王胜文和女儿在后座上一起玩。
四个人把上海好吃的东西吃了个遍，把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
除了尤凤霞在淀山湖边吃“软兜长鱼”这道菜的时候，被吓得躲进王胜文怀里被玉玉嘲笑之外，没发生特别的事故。
当然向美美家的所有亲戚也收到了他们从港岛带过来的五百块钱。
和弟弟岳父一家人的交流也很正常，陈小小的彩礼是五千块，激动得弟弟岳父都想请客吃饭了。
王胜文当然不会让他们请，花了三百多块请他们在饭店里吃了一顿，顺便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情况。
不过和陈小小所想象的不同，家里人并没有人提起要解决工作的问题，可能是他们对于这种工作环境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王胜文也不便多说什么，吃完饭以后，偷偷塞给弟弟弟妹五千块钱，让他们自己看着分配一下。
回到家，把情况跟陈艾莲说过以后，对于他这种操作，身为上海人的陈艾莲非常认可，她认为如果帮他们解决了工作问题，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
对此，王胜文可置否，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工业的女人去评论工业上的事情，肯定是有些不靠谱的。
尤凤霞倒是说，不安排他们到重要岗位，恐怕弟弟弟妹以后的工作中，没有自己的人在身边，恐怕做起来更费劲些。
王胜文对她说了一句话，让她茅塞顿开：
“人民电器那边的事情咱们明天过去再说，至于咱们那边的事情，可以安排我那个徒弟肖乔过来，他家是老上海，她妈妈还在上海工作呢，据说是个什么纺织工业厅的官员。
就让他来跑这边的工作，我估计咱们不容易办到的事情，也就他妈妈一句话。”
“奥奥奥，我知道了，他媳妇今年可能也会到咱们厂里去呢，到时候让他两口子跑不就完了？”
“所以我才在办公楼的四楼安排了技术科，这次，是正儿八经的技术科，一个是为生产服务，一个是开发新产品。
这次我跟咱爸妈谈的那个绕丝机和纺织机，就算他们的第一个产品。
以后车间生产和外出的技术服务我们就不管了，让他们一帮年轻人自己去跑。”
陈艾莲看到他俩说得这么热闹，便也凑过来：
“玉玉爸，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过去看看呢。”
被抱在怀里的女儿王玉也说：
“爸，我想跟你回家，咱们那边也有大房子吧？”
尤凤霞笑嘻嘻地把她接过去：
“玉玉，咱们家在那边的房子，比这边的还大，家里还有很多小朋友呢。”
王胜文空出手来，又过去揽住陈艾莲的细腰：
“姐，你有去北京的心思吗？如果有的话，我回去就马上联系，毕竟你这个专业水平，需要到更高一级的舞蹈团，才更利于你的长远发展。”
“你怎么知道我的水平？我现在连个主角都演不上呢。”女人说话的口气有些委屈。
“姐，不是水平高就能演上主角，可能没遇到你合适的角色吧。”
“你真能为我的事情上心？”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能不上心吗！这样，我回去以后就派人联系。
我有个女徒弟啊，几乎一家人都在中宣部那边，我把你的情况说明白，让他们给办就可以了。
再说了，我在我们厂那个新区，建了一个大剧场，比目前的长安大剧院还大，剧院建成了，就会邀请各种演出团体过去演出。
这文艺服务于工农兵可是咱们宣传工作的宗旨，我想，没几个团体能经得起这种诱惑。
到时候我跟舞蹈团提出来由你出演主角，不就完了？”
尤凤霞抱着玉玉也说：
“姐，你可能和他一起做的事情少，不知道他做事情的办法，他现在可是我们一个一万三千多人大厂的厂长，权力大着呢，他可能会用一百个工作指标，换你一个调动。”
陈艾莲便紧紧搂住他的腰：
“老公，真的有这么麻烦吗？”
王胜文轻轻地抚摸着她线条流畅的后背：
“艾莲，我们厂就需要那么多工人，招谁不是招？所以拿指标换的说法不对，只是把这个指标给谁的问题，不办你的事情，我徒弟要跟我要招工指标，我还能不给？
所以这只是一种相互帮忙而已，也算是一种利益平衡了。”
女人把头埋进男人的腋窝里，嗅着他的体味儿，有些小得意的声音：
“嘿嘿，你这样说我就心安理得了。
你身上这种汗臭味我喜欢。”
尤凤霞怀里的女儿也说话了：
“我也喜欢，特别安全！”
王胜文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
“姐，松开我，我去泡壶茶咱们喝，我和凤霞吃完午饭还没喝水呢。”
女儿赶紧也说：
“妈妈，我也渴了，我要喝茶吃巧克力，嘻嘻。”
……
第二天，女儿玉玉上幼儿园，陈艾莲去剧团里看看，王胜文和尤凤霞九点多的时候，才开车来到了上海市科技局。
到了地方，蔡局长正在开会，接待人员很客气地请他们在会客室喝茶等待。
尤凤霞笑嘻嘻地跟他闲聊：
“嘻嘻，我跟你出来办事儿，还是第一次等待呢。
你说，在这儿，我是该叫你王处长呢还是该叫你王厂长？要不我干脆叫老公得了。”
“在科技局当然得叫王处长，叫老公肯定不合适。
要不这样吧，我在这儿等，你开车去锦江饭店，订后天二十八号晚上的火车票，我感觉那天吃饭咱弟弟弟妹没说什么，说明他们的项目进展一切顺利，那我们这两天就和他们一起去宝山钢厂那边看看就可以了。”
“嘻嘻，哥，你是怕咱妈去了北京吧？”
“对，有这个想法，咱妈那人心比较急，我怕她通知不到咱们，自己就去了。”
“要是宝钢那边有问题呢？”
“宝钢那边有问题也不是咱们的问题，我们去看看，只是看看他们的实际情况，然后判断他们项目今后的进展速度。
我打算回去给他们设计一套五万吨级的货轮出来。这个，就需要他们科技局配合了，我们原来和造船厂没有业务关系。”
“我可是听说秦川有关系。”
“凤霞，不一样的，他有关系的那个达利安造船厂属于军工企业，如果先不通过货轮试验，即便是我们把图纸交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在这儿喝茶，我先去锦江饭店了。”
尤凤霞离开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蔡局长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位头发有些花白，大约五六十多岁的人，进门就朝他喊了一句：
“王处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上海市化工研究所的王所长和陆总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