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文武双关
在慕枫的银钱打点下，老鸨心领神会地将他们安排在了靠前位置。
刚坐下，慕枫旁边的位置上，一胖一瘦，读书人打扮的两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花无情当真是奇女子啊！她不仅琴棋书画，特别是才学极高，若能得她一句指点，胜过文院那些老酸儒的十年教诲。”
“依我看，花无情的音律更绝！当初太子虽未曾见到花无情真容，但花无情为他独奏一曲《定风波》，令太子当场顿悟，修为更上一层楼！”
“原来当初还有这等隐情，难怪太子当初没有追究花无情的无礼！”
“那当然了！不然今日为何有如此多的粗鄙的武夫到场呢？不就是想得到听一曲《定风波》吗？教坊司可说了，今晚若有人过武关，可得到聆听《定风波》的机会！”
“难怪今日如此热闹，我看皇榜天才都来了好几位！哎，揽月阁这般风雅之地，都被这些粗鄙的武夫给搅得乌烟瘴气的。”
一胖一瘦的读书人，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讨论着，言语中对武者充满了鄙夷，引得四周一些武夫怒目而视。
但令慕枫愕然的是，那些武夫虽然露出不满之色，却无人找茬。
看来这两位读书人身份不一般啊！
慕枫默不作声，环顾四周，有三人引起他的注意。
这三人分别坐于东、西、南三个方向的首位。
坐于东首位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穿一袭软甲劲装，眼眸清冷而高贵。
身为女子，却来教坊司，而教坊司无人阻止，可见此女身份不简单。
南首位的是一名身穿黄袍的华贵公子，他双目锐利如刀，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西首位坐着地是一位布衣剑客，他双目微闭，沉默不言，但身上却无形散发出凌厉的剑气，使得他旁边的人都不敢靠近。
叮！
忽地，揽月阁内，响起一道清泉般的琴声。
琴声如高山流水，如溪水潺潺，如清风抚柳，荡漾在阁楼上下。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皆是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沉浸在了琴声之中。
慕枫缓缓闭上双目，在感受着琴声音律的同时，竟发现自身对剑道的感悟越发深刻。
这音律竟能引导人感悟境界？
慕枫心中惊讶，对未曾蒙面的花无情，更多了几分好奇。
一曲终了，满场寂静。
所有人静默而坐，双目微闭，在回味着音律中带来的感悟。
“难怪花无情被誉为皇城第一花魁，单单这一手琴艺，便已胜过万千花魁！这钱花得值啊！”陈平感慨万千。
吕秋梦虽然没说话，但她眼中也满是惊艳和感慨。
“诸位，感谢前来捧场！花娘子说了，还是老规矩！若有人闯过文武双关，可入揽月阁见花娘子！”
“若只闯过武关者，花娘子可为他献曲《定风波》；若闯过文关者，花娘子则献曲《青玉案》。”
一名宫裙女子自揽月阁内走出，对着众人行了一礼，继续道：
“《定风波》的效果，我想诸位都有所耳闻，我便不细述！《青玉案》有几率令读书人顿悟文心！”
此言一出，在场读书人皆是一阵骚动，个个激动地面红耳赤。
文心是读书人成圣的必要条件，唯有凝聚文心，才有成圣的资格，否则读再多书也无用。
而《青玉案》却能让读书人有机会顿悟出文心，在场读书人如何不激动？
“我一定要过文关，我要凝聚文心，我要让我家那天天骂我不成器的老头子大跌眼镜！”
慕枫旁边位置上，圆滚滚的读书人激动地肚皮乱颤，而他旁边的瘦猴般的读书人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
“武关便是这九九剑阵，入阵者，实力需压制在神藏境第一境心藏境，以招对招，撑过百招便算过！”
“文关则是作一首主题为‘菊’的诗，由花娘子亲自品鉴，若花娘子觉得真好，文关便过。”
宫裙女子端庄地介绍了一番武关与文关后，笑着道：“诸位，现在可以开始了！闯武关者，上擂台便可！闯文关者，桌上自有笔墨纸砚，题完诗直接交于我便可。”
此言一出，在场的读书人都是开始研磨，钻研诗词去了。
“武关可有人先来？”
宫裙女子环顾四周，一双眸子却是落在了东、西、南首位上的三人。
“我先来！”
一名白衣男子纵身一跃，落入高台之上。
此人浑身气血爆发，竟是肺藏境修为，但他很快将体内气血不断压制，修为限制到心藏境。
铿！
白衣男子抽出一杆长枪，一步跨出，冲入了木桩人群之中。
在这瞬间，九九八十一木桩人仿若活了一般，灵活地移动，手中木剑斩出，瞬间封锁了整个高台。
砰！
一道身影倒飞而出，狼狈地摔在地上。
白衣男子甚至一招都来不及出就输了！
满场寂静！
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白衣男子好歹也是肺藏境高手，居然败得这么干脆利落。
“剑意？”
慕枫露出讶异之色，在木桩人出手瞬间，他立马感受到了木剑上玄之又玄的剑意。
虽然仅仅只是初步掌握的剑意，但这可是九九八十一个木桩人，且配合默契。
在压制境界的前提下，以招对招撑过百招，是非常困难的。
慕枫也终于知道，偌大的皇城内，却鲜少有人能闯过花无情设下的武关。
陈平、吕秋梦一脸苦笑，他们跃跃欲试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这武关对他们两人来说，难如登天。
接下来，场下一名名武者上台挑战，但结果毫无悬念，无人能撑过百招，甚至是撑过五十招的也寥寥无几。
仅仅地，挑战的武者越来越少，高台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在场的人并不是傻子，一开始出手的都是小有名气的高手。
连这些高手都闯不过武关，那些实力更弱的武者就不去自取其辱了。
“我来试试！”
在短暂的冷清后，端坐在南首位的黄袍男子，站起身来，长啸一声，跃上高台。
黄袍男子气息不断暴涨，澎湃的气血如渊如海，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不愧是皇榜第四的天才！九皇子天赋果真强大，半年前他还是神藏境巅峰，现在竟已经突破至气海境！”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都是目露激动之色，目光紧紧盯着黄袍男子。
闭目养神的清冷女子和布衣剑客，同时睁眼，看向台上。
黄袍男子气息达到巅峰后，又迅速衰落，一直压制到心藏境，然后冲入了剑阵内。
“原来他就是九皇子，好快的身法！”
慕枫看向台上身形如电的黄袍男子，目露恍然之色。
萧雪漪曾跟他说过，皇室子弟中，三皇子根本不入流，真正可怕的是太子、九皇子和长公主。
九皇子根本不与木桩人正面对抗，依靠极快的身法，不断闪避，很快就撑过了百招。
最终潇洒地掠出高台，赢得了一众掌声。
“恭喜九皇子殿下，顺利通过武关！可要过文关？”宫裙女子笑吟吟地道。
九皇子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宣纸，递给宫裙女子。
宫裙女子接过宣纸，将其递给身边的丫鬟，而丫鬟则是拿着宣纸进揽月阁内。
显然是交给阁楼内的花无情阅览。
“皇姐！该你了！”九皇子看向东首位的清冷女子，微笑道。
清冷女子默不作声，一跃而起，同样是爆发出气息，然后压制境界。
令慕枫惊讶的是，清冷女子同样是气海境，而且气息比九皇子更强。
“此女是长公主，皇室子弟中仅次于太子的天才，她皇榜排名第三！”陈平低声解释道。
长公主一出场，在场许多男子都是目露惊艳之色，痴痴地看着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鹅蛋脸，鼻梁高高，一双烟笼眉，一对月牙眼，再加上英气逼人的气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当然，描述了这么多，长公主最大的特点还没说。
那就是有容……乃大！
铿！
长公主压制境界后，抽出腰间金刀，玉足轻点，冲入剑阵之中。
令慕枫愕然的是，长公主面对剑阵的木桩人，不躲不避，正面硬刚。
而且她刀法凌厉，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更让慕枫在意的是，长公主掌握了刀意，且出刀速度极快，一刀快过一刀，宛如绵延不断的海浪。
百招过后，长公主一刀逼退面前的木桩人，颇有些狼狈地跃出高台。
此刻的长公主，脸色涨红，嘴角溢血，显然硬刚百招对她压力不小。
但纵然如此，依旧令全场震惊。
九皇子虽然轻松获胜，但靠的是身法躲避，而长公主则是正面硬刚。
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
果然，南首位的九皇子，脸色沉了下来。
他之所以不硬刚木桩人，自然是没自信，所以取巧了。
现在长公主却硬生生撑过百招，他这才发现，他与长公主的差距又拉大了。
这让九皇子心中极为不爽！
“恭喜长公主！可要过文关？”
宫裙女子对长公主行了一礼，嫣然一笑。
长公主摇摇头，道：“花无情才高八斗，文院的那些儒学大家都自愧弗如，我便不献丑了！”
说完，长公主很干脆地坐回位置。
“还有人吗？”
宫裙女子点点头，美眸落在了西首位的布衣剑客身上。
布衣剑客神色冷漠，一步跨出，跃上高台。
顿时间，场中无数人目光皆是汇聚在布衣剑客身上，一片哗然。
甚至场中那些作诗的读书人，也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去。
“此人是谁？”慕枫问道。
“皇榜第一剑沧澜！此人是大秦公认的剑修第一人，早早便悟出剑意，据说更是初步掌握了剑之意志！”
陈平目露敬意，感慨道：“皇榜第二到第十排名经常变动，唯有第一从未变过！剑沧澜是真正的剑道天才！”
吕秋梦轻笑道：“公子修为虽然比不上剑沧澜，但在剑道天赋上，绝不弱于剑沧澜。”
陈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封王仪式那一战，他看在眼里，知道慕枫也顿悟了剑之意志。
只不过慕枫崛起时间太短，现在还鲜为人知罢了！
“可笑！剑沧澜可是公认的大秦剑道第一人，你说你家公子剑道天赋不弱于剑沧澜，简直是坐井观天！”
忽地，一道嗤笑声从旁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