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我们都是虫子
“你来了！”
当老者抬头的瞬间，平和而沧桑的声音，犹如回音般在慕枫脑海中炸响而起。
随后，慕枫愕然发现，一股恢弘的浩然正气，横空而来，挟裹着他出现在了天元处的茅草屋前的棋盘前。
老者端坐在慕枫对面，一手拿棋谱，一手捏棋子，笑眯眯地道：“小友！你可知我等了你许久，你总算进圣庙了！”
慕枫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前辈！您知道我会来？”
在看见老者的瞬间，慕枫心中就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他明白此老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况且慕枫也并没有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
老者笑着道：“当你在青石玉书上题下四句箴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当初就是我赐了你这颗圣人文心的！”
“可惜的是，你有一颗圣人文心，却选择了武道之路，而没有走儒家这条路，当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啊！”
慕枫目露愕然，道：“前辈！莫非您是圣人？”
老者笑眯眯地道：“非也！圣人早已逝去，我只是一缕执念罢了！老夫等待了万年，只为等待有缘人！”
“前辈！你口中的有缘人，不会是我吧？”慕枫开玩笑地道。
老者认真地点头，道：“对！老夫等待的有缘人就是你！儒家传承万年之久，亚圣、大儒层出不穷，却无人能在青石玉书上成功题字。”
“而你一出手，便成功在青石玉书上留下了堪称千古的四句箴言！有缘人舍你其谁呢？唯有你是最有资格继承圣人衣钵的。”
啊这……
慕枫呆若木鸡，他只是开玩笑而已，这圣人执念还真将他当做有缘人了。
至于刻录在青石玉书上的横渠四句，那纯粹是他搬运来的啊，并非是他有真才实学。
“还有你在圣庙前连诵五十一首名诗，老夫也听得一清二楚，你之才华冠绝古今，是圣人最佳的继承人！”圣人执念笑呵呵地道。
别误会……那也是我搬运来的，我不会作诗，我是个文盲！
慕枫心中矢口否认，表面上则是稳如老狗，嘴角噙着微笑，淡定自若。
圣人执念见此，对慕枫是越发满意，也越看越顺眼，觉得此子不愧是他要等的有缘人。
“前辈！我听闻进入圣庙者，皆是有相应的试炼！唯有通过试炼者，方能获得圣人成圣之秘。不知我的试炼？”慕枫好奇地问道。
自从进入这片空间以来，慕枫就出现在这奇怪的棋盘大陆之内。
而聂辰暝、朱子言口中所说的恐怖的圣威，他却是一次都没感受到。
这让他都快怀疑这两位亚圣是不是言过其实。
圣人执念笑道：“小友！你早已通过我的试炼了，进入圣庙又何必再试炼呢？”
慕枫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圣人执念居然说他早已通过试炼了。
在联想到圣人执念在他进来所说的话语，慕枫露出明悟之色。
“青石玉书上的无字碑文，其实才是圣人留下来的唯一的试炼！唯有成功在上面题字，才算是通过试炼？”慕枫看着圣人执念，缓缓道。
圣人执念微微一笑，道：“小友！你很聪明！青石玉书上的无字碑文，的确是圣人留下的唯一试炼！”
“那圣庙内的试炼？”慕枫好奇问道。
圣人执念摇头道：“圣庙内，从来没有试炼！而所谓的‘试炼’，不过是圣庙在阻止无缘人入侵罢了！”
慕枫一阵无言，他没想到圣庙试炼的真相竟是如此草率。
他不由得想起当初儒家最鼎盛时期，无数大儒都闯入圣庙试炼，满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若是他们知道了圣庙试炼的真相，恐怕个个气得都得掀棺材板吧！
“所以说，我可以直接接受圣人的传承吗？”慕枫惊喜交加地道。
“是的！但问题是，你的儒家基础太薄弱了，浑身都充满了粗鄙武夫的气质！”圣人执念上下打量着慕枫，大摇其头地道。
慕枫：“……”
圣人执念袖袍一挥，棋盘上排列的黑白子，纷纷飞掠至各自身前的棋盒中。
轰隆隆！
与此同时，偌大的棋盘大陆上的黑白大山，则是随之溃散，整片大陆地动山摇。
“圣人的传承，皆在在棋盘之内！其内，大千世界，包罗万象！当你能在对弈中胜过老夫，便算彻底接受了圣人传承。”
圣人执念笑眯眯地看着慕枫，继续道：“小友！你眼前的棋局，不仅仅是棋局，更是一个世界，故而每一落子皆有因果，定要慎重！”
慕枫跪坐在棋盘前，他看了看棋局，然后抬头看向圣人执念，道：“前辈，在对弈前，我想问问，圣人真的掌控了气运之法吗？”
圣人执念点了点头，道：“是的！气运，乃是成圣的关键！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为他可掌控气运！”
“当年，人族凋零，妖魔横行，更有妖祖冰骨与魔祖幽冥统御世间！纵然是人族有武者登临世间绝巅，也难以力挽狂澜！”
“但圣人不同，他另辟蹊径，养浩然正气，悟气运之术，最终硬生生地将妖魔一族的气运剥夺，方才使弱小的人族侥幸战胜妖魔。”
慕枫眼眸越发明亮，暗道传说果然无误，上古圣人的确是掌握了气运之术。
若他能彻底接受圣人的传承，那么自然而然便会掌握了相应的气运之术。
“前辈！我还有个问题！”慕枫肃然道。
圣人执念淡笑道：“你问吧！”
“我听闻圣人寿元不过百年便溘然长逝！他是寿终正寝，还是另有原因？”慕枫紧紧盯着圣人执念，沉声问道。
圣人执念沉默片刻，道：“另有原因！”
慕枫瞳孔紧缩成针，追问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天外！圣人当年在荡平妖魔以后，以无上气运飞升天外，欲要看看飞升之上的到底是什么世界！”
圣人执念叹了口气，道：“但圣人飞升失败了，他在即将脱离凡界的时候，遭遇了极其强大的力量袭杀，最终重创！”
“自此圣人便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溘然长逝！在临终之前，他曾自嘲说过，原来我们都是虫子啊，当真是可怜而不自知啊！”
闻言，慕枫瞳孔紧缩成针，圣人临终前的遗言与道祖去世前的感慨何其相似。
两人皆是在飞升天外后，突然遭遇了变故，最终无疾而终。
那么，他们当初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呢？
在沉思中，慕枫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