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主动留下他
突然就想离开这里了，天大地大总有他安身之所，无拘无束总好过被人嫌弃。
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把脏衣服都洗好晾上，第二天砍了一天的柴火，水缸里挑满了水。
第三天打扫了师父和师弟的房间。
做好了最后一顿饭。
最后悄悄把一封写的歪歪扭扭的信放在了苍玄的枕头边。
“感谢师父收留我，风煞愚钝不敢辱没师名，回老家去了。徒儿叩拜。”
苍玄看到信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风煞走路笨重的样子，却很少待着。
那个徒弟很少笑，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你确实愚钝，我倒要看看没有我收留你，你能在外边待多久。”
苍玄以为，风煞差不多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会回到山上。
没想到那人竟真的再没出现过。
直到小竹子天天追问他的大师兄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了不测，苍玄才烦躁的告诉他，风煞曾经说过自己原来住过云顶峰。
小竹颠在中秋节前去找到了风煞，俩人见面的时候，风煞瞪大眼睛说不出话，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小竹颠说他和师父都很想他，问他为什么宁可一个人住山洞也不回山上找他们。
风煞没有说原因，只说自己不会回去了，一个人住挺好的。
为此小竹颠闹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服大师兄同意中秋节回去看他和师父。
自此每年的中秋和春节风煞会上山，但觉不住在那里。
渐渐的小竹颠跟他也没那么近了。
后来苍玄断身取义，风煞得知，心里某个地方像是漏了风，他很难相信那个严厉的师父居然为了方圆几百里的动植物可以有修炼成精的机会而选择自杀。
那个明明还很年轻的人怎么就再也看不到了？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怨自己太笨了。
小师弟自那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死气沉沉，不过后来听说开了学院，专门收成精的学员。
他也不去掺和，就在云顶峰三个饱一个倒。
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难过，偶尔下山发个疯，或者用几根木头换这家一袋大米再用几根柴换那家一袋白面。
或者偷偷给没有钱的人家修一修漏雨的屋顶，顺便摘走几根黄瓜，两颗白菜。
自我安慰，
“我就是一个风滚草，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不差这点吃的。”
被他拿走的也是打听过的，粮铺的，卖肉的，当官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农家。何况他都用东西交换了。
灰兔精第一次做饭失败，洗好碗筷就待在洞外不想惹人反感。
天黑了，风煞手里拿着刚才去林子里采的草药，叫上他:
“去里边，你的脚需要抹点这个汁，不然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灰兔精受宠若惊赶紧接过去，然后跟在大山一样的人进了山洞。
洞内竟然是亮的，不是那种特别的亮，他才发现原来在山洞的墙壁上嵌着一颗夜明珠，上午他醒来的时候正好有太阳光照进来，因此他当时没发现。
借着珠光，灰兔精将草药搓出汁抹在两只脚上。
清清凉凉的确实好受了许多，两只脚不再火辣辣的疼。
因此对山洞的主人更感激一些。
“大哥，真的谢谢你，我的脚一点都不疼了。”
风煞坐在那里终于不用再摇扇子了，瞥了他一眼。
“小事。”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
“那个……”
“你……”
巧的是又一起出声。
“你要说什么？”风煞这次先开口问道。
“我想说的是……大哥，我能不能在你这待几天啊？
你放心，等我脚好一点就去林子里砍柴，我还可以挖野菜，采蘑菇。还能洗衣服。做饭我也可以学。
所以能不能让我在这多待几天？”
风煞整个人都愣住了，年轻人眼睛里透着祈求和忐忑。他突然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心里酸酸的，灰兔精等的整个身子都紧绷，过去好一会儿了，就在他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
“可以，不过我不用你干活，我虽然胖，但是有手有脚的，何必指使你一个腿脚不好的。”
灰兔精如释重负般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放心，我绝对不会白吃白喝的。
而且你给我的草药很管用，我明天就能干活了。”
风煞也不跟他多说什么。
“我睡了，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我这里住，所以没有被子，你将就一下吧。”
“没关系的，我以前也从来不盖被子，对了大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风煞。”
“风煞，好名字，我叫……徽遥。遥远的遥。对了风大哥，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没事，也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好了我困了，不要吵。”
对面先是应了一声，然后细细嗦嗦归为平静。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待了七天，直到有一天风煞拎回一只兔子打算杀死的时候，被借宿之人阻止了。
“风大哥！你别杀他！”
风煞不解的看着对方眼睛红红握着他的手还微微发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不爱吃肉？”
灰兔精确实不吃肉，他只吃蔬菜和水果。有时候风煞做的菜里有荤腥，他就只吃米饭。
还离那菜有点远。
“我……我不爱吃肉，风大哥，别的我不管，这只兔子能放生吗？”
风煞低头瞅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兔子，再看看他，很不理解。
“理由！”
然后就见眼前的人松开握着他的手，慢慢退后几步，双手伏地，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只体型较大的大灰兔。
风煞的手一松，辛辛苦苦用原型裹住本来想给年轻人补身体的兔子就这样跑没了影。
“原来如此，不吃了，都跑了还吃什么。”
从此以后他带回来的都是新鲜的野菜，肥美的青草和红的黄的果子。
有一天还给他带回几个桃子。
那天的风煞似乎很开心，
“今天有好东西，好久没去看了，居然都结果还成熟了几个！”
原来这就是头几年他在好远的地方淘弄回来的桃子核种出来的桃子。
本来细心浇水除草两个月，愣是连根毛儿都没长出来。
风煞当时就泄气了，猜测一定是远道来的物种水土不服才没长出来。
结果今天找吃的不怎么就走到那边去了，桃树长出来好几棵，不过有先有后。大的已经结果了，刚刚有点泛红，可是风煞等不了了，没想到运气一向很差的他居然有栽活的东西了。
想着被自己救回的灰兔精，当即决定给他也尝一尝。
桃子应该是刚要熟，有点硬，但是已经有点甜了，竟然比他们之前吃过的那些果子都好吃。
“风大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么好吃的桃子都能找到，你真厉害！”
活了几百年，第一次被人夸奖，风煞心情大好，特别是对方说他运气好。
自己以前哪有什么运气啊，似乎好像遇到徽遥后，他的运气就变好了。
“也许，是他旺我？”这个想法让风煞怎么看灰兔精怎么顺眼。
“那个……有没有想过就……呆在这不走了？
我是说，没听你提到过家里人，那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没有亲人？
不嫌弃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的。”
徽遥一双眼睛变成了红色，嘴巴咧了两下，到底还是哭了。
这人跟两脚兽对他的好是不一样的，这些天相处下来，风煞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很舒服很放松的状态。
每天一早一晚会出去找吃的，或者砍些柴回来，白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要么就是躺着。
可以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动，鼾声也不是那种很刺耳的声音。
有节奏反而能助眠。
从来不会要求他干什么，偏偏两人很有默契。相处的自然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