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借钱
“三叔,三婶,我不想去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秦瑶突然停下脚步,嘟着嘴摇了摇头。
“瑶瑶,怎么了?”秦飞蹲下身,看着瑶瑶问。
“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只喜欢两个弟弟。”秦瑶的表情认真的不像个孩子。
“瑶瑶,爷爷奶奶喜欢小文小武,也喜欢你的。”秦飞摸了摸秦瑶的脑袋,“你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
“三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好多事我知道。”秦瑶说着停顿了一下,“好吧,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耍脾气的,咱们进去吧。”
秦飞很是诧异,他才发现瑶瑶如此早熟,说话已经有几分大人模样。
他看向宋雯雯,宋雯雯也是有些意外。
“爸,妈。”
秦飞进门喊了一声,妈妈张淑兰正端着碗在追着调皮的小武喂饭,秦先德坐在屋檐底下抽着旱烟。
三人的出现,让秦先德夫妇愣了许久。
“小飞,你可回来了,快让妈看看......”张淑兰反应过来,放下碗朝儿子冲了过来。
秦先德站起身,脸色很是沉重。
见到儿子不仅平安回来,还带着儿媳妇,张淑兰欢天喜地一番,就去张罗晚饭了,宋雯雯跟着去帮忙。
堂屋里,秦先德抽着旱烟,父子俩相对而坐。
“抽这个。”秦先德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过年时候的,没抽完。”
“爸,我戒了。”秦飞淡淡说,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
进去两年,爸妈一次没去看过他,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没不好理解,更不好接受。
“戒了好。”秦先德沉沉说了一句,他看着儿子,目光浑浊,“招娣的病你知道?”
“上午才带着雯雯去过医院。”秦飞不清楚这话什么意思,跟着问,“二哥告诉你了?”
“嗯,中午打电话到村支部了。”秦先德砸吧着旱烟,“你妈还不知道,没敢跟她说,她不经事。”
“嗯,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就行,我管不了。”秦飞摆弄着桌上的茶缸。
“招娣是不做人,可小文小武还小,不能没有妈。”秦先德重重说,带着父亲的权威。
“嗯,我理解。”秦飞点点头。
“家里没多少钱,明年你两个小侄子也要上学,你二哥那点肯定不够。”秦先德图穷匕见。
“爸,你的意思,是让我掏钱?”秦飞笑着问。
“不是给,是借,你二哥跟你借的,你不放心你二哥,那就我借的,给你打借条。”秦先德看着秦飞说。
“不借。”秦飞想也没有想吐出两个字,“这钱借出去,不管是你还是二哥,我还能找人来要债?”
“沈招娣的这个病是无底洞,填不满的,我不会当冤大头。”
“秦飞。”秦先德沉沉喊了一声儿子的名字,“招娣再不是,也是你二嫂,是你两个侄子的妈,真就看着她去死,小文小武以后怎么办?”
“呵呵。”秦飞忍不住笑出声来,“爸,你这话太有意思了,她沈招娣糟践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我二嫂?”
“现在人要死了要钱治病了想起来是我二嫂了,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我知道。”秦先德皱着眉头叹息,“招娣是做了不少浑事,闹那几次让你难受,现在她是病了,是要命的大病,人命为大。”
“爸。”秦飞没什么继续讨论下去的力气,“我才从里面出来,之前的钱都被收缴了,说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上没钱。”
“今天回来,买这些东西,还是雯雯付的钱。”
“当官的都一个德行,收钱比奔丧都快,要钱跟要他命一样!”秦先德恶狠狠吐槽一句。
秦飞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钱的事就此打住,他能看在老妈的份上,在家吃顿晚饭再走。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能不能,找他们先周转一下,招娣那边,等不了。”秦先德试探着问。
秦飞愣住了,他无力笑了笑。
“爸,今天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也要去找我,要钱给沈招娣治病?”
“是。”秦先德倒也没掩饰,干脆回答。
“爸,我想知道,我在里面两年,为啥你没去看过我一次?”秦飞冷冷问。
“不是不想去,是招娣......”秦先德闷着头话没说完,被秦飞打断。
“你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怕沈招娣!”秦飞起身拍着桌子喊,“你是觉得丢脸,儿子是个罪犯被抓起来,多丢人的事,你哪里有脸去认一个罪犯儿子!”
秦先德被秦飞这一下给吼愣住,他顿了一下,用烟杆猛地砸桌,“你说的什么话,什么丢脸!”
“不是怕丢脸是什么,两年,两年家里没一个人来看过我!”秦飞颤抖着喊,“是我那些朋友,月月都去,一个跟着一个去,你现在要我去找他们借钱,给一次没去看过我的家人!”
“让你借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还!”秦先德也站了起来,“你怎么长这么大的,石头里崩出来的!”
“当初你做生意我有没有提醒你小心!”
“沈招娣我是不是一直在帮你拦着,不让她搅和你!”
堂屋这边剧烈的争吵声将在厨房忙活的张淑兰和宋雯雯吸引了过来,两人正在门外,看着剑拔弩张的父子俩,一时间都不敢插话。
“爸,你说这些话真不觉得亏得慌吗?”秦飞冷笑着质问,“亲儿子在里面蹲大牢,两年一次不去看,你找什么理由能说得过去!”
“我是你老子,没我都没你,这就是天大的理由!”秦先德面红耳赤大喊,“钱的事你给个话,借还是不借!”
“不借!一分没有!”秦飞拿起桌上的茶缸,猛地一挥砸在了地上,“这个家,我往后再也不会回来!”
“滚!给我滚啊!”秦先德跳着脚大叫。
“雯雯,瑶瑶,咱们走。”秦飞利索转身,一手牵起一个,大步流星走出了院子。
张淑兰泪如雨下,她很想跟上儿子去劝慰几句,可堂屋里的丈夫眼神像是要杀人,只能哭。
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