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所托非人

“上来。”

马车里传来了司徒楠的声音。那是在叫苏清月上马车。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上马车,磨磨唧唧作甚?

司徒楠蹙眉,心中不悦。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你到某人了。

苏清月提着食盒上来,司徒楠接过了食盒,把它放身旁,还打量了许久,生怕放不稳,摔坏了。

“王爷,妾一直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憋了许久,苏清月自认自己不能做到毫不在意。正因为那人是她的姐姐,所以她才会更在意!

“不知当问不当问,那就别问了。”

问与不问,司徒楠都不愿意和苏清月说话。这样的冷淡,并非是成婚后才有的,而是一直都这样。

区别在于,成婚前心里嫌弃,但面子上讨好,成婚之后,不装了,心里和明面上都不屑于同苏清月说话。

他一开始接近苏清月就是怀着目的的,若非为了接近苏清晚,他又怎会委屈自己同苏清月逢场作戏呢?

“不问,妾心中意难平。”

就算是自己早就知道事实,但还是想亲耳听到司徒楠说出来。这样,她就不必安慰自己,再抱任何幻想。

“你明知本王的答案如你想的那般,何必还自取其辱呢?是楠王府的日子过得太自在了,你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苏清月这楠王妃的身份是司徒楠给的,他能给也能收回。

苏清月低头不语,确实是如今过得太自在了,让她有了空余时间胡思乱想了。

不该自己觊觎的东西,就不要妄图占为己有,这就是贪婪。

就连贪恋的念头她都不配拥有!

“那本王就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你若安安静静地待在楠王府,本王楠王不缺你那口吃的。若你不管好自己的心,妄生贪念,那我楠王府也容不下你。”

他的事,何时轮到苏清月指手画脚了?苏清月要做的,只需在自己院子里好好过日子就好!

他给了苏清月这份悠闲自在的日子,她应该知足!

“臣女自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是臣女逾越了。”

司徒楠从来不把她苏清月当成他的妻,在他看来,苏清月只是他接近苏清晚的工具。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不希望日后再听到你问这样的问题。”

他很忙,无暇同苏清月闲扯这些!把话说清楚些,让苏清月认清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对他再抱一丝幻想。

苏清月再傻也知道司徒楠这是在和她撇清关系。被司徒楠这么明确地表示了,日后苏清月若再去追问他为何与她成婚?为何这般对她,这样的问题,那她一定是傻到忘了自己。

“臣女谨记于心。”

苏府,虽是苏泽大寿,本该热热闹闹的,可苏清月踏入苏府时,冷冷清清,和平常无二。

也是,回首这一年,府中少了这么多人,还怎么热闹得起来?

因来得早,无人特意到苏府大门口接待。

“不知楠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

司徒楠和苏清月都已经走进苏府了,苏泽才领着苏清沐,苏清漪和徐氏走了出来。

徐氏脸上上着精致的妆容,但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疲倦。

司徒楠点点头,“岳丈不必多礼。”

随后便往里走,待司徒楠走了几步后,苏清月才走到徐氏身旁,碍着王妃的身份她未给徐氏行礼。

“姨娘可是病了?”

到底是自己的生母,素日里再苛待她,看到徐氏这般模样依旧还是忍不住心疼徐氏。

“劳王妃挂念,妾身无碍。”

有碍无碍都不便于说出口,这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苏清月已嫁出去,算是外人,怎能说这样的事呢?

看着苏泽伴在司徒楠的左右,苏清月知道,徐氏今日这般皆是因为苏泽踹的那一脚。

她知道事实真相又如何,她也不敢和苏清晚那般不畏惧一切,向苏泽讨要个说法,为徐氏出头。

“如今已入冬,姨娘还是要多保重身子。”

苏清月只能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徐氏过去待她不好,如今她有了楠王妃这层身份,徐氏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嫌弃她,对她非打即骂。

如今,徐氏看着苏清月也是百感交集。徐氏最疼苏清漪,可苏清漪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徐氏一句身子可好?偏这个,从小到大都苛待的女儿苏清月对她嘘寒问暖。

徐氏怎会不感慨万分?

“多…多谢王妃关心,妾自会保重。”

徐氏眼中含泪花,但再哭也抹不掉她从前对苏清月的伤害。

“四皇兄和七皇弟他们何时过来呢?”

刚落座,司徒楠就问苏泽。这些事,苏泽自然是不知道的。苏泽转头看向苏清沐,“家宴这事是景王妃操办,老臣不过问。”

“是,丞相事务繁忙,此等琐事确实是交给后院,此事景王妃辛苦了。”

司徒楠朝苏清沐说道。

“楠王客气了,父亲大寿,本王妃作为父亲的女儿,自然是要尽责。”

要不是她娘刘氏莫名其妙地走了,要不是徐姨娘这没用的东西不会看脸色,冲撞了苏泽,苏清沐,她至于回苏府操劳吗?

“四皇兄和七弟何时过来?景王妃可知?”

司徒楠最关心的不是苏清沐把寿宴办得怎么样,他关心的是,他想要见的人何时来?

“大姐姐,可有给二姐姐下帖?”

司徒楠不便问的,苏清月帮他问出口。

只是,还未等到苏清沐的回答,苏泽再也压抑自己心中对苏清晚的恨意,冷哼道:“哼,本相可没有那样的女儿!”

苏清晚让他颜面扫地,让他父子不和,让他亲自动手了结自己的发妻!这等陷他不仁不义的女儿,不要也罢!

“日后休要在本相面前提起这个孽畜了!”

他不想听到关于苏清晚的任何事!提都不许在他面前提起“苏清晚”这三个字!

“岳丈,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必如此动怒呢?就当她年少无知。”

司徒楠忍着不发怒,苏泽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没个数吗?还把这一切归咎于苏清晚!

若自己心中无偏袒,岂会闹得不和呢?

苏泽这当爹的公允,何至于把原本该是苏清沐的婚约强加在苏清晚身上?

若没替嫁一事,或许,他司徒楠娶的就不是苏清月而是苏清晚了!平白无故地走这么一遭冤枉路!

不过,最终苏清晚…

思及至此,司徒楠似乎又看到盼头了。从前的种种,错过了便错过了。日后的因果,皆是人为努力。

只要他登上了皇位,天下都是他的,那苏清晚自然也不例外!

“年少无知?已嫁人为妇,该懂的都懂!本相身为其生父,虽素日里对这些子女关爱不多,但她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为父给她的?本相再不堪,终究是她父亲,她这般忤逆,可有把本相看做是她的父亲?”

苏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百善孝为先,苏清晚倒好,竟要把他这个爹活活气死!

“有她在,这个生辰,不过也罢!”

一想到苏清晚对他干的那些事,苏泽怒气上头。苏清晚胆敢来,苏泽就敢把这桌子掀了!

“父亲息怒,今日父亲生辰,何必同苏清晚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女儿已经同门房说了,若苏清晚胆敢来,女儿便让人把她哄出去!”

苏清漪是个有眼力劲的,走到苏泽身旁安抚着苏泽。

可苏清漪的话让司徒渊楠不高兴了!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他佯装不小心碰倒了自己面前的一盏茶,把衣衫弄湿了。

“本王这衣衫湿了,得回府换一件,丞相,本王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