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诺言之路
自各方面的关系稳定后,时寸瑾会关注阿努什卡未来计划的大方向，比如签某种大宗合同，他会多问细节。
尊重伴侣选择,不贸然插手伴侣工作思路是一回事。
明知伴侣的某项工作能力较弱，看他狠栽一坑,摔得头破血流又是另一回事。
脱出伴侣身份，从合作伙伴视角，时寸瑾也必须了解阿努什卡所签的大宗合同,明确付出什么，又收获什么。就像阿努什卡也清楚,主播菲特去和猫眼谈合作,手牌是【阁下德斯蒂尼】与新建的普罗米修斯科技区。
有些坑，放在法律健全的人类社会，踩坑赔掉全部身家叫不死脱层皮，但在武斗盛行的虫族社会，“不死脱层皮”多指物理和医理层次,又或者栽个狠，等于整个种族和军团的命都赔出去。
时寸瑾看着阿努什卡，直到现在,阿努什卡唇边的旧疤仍有一点浅痕。
“十大军团与极东区的合作大方向没有出问题。”阿努什卡沉默十多秒,说：“只是细节计划方面有一点出入，我还在和他们洽谈一部分调派细节。”
“不论后续细节如何，接下来半年内,我都会忙碌起来。”
阿努什卡平静地说，“忙过这半年，北极星大区局势会稳定回到兽潮入侵前，旅行计划不会有问题。我能处理好,你忙你的。”
时寸瑾却忽然想起系统先前汇报的军团会议关键词。
系统现在全面操持菲特的线下实业，多线关注与宿主有关系的小孩团、演虫族窃听风云、汇总大数据拆解重软轻三类科技、钻研破解猫眼核心数据网和超级AI……系统把算力全部投入宿主计划，只给已知角色们留了确保心跳的基础监视。
角色其他方面，只有时寸瑾问，系统才会抽算力去查基础监视录到了什么。
就是这样的偶尔一查，系统随口汇报的军团会议关键词，竟然只有互相辱骂，没有类似谈妥准备签字的关键词。时寸瑾想：……这是全程都在吵？
“如果休息时间还够，你可以和我说说这次会议僵持在哪一步？我从其他视角帮你看看问题矛盾。好吗？”
时寸瑾做回忆状，“我记得你和十大的上一个会议就很顺利。”
“十大军团与极东区合作拓荒北极星全域，你们只用了1个小时，就分配好每一个军团要开发的荒域星图。”
阿努什卡罕见地犹豫了几秒。
还没等时寸瑾讶异，阿努什卡就又点点头，语气硬邦邦：“稍等，我调整一下会议记录，给你看文字版记录。文字更精炼关键。”
“好。”
又一分钟，时寸瑾轻抿唇，克制喉间涌起的笑意，明白了阿努什卡犹豫什么。
只见，指挥环投影出的宽26cm，高37cm的8k面积虚拟面板中，屏幕内容显示着会议记录最后一页：
…
…
【第三军·MLA：我…（记录备注：被打断）】
【极东总署
·ACC：否决迈尔斯·奥古斯丁的提议。】()
【第三军·MLA：你故意针对我？会议才开40分钟，你***否决我6个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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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东总署·ACC：对，针对你。***？*****？*****。嗤。】
【第六军：卡许，我觉得你应该…（记录备注：被打断）】
【极东总署·ACC：也请您滚去和奥古斯丁吃一坑***。】
【第六军：***!***！】
【第三军：***！你***，哈？***!】
【极东总署·ACC：***，*****。哦，不好意思，忘了你这衰货今年三次约会申请都失败了，说你和蛾种一样瞎算是夸。祝你***，***。不用谢。】
【第四军：慎言，卡许。】
【第八军：嘿！注意点，要骂种族缺陷就圈重点对象骂，第八军的白蛾可没招过你的军团！】
【第一军：什么情况？停！嗡什么嗡，吵死了。】
【第十军：头儿，我没讲话。】【第一军：你也闭嘴。会议重谈，都******的礼貌点！】
【极东总署·ACC：请尊敬的第三军总长学学礼貌再上桌吧。（已离线）】
…
一屏能阅读的有效会议记录只有20％，屏蔽掉脏话的**星号独占70％。
剩下的10％文字记录是其他军团话事人的名字格式与军衔。
时寸瑾：“……”
你们军团开大会的核心议论到底是吵架，还是正经谈合作？
时寸瑾再仔细一辨，极东区总长的发言记录中，需要星号屏蔽的文字竟然和其他军总长差不多。
好活泼热血的长句记录。时寸瑾抬眸，惊讶地看了阿努什卡一眼。
阿努什卡肩背挺直，姿态稳重，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他给桌上喝空的杯子重新倒酒，切装饰酒的水果片，动作难得可称一句优雅丝滑，赏心悦目。
“非常详细的记录，极东的会议记录员很称职，如果是我的员工，我会考虑给他多加一个季度的奖金。”时寸瑾轻咳一声。
太称职了，记录员甚至详细记录卡许总长一共用五种语言和第三、五、七、八军对骂；联盟通用语和另外四种非蝶族小语种。
时寸瑾往下看，没戳破阿努什卡临时背起来的偶像包袱。
记录最底下还有一句彩虹屁：
【其他团军总长故意用种族语言出难题，总长竟然能做到秒切换语种嘲讽回应，想必与其他军团临时作战也可无缝衔接对讲频道，瞬间掌控局面，不愧是20届明星军雌第一！】
但，时寸瑾可以瞬间克制情绪流出，却难以一秒控住细微的生理变化。
他有意藏下为情人而生的笑，笑就变成氧气，被无知无觉地轻盈呼出，氧气又变成无形蝴蝶，轻悄停在时寸瑾的银色睫尖上。
笑藏在时寸瑾收敛的瞳中，鼓动两翅银睫眨颤。
() “好。我会给他加奖金。”阿努什卡抿了一下唇。
时寸瑾的眼角余光瞥到什么，阅读姿势不变，抬手准确盲推开又靠过来试图接吻的金脑袋，
“请卡许总长帮我切两瓣柠檬，等等用来配酒。”
“哦，好。”硬邦邦的声音停顿半秒，“想笑就笑。”
“是是。”时寸瑾弯了一下唇，开始从头翻会议记录。
这段时间他在忙菲特名下的公务，看阿努什卡的会议记录前，还稍微回想了一下十大军团的局势。
＊
截至10月14日，十大军团与极东军团开过两场大会。
会议合作方向：非常时期，分散各区的高等军团理应合盟合作，形成一道防御异兽大灾的坚实防线。
自安东尼血案导致军团统治时代结束，军团虫族再也没有共同合作过。
四散的军团家族各自为生，经历四个世纪，混乱的军团虫族群体才形成较为稳定的十大高等军团制。
即使是这样，十大军团之间仍存在竞争关系，每几年都会有高等军团因为争资源更好的星海猎区开团战。
真抢真杀真屠团，不留情面。
菲特的故事爆出预判坐标之前，阿努什卡·卡许拒绝履行联盟所有法令警告、独立成区成团、沾上安东尼第二的舆论压力一事，分散各区的其他十大军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不理联盟舆论，不参加追猎卡许、不伸援手帮助卡许，是分散自治的高等军团最接近友善的态度。
能够召令其他高等军团出兵的第一军总团，直接增加团内出兵巡视次数，主打一个加班忙死，别来烦的回避态度拒绝联盟追问。
首都盟和法庭气个够呛。
可也不是每一个军团./派系都如此，军团虫族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崇尚且以金卢与各类资源为本的第三军团，在足够多的利益推动下，对极东区开了第一枪。
如果舆论越烧越盛，相关利益牵扯越来越多，总有一天，其他旁观的高等军团也会下场。那时，可能会有两个、三个高等军团合作来狩猎极东军。
但在围剿的舆论烧更旺之前，主播菲特写出了能预言的故事，并与军团虫族阿努什卡·卡许合作。
反叛的阿努什卡·卡许关联了超乎想象的奇迹，冷眼旁观的散装十大高等军马上就按捺不住，主动提出北极星防线合作，支持同为军团虫族的阿努什卡·卡许，为没有被抓到明面上罪责实证的阿努什卡·卡许站队。
昨天。
也就是会议舰意外之后，10月13日夜间，极东区和十大军的官网同步对外宣出：[十大军团将要与北极星极东宜居区合作防线。]
极东区才新起一个月，即使宇宙时差不同，一个新区的发展也不可能开倍速。联盟和平四百年，点亮的各类科技树，如森林一样多；联盟内的其他派系真想撕破脸，还是可以控制极东区的一部分未来发展。
十大军和极
东区的合作通告一出，联盟内的军□□系算是站队极东区，想从极东区刮利益的其他派系还想下黑手，必须要想象一下惹毛所有高等军团的未来结果。()
但冷漠的散装高等军团虫族主动提供这种形比“沆瀣一气”的支持，所需代价也不比其他联盟派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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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下半夜，时寸瑾第一次在指挥府休息入睡，阿努什卡返回会议厅，通宵加班开第二场大会。
时寸瑾现在翻看的第二次大会记录，谈的就是极东区要付的“代价”。
持续一个夜间和白天的会议文字记录非常多。
时寸瑾用上看原著速读法，提炼重点：
【第二次大会主题：拓荒兵力支出。
十大军团第一轮意见发表：
第一军总长：二军是什么章程？
第二军：我的总驻地就在北极星南区，分到的拓荒区也是这边，正好一起巡，我出两个尖端分支团。配合卡许的前哨队，一个月内能搭出一套完整的直通航道。
第一军总长：好。我这边出两个尖刀分支团，和你的队伍拉一个大阵，配合阿努什卡的新哨阵，压缩时间，10天内清干净负责的西南荒区，10天搭基础航道。
第二军：可以。
第一军总长：我先去和漫游者开会备战会，你们什么时候谈妥，直接联系副官通知我回来签字。】
时寸瑾结合会议记录备注，得知：第一军总长非常忙，双开会议，一边是十大拓荒，一边还在连线和漫游者军团谈兵力合作排布；第一军辖区中，包含从黑洞之门外域折跃进入联盟的荒芜区。
异兽潮汐一炸，荒芜区到处是失控黑洞。第一军大部分战力全扑去堵窟窿，免得窟窿炸多，又出一个黑洞之门。
第一军总长说完随二军，直接挂机全息投影，去开另一个会议。
【…
第三军：我的总部也在北极星，但星标接壤南区边境，我暂拟只出一个分支团。
第四军：暂拟五支千数中队，会后请示圣殿，再作调整。
第五军：之前和***开团战还被异兽碾了两个分支驻地没恢复，出两支千数队。
第六军：出一个分支团。
第七军：和***又没***的**种开团战，被异兽碾了，不过我的队伍恢复快，出一个分支团。
第五军：笑死，恢复快？一个分支团？一群中等货色的臭鱼烂虾，摆什么阔？
第七军：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别和菲特在的极东区合作。
…
第八军：出两个分支团，但我的驻地远，需要协调兵力分配，年底才过去。
第九军：最近战死兵力超额，只出两支千数队。
第十军：4个分支团。】
时寸瑾：？
他还反复看了两遍，确定胡蜂出了四个分支团。
阿努什卡见状时寸瑾眼神定格，一观察，补充道：“最近有很多野军团加入十军，十军划到
() 的拓荒区有一半可以沿着巡逻辖区开拓，胡蜂干脆压了一半军力。”
时寸瑾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往下看：
【…
第三军：胡蜂出4个分支团？哈，大手笔。既然合作已经谈到这儿，参会的虫心知肚明我们是因为什么聚过来。卡许，极东区成立到现在，你一个把清剿异兽群和支援的胜率提到85％以上还多。开诚布公，异兽潮汐泛滥，你捏着一张能量巨大的奇迹好牌，不可能只出一点所谓的前哨部队清剿筹码。
我实话实说，十大高等军团高强度巡逻和支援四大区，战损单子只多不少，根本不可能再挤出兵力余地，分出一批合适开荒的尖端战力。神经病才会在正经打仗的时候去开荒。
如果没有联盟军派给你站队，那群没骨头的烂肠子真撕掉礼仪脸皮，直接从培育营养液的药物领域、先进医学科技、重工科技芯片方面整你，他们能把你的极东区封锁成一个养不活公民的无根蜉蝣城。
你跨区独立成团，不就是想保菲特给你的好处？现在联盟军派站你，防住联盟其他派系的科技封锁，军派会因为你产生一定损失，尤其现在是战争时期。
你必须回馈足够值钱的筹码给我们。
我的新提议：北极星全域拓荒，极东区出九成清剿兵力，拓荒期探出的一切资源奇景星全部上交到军团银行总库。
卡许，和联盟其他派系相比，军派提议已足够仁慈，你只要利用好奇迹牌，征服一场场注定的胜利，开完北极星大区，你就可以自由了。
你不是擅长研制新战阵和以劣胜优的奇袭？
做你擅长的，卡许·总长。
…】
时寸瑾看完第三军总长的言论记录，记忆宫殿中，跳出一段原著描述：[…原著开场第一年，漫游者总长即将退役，他安排阿努什卡回十大军团镀金，带队，了解十大军团的运作模式，这样日后继承漫游者总长一职，在分割配给能源油方面，才不会被十大、首都盟、法庭忽悠，成为三大主流势力的猎犬。]
时寸瑾的表情变淡，手指又滑过一页。
【极东总署·ACC：我还擅长单挑死斗，第三军总长，你在邀请我重开血战？
极东区的巡逻强度没有十大军团强，我现在出发，北极星时夜间19点，黑战神准时抵达第三军海关区。我再问一遍，迈尔斯·奥古斯丁，你是在给我发死斗邀请？
NO.3：你**就挑自己想听的是吧？
（记录员备注：第一军辛迪总长仍处于离线挂机状态）】
时寸瑾再往下一看，减掉离线去赴另一个作战会议的一军总长，剩下九军，当即就有五个高等军团重拟了兵力支出。
【…
第四军：看来有虫意见不合，4军弃权接下来一切投票。兵力支出待定。
第五军：奥古斯丁，难得见你为军派一方考虑，看来被打一顿还能觉醒点智慧，不错。
卡许，你当初该下手重点
。5军兵力支出待定，你们聊，我今天有不少时间。
第六军：我讨厌以下犯上，卡许，你该礼貌点。6军兵力支出待定。
第七军：7军兵力支出待定，最近在异兽都不拉屎的地方驻扎，星网连的断断续续，兴致都给断萎了。
奥古斯丁快邀请卡许死斗，我给赢家随一个分支团支援，挤都挤出来。兄弟杀起来！我要看你们断头！
第八军：我的驻地远，8军兵力支出待定。
…
第二军：一群神经，是不是又没按时去梳理室？2军兵力照旧。
第九军：兵力支出照旧。
第十军：兵力支出照旧。】
时寸瑾草草翻过几页满是星号词的记录，挑出藏在吵架水面下的试探：
能当上一团总长的高等虫族绝不愚蠢。只认金卢与资源的第三军团名声在外，亲兄弟可以加钱杀。第三军团与卡许军有血仇，是明面上最好用的出头矛。
第三军总长如此发言，背后要么仍与首都盟合作。要么，十大内部，有几个高等团对极东区存在侵略敌意，
阿努什卡.卡许没有雄厚的军事家族根基，打下来的安定区只有他一个保护者，只要他倒下了，已经逐渐完善的极东高等宜居区就是一个漂亮又值钱的战利品。
时寸瑾的目光从兵力待定的高等团上划过：异兽肆虐，高等军团不间断地消耗中坚力量，除了军力雄厚的第一军和菲特扶持的第十军，每一个高等军团都有可能参与。
十大军团只是一个响亮的统称，军团虫族内部从不和平。
时寸瑾再往后翻了十多页记录。多数有效文字记录，都是第三军总长提出的分配极东区兵力方案。
三军的方案详细，显然做过极东区战力部署的拆解；三军总长谈笑间不乏略带嘲讽的夸奖：【最近大量野军团前往极东星区，你全扩招入编了吧？真是…一群连武装都配不全的畸种，战舰还不够领主兽一獠牙，上前线就是拖你的行动力，野军团唯一用途只能当拓荒工具。】
【但我没见着有野军团从极东往外逃，看来了不起的卡许总长就算在拓荒行动上，也保住了高胜率和存活率。】
【昨天划分的全域拓荒星图由极东提供，荒区都标记了雷达信号标，怎么，极东的前哨部队已经能在北大区全域安全通行了？】
时寸瑾一眼辨出：第三军团不仅试着压迫卡许军团当拓荒猎犬，还在试探极东区隐藏的预言科技是否为实时，范围又有多大！
时寸瑾再往后一翻，下一页会议记录第一句：【极东总署·ACC：发梦发到我身上？在你梦里我是那么好讲话的虫？真是令虫恶心的自我认知。】
显然，开会的阿努什卡也听出这层试探。
十大中，有谁想试出菲特的“预言”范围。
“……”时寸瑾手指停在屏幕前不动，已经猜出接下来阿努什卡会做什么。
【菲特】与【卡许】两派为合作共需关系，时寸瑾只
在【菲特】持有且能干涉的权力/权利范围内处事。他时常警醒自己，不要贸然插手【卡许】的权力领域，【卡许】对他，是一扇没有锁的门，门后的一切权势任取所需。“任由”美妙且恐怖，稍有不慎，理智迷失，决策堕落会比眨眼还快。
同样，阿努什卡也不会越界。
但，阿努什卡的不越界概念和时寸瑾的理性出发点完全不同。
阿努什卡的不越界概念诞生于深沉的执念；他理智正常的时候，认定时寸瑾所持有的一切不可被侵占利用，那么，他自己也要遵循这道规矩。
阿努什卡不会和任何一个想利用菲特的军团合作，即使要承担超出预计的沉重后果。
时寸瑾往下一看：
【极东总署·ACC：极东总署否决第三军的提案。
如果其他军总长也有这种想法提案，趁早收拾备军。专注巡逻驻地辖区，救一救你军可悲的胜率。
联盟还想对极东区实行科技封锁？别搞笑了，我的辖区是在偏远极东，但不是住在断网的异兽老巢。
现在联盟内外，无数家族被异兽潮汐堵的连门都不敢出，四大区的星球基站和防护盾每天都在抢修。
货运航道断的断，贸易队伍一死一大片，四区中轴海关现在的过境率是百分之几？联盟有时间对极东区搞技术封锁，不如先祈祷异兽潮汐快点结束，好抓紧维修星球防护。】
时寸瑾从记忆中找出很早之前，阿努什卡用来续费他们第一次网聊的十大军情报：第三军团的军雌出身多为盟外家族。
盟外家族主科技，第三军团是一个高度依赖科技武装的高等军团，异兽潮汐泛滥，冲垮航道，货运断连。第三军团应该是十大中兵力物力损失最高的军团。怪不得三军总长愿意一直出头当蠢货。扛不住连续的异兽潮汐，三军总长只能先从别的势力手中置换合作利益自救。
【极东总署·ACC：如果不是辛迪长官联系我，表示暂时抽不出空管你们，但又的确有一些软脚虾需要守望相助，一军主动提出十大与极东的签一个短期合作，我根本不会来参加这场会议。】
【****！谁是软脚虾说清楚！】
时寸瑾再往后翻页，占据记录70%的会议吵架记录拉开序幕。
一直翻到底，直到14日15点45分，时寸瑾才看到新的文字消息。
【极东总署·ACC：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屁，只要你们的兵力没在合同最晚期限抵达拓荒区，我将视你们弃权拓荒，之后我的部队开出荒区全归于极东。那时候你们再想来入驻，可以，走换位战程序，我不会拒绝任何一封挑战函。】
【第三军：你的意思是拒绝和我们签署合同了？】
【第五军：喂，别意气用事。辛迪总长呢？副官！】
【第四军：四军拒绝被代表。卡许，不要意气用事。】
【第七军：没有打一顿解决不了的问题，奥古斯丁，你给卡许下跪吧。】
【第八军：反正
我不是需要帮扶的软脚虾，走了。不签拉到，谁求你，驻地远，不去了。】
【第九军：那你怎么不离线？是手断了还是忽然想起来辛迪总长还没讲话？】
【第八军：**!**！】
…
时寸瑾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开始翻页看到的大量星号屏蔽记录，和被副官喊回来的一军总长。
…
【第一军总长：什么情况？停！嗡什么嗡，吵死了。】
【第十军：头儿，我没讲话。】【第一军：你也闭嘴。会议重谈，都******的礼貌点！】
【极东总署·ACC：请尊敬的第三军总长学学礼貌再上桌。（已离线）】
时寸瑾：“……()”
阿努什卡认为的会议中场休息：大会直接翻脸谈崩，发表单吃违约军的拓荒区宣言，随后下线回餐厅吃饭。
离谱中又透露出一丝只有军团虫族能整出的必然。
时寸瑾一时为军团风格的会议记录大开眼界。
他简单点评：“很有活力。?()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记录随便看看，别往心里去。”
阿努什卡说，“现在异兽潮汐泛滥，就算联盟想搞软科技封锁，也不可能长久持续。至于三军警告的种种限制，小问题。一军总部，二军十军和极东保持紧密联系。至于重工科技烧的星能和矿脉，极东不缺星能，北极星又是四区中最大的星域，只要开垦，就能搜出烧用的特殊矿。”
阿努什卡靠近时寸瑾，俯过两人间的座椅扶手，与爱侣交颈，“我能处理好的问题都不需要你担心。”
时寸瑾垂眸，顺着交颈相贴的姿势，伸手摸了摸阿努什卡的后颈，他的后颈有一些金喳喳的发刺，摸的时寸瑾手心生痒。
时寸瑾在想：有时，舆论真奇妙，它无形，却又有着近神的权柄。轻易造出世间最锋利刀，最沉重的道德枷锁，最恐怖的的鬼影，最凶恶的罪名。
“你下午还要去开会吗？”时寸瑾忽然问。
“嗯，18点开。”阿努什卡回，“一军二军十军都有意向签合作，下午的会不长，走过签字流程。”
时寸瑾摸了摸阿努什卡的后颈，温和地说：“往后推一个小时吧，你去睡一会儿，我刚刚看你的指挥环健康监测一栏显示，你这周实际只睡了5个小时。”
“推迟？你这边的公务有需要我的军团打配合？”阿努什卡问。
时寸瑾笑了笑，不给予正面回应：“我保证是个好配合。”
“好。”阿努什卡没有犹豫，当即直起腰，打开指挥环下推迟通知。
10分钟后，卡许总长做简单洗漱，换过一身便衣，在休息区的床上躺下，侧脸望着主卧书桌前办公的爱侣，一秒深眠。
…
办公桌前。
“好了，婉拒会议的邮件拟好发到一军军媒官邮里啦！”系统说，“您下午17点-18点会议时段空出来了。”
“接娱乐公司，梅迪拉。”时寸瑾说。
系统迅速操作，对面没有间隔太久。
时寸瑾在等待的过程中，从智脑环文件里找出几个压缩档案解压。
三张工整的证件照随之跳出，三张证件照的脸一模一样，名字一模一样，只有性别不同：雄虫、雌虫、亚雌。
【MDL：下午好，菲特先生！】
【MDL：您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还是对之前的计划流程有新想法？或是有什么需要公司操办？请说，我一定办好。】
＠菲特：[我要调整电影首映的彩蛋与特邀名单，临时加名。]
【MDL：临时加名？在特邀名单上？】
与此同时。
极东，天空医疗区。
重症保护区。
“雄父，对不起。”伊文斯·埃蒙僵硬地说。
“我用40分钟为你讲清楚这场会议失败可能产生的所有后果，猫眼和菲特会有多大损失，又会有谁因为你失去生命，你自己又要承担什么后果？现在，你只和我说一句对不起？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是吗？”
“对不起。”伊文斯·埃蒙犟道。
克莱因胸膛起伏两下，闭了闭眼睛，对身后的守护者说：“把我的鞭子拿来。”
“好的。”
伊文斯·埃蒙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