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祸起萧墙

二个时辰后,这次任务已经可以算是勉强完成,可走可续,端看心情。

老廖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他手下那些衙丁也是如此;因为在候衙面前想有所表现,为了不惹事端,这一次在每家花楼的开口就比正常情况下少了那么二,三成,候茑的心情当然好了,但他们能落下的实惠也就少了二,三成,出来一次不容易,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

对这种情况,他们也是老于应对,每家要的少了,当然就可以多要几家来找补;像这种抽查的比例,府衙有一定之规,当然不可能做到完全准确,但多出一,二家那是没问题的。

有衙丁大龙凑到他的身边出了个馊主意,“队头儿,我看天香楼今日客人可是不少,咱们只要稍微表露点意思……”

天香楼在宽街上的地位可不一般,是个半俗半雅的所在,也有大家喜闻乐见的生意,但也承接高档应酬酒会,彼时姑娘们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只为烘托一下气氛。

这里的买卖做得大,身后的背景也小不了,所以一般每次抽查衙丁们都不会来这里摸老虎屁-股,也是一种惯例。

但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同,大龙贼眉鼠眼的笑道:“头儿,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外面停的车马很多都不是本地所属,应该是外地不知哪里来的豪客在这里大宴宾客,似乎可以做得?”

老廖也有些意动,天香楼财力雄厚,在这里吃一口,胜过烂桃一筐。

大龙还在后面撺唆,“咱们也不大张旗鼓的进去,我就带几个兄弟先进去看看情况,稍微点拨他们一下,想来买卖做的这么大,眼力劲是不缺的,这一年下来也没找他们麻烦,偶尔来一次还委屈他们了?”

看老廖还在犹豫,就再加了把火,“头儿,我可听丙队刘头儿说了,等他下次带队就要摸一摸天香楼的老虎屁-股……”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在黄巡检手下的这批衙丁中,他和丙队的刘大头最不对付,行事常有较劲之处;像天香楼这样的地方就没道理让給刘大头来先拔头筹,自己先摸一次,等下次刘大头如果敢上手,说不定就会撞一头包。

相对于在天香楼可能得到的好处,能让刘大头吃一次瘪更重要。

老廖终于点点头,“如此,你带三个兄弟,改装一下,不要让人一下就能看出来你们的身份,进去后也不要声张,悄悄找到天香楼管事说明来意就好,如果他不识抬举……”

老廖凶睛一闪,怂道:“……那你就退出来回报于我,万不可轻举妄动!”

大龙得了队头首肯,当即和几个机灵的衙丁换了装束,他们干这一套驾轻就熟,早有准备,顷刻间四个商贾打扮的衙丁就准备停当,大摇大摆的向天香楼走去。

候茑冷眼旁观,说实话他对天香楼当然也不了解,老廖做事还算靠谱,从这一路查下来,行事颇有法度,开口也不过份,既然他觉得这里可以查,那就去查好了。

一群人在外面等待,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却平地起波澜。

一名衙丁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大龙他们被拦在里面,还挨了打……”

老廖色厉内荏,立刻就有点抓瞎,他很清楚在锦城决定秩序规则的是谁,绝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抚衙巡丁!

求助的目光向候茑看了过来,候茑就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避免麻烦。

“进去看看!”

这一次就是身着衙丁服饰的公事公办,老廖跟在后面心中忐忑,后悔无比,就怕捅出来什么大漏子,差使不保都是轻的。

候茑走在最前面,一个护院伸出强壮的手臂,被他干净利落的一巴掌扇出丈许远。

这一巴掌很提气,但也让老廖心中更加的惶恐,大龙就是个惹事精,这位候衙更表现出了一副愣头青的本质,这里的人是能随便打的?

气势是山,你近我就远,衙丁们这一有恃无恐,天香楼护院就有点懵,他们也怕卷入修行者之间的争端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候茑打头,一行人昂首挺胸走进天香楼大堂,才一入眼就让众人惊叹这里的奢华;大堂空间很大,数十丈方圆,装饰陈设只一搭眼就能看出其中名贵,就没几样能叫出名字的东西。

大堂四周二三层还有雕栏包间,有珠帘垂下,看不清内中情景人物,但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些锦城权贵之人;大堂中央搭起的舞台上有秒龄少女轻歌曼舞,周围宾客如云,侍者成群,山珍海味,美酒如倾。

歌舞升平,其中歌唱者的声音竟然还有些熟悉?

这样浩大的气势,立刻就让一群衙丁成了软脚虾;恐怕随便拉出一个人物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现在却傻楞楞的冲了进来……

没有出现所谓客人惊叫,四散而逃的场面,因为在座者个个都是一方人物,最要命的是,好像都是修行人?

好整以暇,静观其变,这可比看舞台上的歌舞要有意思得多。

候茑才一走进大堂,立刻就发现了其中不妥,他不该进来!

但既然已经迈进来了,也不容他屁都不放一个就退出去。

余光一扫,在座修士居多,个个都在他境界之上,好像寥寥几个引气修士就只有站着的份?

其中一桌竟然还有他的旧识,独孤家族的两位女冠和其族人?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还有王道人……

但也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修士,装饰奢华,目光锐利,头缠血色红巾,明显不属于全真教,而是不知道哪个门派过来的客人?

这一瞬间他都有一脚踢死老廖的心,但现在踢死他有什么用,要命的是他已经带人走进来了!

大龙歪倒在靠近大门边的一张桌子旁,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伤势,只不过有点鼻青脸肿;剩下两个衙丁正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候茑无法,硬着头皮走到大龙面前,“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大龙牙齿兜风,有些含糊不清,但旁边却有人回答他,

“是我打的!擅闯私院,勒索未成,不该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