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他又是干呕又是嗳气,手锤了锤心口,另一只手狠狠的按着肚子,像是要将胃都按穿了。

    祁方焱心疼的眉头紧皱,他蹲在宋斯宁的身前,用了些力道拍着宋斯宁的后背,另一只手揉着宋斯宁的心口,低声的哄着宋斯宁。

    “宁宁乖。”

    “马上就好了。”

    宋斯宁的后背随着祁方焱的拍动而颤抖,他的脊背单薄,后背的脊骨突出,像是用力一点就能拍断了。

    祁方焱看着宋斯宁难受的样子,心一狠用力拍了两下,宋斯宁身子一僵,猛地低下头吐了出来。

    晚上吃的晕车药,喝的酒,还有那些食物全部往外倒,他的胃像是一个破了窟窿的塑料袋,一满袋子的东西哗啦啦的全部都漏光了。

    宋斯宁吐的好难受,胃里也疼,心口也疼。

    嘴里苦涩,特别的恶心。

    祁方焱看着他吐得又开始止不住,按着宋斯宁的手心给他止吐,又揉着他的心口,有些手忙脚乱。

    渐渐地宋斯宁好了一些,不吐了,他的单手捂着肚子,弯着腰不停地喘息。

    出门的时候还干净整洁的西装,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衬衣的好几颗扣子都挣扎开了,头发也撒在额前,好狼狈。

    祁方焱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宋斯宁漱了漱口吐掉,却反胃的喝不下去半口。

    祁方焱蹲在宋斯宁的身前,望着他问:“宁宁,好点没?”

    宋斯宁不理他。

    祁方焱又掰了几片药,递到宋斯宁嘴边,说:“宁宁,吃点药好不好?”

    宋斯宁还是不理他。

    宋斯宁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

    之前他好歹还能和祁方焱之间保持一些礼貌的客套,现在他连客套都不想和祁方焱保持了,心里的那些小性子滋滋啦啦的往外冒。

    祁方焱拿着药的手悬在空中,无奈的看着宋斯宁。

    宋斯宁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刚刚吐的太厉害了,现在宋斯宁的眼睛含泪,眼尾通红,鼻子尖也是红彤彤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泪珠还是汗珠,随着喘息轻轻的颤抖。

    这般娇气的样子,瞧着倒像是八年前了。

    祁方焱将手中的药放下,他看着宋斯宁紧紧的按着肚子,抬手探到宋斯宁的肚子,低声哄着宋斯宁说:“宁宁,胃痛吗?我给你揉。”

    祁方焱的手刚摸到宋斯宁的肚子,宋斯宁抬手将他的手推开了。

    不让他揉。

    祁方焱看了宋斯宁的几秒,瞧着他眼角的眼泪,不自觉的又抬手想要给宋斯宁擦擦眼泪。

    拇指刚贴到宋斯宁的脸颊,宋斯宁别过头。

    不让他碰。

    这一系列下来,祁方焱没一点办法,他低声喊了一声:“宁宁”

    宋斯宁连他说话都不想听,捂着肚子站起身走了。

    卧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力道不小。

    祁方焱蹲在原地看着宋斯宁卧室的方向,怔了一下。

    最后他低下头单手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

    -

    宋斯宁躺在床上,还是很不舒服。

    倒不是说疼的像是胃痉挛的那种撕心裂肺,就是胃里又凉又胀,像是喝了一肚子的冰水,肚子鼓鼓的,怎么都暖不热,再时不时的搅合一下。

    折磨的宋斯宁浑身虚汗,一阵阵的恶心,没有一点睡意。

    已经夜深,房间内外的灯都关上了,屋内漆黑一片,宋斯宁却手脚冰凉,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双手捂着肚子,翻转了几下,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他侧躺的蜷缩在床上,手指艰难探向床头柜,想要摸出来一片暖贴,贴在肚子上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这时候宋斯宁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的手又缓缓的收了回来放进被窝里。

    房门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打开了,而后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接着宋斯宁听见他的床发出一声轻响,床垫朝身后凹陷了一块,下一秒一阵熟悉的气息袭来,将宋斯宁包裹在其中。

    祁方焱从后面抱住了他,温暖的大手捂住他的腹部,不轻不重的给他揉着肚子。

    黑夜里,宋斯宁紧闭着的眼睛颤了一下,而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望向前方。

    卧室的窗户没有拉上遮阳窗帘,只有一层单薄的轻纱盖在窗前,却盖不住今晚的月色。

    轻纱窗帘轻轻的动,夜晚那层薄光照进屋子,将地面投下了一层窗户的倒影,清澈皎洁的似水波,很好看。

    宋斯宁看了一会,又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宋斯宁前一天晚上生病, 折腾到大半夜,第二天起来晚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睡这么一场好觉是什么时候。

    一夜无梦,手脚温暖,醒来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头重脚轻, 胃里绞痛, 而是神清气爽。

    这种对于寻常人而言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宋斯宁来说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手撑着床坐起来, 看向床边。

    祁方焱今天早上公司里有事, 很早就走了。

    宋斯宁旁边的位置空空荡荡, 如果不是上面还留存着祁方焱躺过的褶皱, 宋斯宁还真的以为昨天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