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执拗地怪罪自己

李阅炎道,“不如何!”

朱武想拦他的话,后来也没拦。

“阅炎叔,他们都道你最是心善,你们都已出手相救了,为什么不能带我们一起了?”

蔡二妞很是不解,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蔡家的长辈和一些说话有份量的人,要与青山村的人一起走。

可阅炎叔的态度让她很是迷茫。

“心善?”李阅炎讪笑,“结果了?”

“结果就是尸横遍野!”

他起身,“我自问没有能力护得了大家,以后我只想保全自己的家人!”

朱武也起身,他差点动摇了。一路走来,他太明白大家的不容易了。

可一想到他爹,他叔,还有青山村死去的人。

就万分后悔!

若他们不多管闲事,他们青山村就不会如些凄惨。

总之一句话,还是能力不够。

蔡二妞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有些气馁。带着来的人,回去了。

中间还有人抱怨,早知道就不来了,白忙活一场。

蔡二妞瞪着那人,“如若不是他们,你早就被活埋了。

今天咱们帮他们一点忙,他们总会记在心里。”

她又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的实力大家也看到了,能把那么多官兵都杀了,还能全身而退。

说明什么?”

“他们中间有高手!”有个男人说道。

“没错!”蔡二妞道,“为了活命,咱们就死皮赖脸点,远远跟着。

他日有什么麻烦,也能被眷顾到。

我警告你们,少去惹他们!”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能帮到大家。

蔡二妞脱掉外面宽松的大衣,那掉了的半截她藏了起来,想着回去把它修补好,还给给他衣服的人。

今天她又看到了那人,虽然只远远一眼。

因为吃了覃大夫分发的药,许多人好了不少。

除了十几个特别严重的,大部分都能活动。

朱胜被覃大夫救醒了,吃了杳儿熬的药,他觉得胸口特别舒畅,但仍缺精气神。

而朱坚了,左手并没有保住,失血过多,相比朱胜,他反而更严重。

也是吃了杳儿熬的药,这会已经苏醒。

两兄弟抱头哭了一会,最终把朱武叫到跟前。

朱胜道,“是我们家欠大家的,武儿,以后你定要真心待村民。”

“我省得!”朱武点头。

朱坚用仅剩的右手拍了拍他,“也不必太内疚,我看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他们要斩要杀,根本不需理由!

不过此事没完没了,到底不是个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迅速赶路,离开这里,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还是躲为上策。

李杳放下药罐子,嘱咐他们喝完就休息,这才离开。

新搭的木棚,苏氏特地选了块离大伙远一些的地方。

李杳进到木棚,苏氏同梦梦姐正在收拾。

原先他们的棚子早就毁坏,好在早就打包好了东西,这会抢救回来,并没多大损失。

“娘!”李杳挨着苏氏蹭了蹭。

苏氏搂了搂她,“累坏了吧!一不小心,我们杳儿也长大了。”

她微微一笑,“他们都夸我们杳儿乖巧,竟能帮忙看伤了。娘真高兴!”

李梦铺好床,也跑过来搂了搂她,“杳儿,谢谢你哦!”

“谢我什么?”李杳打了个哈欠。

李梦忙拉着她,“上床睡去。”

把人拉到床上,细心地盖了层薄被。转瞬李杳就睡着了。

“谢谢!”

李梦轻道。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但她记一辈子,也感恩一辈子。

那高二炮突然流血,突然倒地,突然死亡。虽然姑姑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只有杳儿离他最近,她再傻也能明白。

“梦梦,”苏氏轻唤了一声。

李梦忙擦了擦红了的眼睛,“姑姑,是不是起风了,让我眼睛进沙子了。”

苏氏揉了揉她的头,“傻孩子!”

李阅炎探头进来,“我同王正又搭好了两个木棚,你们来看看需要准备什么?”

苏氏忙起身,“你守着杳儿。”她对李梦道。

李梦正要点头。

小九又走了进来,他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苏氏只得道,“算了,让小九也睡会,你同我去。”

李阅炎打量了一下小九,紧抿了一下唇,到底没有说什么。

同苏氏他们一起,去了隔壁。

这时,张屠夫急冲冲跑来,神情慌张,怀里抱着张荺,大喊,“覃大夫,覃大夫,你快去看看五娘吧!”

苏氏顺手接过张荺。

“怎么了?你先不要着急!”

张屠夫哪里还能说得清楚一句话,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娘,娘不好,娘哭!”

倒是张荺抽泣着说了出来。

李阅炎紧扣着惊慌失措的张屠夫,“覃大夫!”

覃大夫刚躺下,连鞋也没穿跑了出来。

“我来了!”

他只着中衣,好在这时的天气已经恢复正常。

“覃大夫,”张屠夫拉着他就往他家木棚去。

一行人紧跟其后。

此时,木棚里,朱五娘边掉眼泪边磨刀,并没大哭大闹。

正是因为这样,让张屠夫慌了神。

他宁愿五娘大闹一场,打他怪他埋怨他都好,就是这样一声不吭,反而让他不知所措,十分不安。

“五娘,”张屠夫轻轻唤了一声。

朱五娘手里的动作一顿,“我没事!”又继续磨刀。

“我请覃大夫来了!”

朱五娘这才微微回头,抬眼看到几双希翼的眼睛。

“怎么都来了?”

苏氏阔步上前,拿走她手里的刀。张荺这会已经送去黄婶那了。

“张屠夫不放心你,我们大家也不放心你。”她的语气有点重,并没有小心翼翼。

“我,我,没事!”

朱五娘摇了摇头。

“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让覃大夫看看。”

苏氏把她压在垫好的床边上。

覃大夫这时才走过去。

好一会,覃大夫道,“全无大碍,就是心病需要治。我会开一副调理的药剂,重要的还是你自己。”

众人听了,并不放松。

朱五娘的心病谁都知道,自朱莉死了,她执拗地怪罪自己。

怪自己没教好女儿,怪自己无能没有给女儿想要的生活,也怪没能从熊腿下救下女儿。

“她死有余辜!”一道声音响起,气愤中带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