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哀求
“这只小船安全吗？”
“暂时是安全的，”邓布利多没有绝对肯定，“我并不确定它能安全地将我们送到对岸，它或许也是汤姆到对岸的工具，但我并不排除湖里的东西在认出我们不是汤姆时，会对我们发起攻击的可能性。”
邓布利多的话让哈利心里有些害怕，但他也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哈利的没头脑。
他现在只需要做两件事，提防水下的东西，以及，不拖后腿。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船，小船立马就出发了。
哈利紧盯着湖里，一旦发现什么特别的波纹，邓布利多丝毫不怀疑哈利的魔咒会第一时间发出。
“——嘶！”
哈利看见了——一只毫无血色的手。
短暂的惊愕过后，哈利立马开始搜索脑海里的知识点，只恨自己不是赫敏。
“阴尸，”
邓布利多提醒道，哈利的镇定让他很高兴，这种高兴甚至远胜过他发现伏地魔的魂器藏匿地点。
“一件通过黑魔法的召唤而被操控，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和思想的……武器。”
邓布利多进一步解释道，只是在最后一个词时略微停顿。
“……他们曾经是人。”
“没错，但他们自己死了。”
哈利微微沉默，他不敢想，这么大的湖里会有多少人死在这。
“他们怕火和光明。”
最后的最后，邓布利多只说了这一句。
说来好笑，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死后却成了最害怕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沉默的到达了终点，可喜可贺，湖里的东西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
可邓布利多眉头紧皱，显然没有多高兴。
哈利也知道原因，他看向那个石盆，自己里面那不详颜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邓布利多缓缓摇头，“不清楚，但绝对是某种机关………”
他伸手往前探，却诡异的触摸到了某个坚实的壁垒。
“没法直接触摸………”
邓布利多沉吟着，目光慢慢落在了石盆旁的长柄汤匙。
他慢慢伸手，在哈利担忧想阻止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把汤匙。
“啪！”
“嘶！”
邓布利多将汤匙盛出来的药剂泼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微微腐蚀声让两人都变了脸色。
“教授，快看药剂！”
邓布利多看过去，石盆里的药剂再次恢复了没盛时的量。
“嗯………看来，它需要被喝下去。”
哈利一惊，他可没忘记刚刚腐蚀的一幕，要是喝下去………
“别担心，很多药剂都有腐蚀作用。”
邓布利多的宽慰没多大用，哈利依旧皱着脸。
邓布利多见状，面色一肃，“哈利，我命令你，一会儿我如果没有坚持喝完这些药剂，你必须要把药剂全部灌给我！”
“听到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必须答应！！！”
哈利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突破邓布利多的防线自己喝下那些药，但邓布利多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当即就喝下了满满一大口。
这一口显然不是什么好体验，药剂刚下肚，火烧火燎的剧痛就席卷了邓布利多的内脏。
可哪怕这样，邓布利多仍强撑着告诫着哈利，“生命的价值没法进行对比，而这则更为凸现牺牲者的伟大。”
哈利很明白邓布利多此时绝不是在说自己，所以…他到底在说谁？
“哈利！”
“记住我对你的要求！”
“………好，我发誓！”
接下来的一切对两人都堪称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
哈利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尊敬的师长因毒药变得痛苦不堪，原本和蔼的五官也在剧痛下显得狰狞，而更痛苦的是，他就是那个刽子手。
“不要………求求你，停下来………”
耳边是教授的哀求和痛苦的低吼，哈利却不得不一次次哄骗着将药剂喂给对方。
“……都是我的错………以前是……现在也是……”
“快结束了，教授………”
哈利劝说着，微微颤抖着将手里的魔药再次灌进去。
“…对不起………原谅我……求你们了………”
“没事的！教授！都过去了！”
哈利用大声来掩盖自己的慌张。
“……我不能……别逼我……求你……”
邓布利多呢喃着，脸上的痛苦表情和乖乖张嘴的动作呈现出两极分化。
“再坚持一下，我保证，要结束了！”
哈利颤抖着手，他甚至不敢往石盆里看，只是一味地机械的将药剂灌给邓布利多。
“停下吧……都是我的错……我再也……再也不会了………”
又是一汤匙药剂下肚，邓布利多直接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雪白的头发早在之前就散落下来。
“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错，冲我来吧…………”
邓布利多蜷缩成一团，这副场景不像濒死的天鹅，更像一条无家可归，遍体鳞伤的流浪狗。
“最后……最后一次了………”
哈利哽咽着，他不懂邓布利多在忏悔什么，但对方的癫狂和无尽的悔恨也感染了他，连带着他的心也纠成了一团。
等喝完最后一滴魔药，邓布利多也撑不住了，苍老的面颊因剧痛显得更加年迈了。
“水…………”
邓布利多挣扎着发出声音，哈利如蒙大赦，慌慌张张的开始取水。
“清水如泉！”
“清水如泉！”
“清水如泉！”
随着水流出现又消失，焦急万分的哈利只能把眼神投向黑漆漆的大湖。
“先生——给！”
他扑倒在岩石边，用汤匙舀满了水，最后用力一扑，水全部泼到了邓布利多的脸上。
他也只能做到这点了——在他把手伸下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就抓住了他。
这似乎是一个开始，很快，越来越多的东西从湖里钻出来，到处都是白森森的骨架。
“祝我好运吧！”
哈利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祈福，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挣脱那双手，并反手给了对方一个火焰咒。
熊熊火焰让阴尸群微微退缩，但随着火焰的消失，它们再次一拥而上。
火焰逼退——火焰消失，一拥而上——火焰再次逼退——火焰再次消失………
循环往复的环节剧烈消耗着哈利的体力，直到……他再也放不出火焰——
直到……某个冰冷的骨架慢慢爬上岸——
直到……哈利被围——
直到……哈利被拖进湖里。
冰冷的湖水呛进他的耳朵和口鼻，肺部的氧气也在快速消耗，室息的感觉让哈利慢慢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他可能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哈利悲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