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风起云涌
老人一边拜谢张正则的救命之恩，一边抹着眼泪说：
“大概是三年前，老城主卸任，来了个新城主，新城主一开始对我们老百姓可好了，把清水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好景不长，忽然就遇见了前所罕见的旱灾。
城主马上派人去苍霞仙门，请仙人下凡祈雨，结果那仙人说，出现旱灾是因为我们打渔的时候，不小心将清河龙王的孩子捞起来吃了，必须要献祭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方能让龙王息怒。
仙人都这样说了，我们只能照做，献祭了那些童男童女之后，的确来了雨。可才过一年，又出事了，每天夜里，都会有怪物出没，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吃掉了几千个人。
城主又去请仙人，这回仙人说，是隔壁镇子的人，抓走了山神的孩子，嫁祸给我们的缘故。仙人说自己不能出手对付凡人，城主便自己带兵去要人，最后打了个两败俱伤，也没把山神的孩子找回来。
城主没办法，只好学着之前的法子，献祭童男童女，这回虽然也起了效果，但没能根治，镇子里每天夜里，还是会有怪物出没，只不过那些怪物从吃几百几千人，变成了吃几个，几十个人。
仙人说，这是山神还在生气，每年都要献祭一千个童男童女，持续五年方可平息山神之怒。
那之后，有钱的人，几乎都走了，我们这些穷人没地方可去，就只能留着。可留着，现在既不让捕鱼，又不让打猎，根本就没法活啊！只能出来乞讨！
久而久之，清水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且不仅是我们清水城啊，附近的好多城镇都不安宁，出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这位公子，你若没事就快点走吧！别在这地方久留。”
张正则听老人把话说完，表情立刻冷了几分。
三年之前，苍霞仙门已经完全被乱天控制，当时城主去苍霞仙门请仙人出山，请来的八成是乱天教的人。
旱灾是真的天灾，可后面发生的那些，绝对全是人祸，是乱天教的人在背后捣鬼。
诚然，欺负那些凡人对乱天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益，但正如之前所言，乱天教根本就无所谓有没有好处，他们做任何事情为的都是一个目的——混乱。
那群疯子，把混乱当成自己的精神食粮，只要看见自己成功制造出来的混乱场面，便会感受到发自身心的愉悦。
张正则的家里人这个时候，已经举族搬迁到了其他地方，所以张正则并不担心他们会遇见危险，但清水城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尤其还与乱天有关，张正则没法不去管。
他一步往前，身影在大街小巷之中飘忽不定，朝谢府靠近的同时，神识覆盖了整座城镇，以及清水河。
荒山一角，虽然没发现乱天教的人，但找到了两只灵婴境界的妖兽，一个是潜伏在清水河之中的蛟龙，一个是躲藏在荒山里头的黑熊。
清水城的灾祸，便是因它们而起。
按理来说，清水城的附近是不可能存在这种境界的妖兽的，因为没有什么资源，它们会扎根在这儿，绝对与乱天有莫大的联系。
“待会去把那两玩意宰了。”
张正则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在谢府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谢府是清水城第一大族，平常门口都会有七八个打手站岗充排面，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大门两边的对联残破到几乎连字迹都要看不清，显然是很久没有更换了。
张正则推门进去，往日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如今却变成了残檐断壁，所有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就连门窗都没能幸免，简直像是被抄家了似得。
“谢伯父家里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张正则眉头紧锁，伸出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抓、一拽，一条仿佛从亘古洪荒流淌的虚幻大河便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时空长河，里面留着的不是水，而是时间。
迈入圣人之境后，虽做不到横跨过去未来，但对其已经有了一定的干涉能力。在天机没被屏蔽的前提下，能够知晓大概一百年跨度内，过去未来发生的一切事。
张正则将手探入时光长河之中，将这座府邸过去三年发生的事情“抓”了起来。
往日的画面，开始和十倍速的电影似得在张正则眼前浮现。
很快，张正则就知晓了谢府没落的始末。
在送谢灼灼入苍霞仙门之后，清水城之中发生了剧变，可城主请来的仙人，却几次三番提出献祭这种馊主意。
谢渊决定和妻子一同去一趟苍霞仙门，希望能托女儿的关系，请动真正有本事的仙人出手，彻底解决清水城的麻烦。
他进了苍霞仙门，见到了谢灼灼之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经过几次简单的试探，便猜出自己的女儿早已经死于非命。
可他一介凡人，哪玩得过乱天教？
他当场就被乱天教的人用邪术蛊惑，相信只要杀了妻子就能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救活女儿。
谢渊心智已经迷失，直接动手杀了妻子。
接着，乱天的人便告诉他，能一命换一命都是骗他的，并且疯狂的嘲笑起他的愚蠢，居然听信仇人的话。
谢渊哪知道自己其实是被蛊惑了？在对方的诱导之下，他当真以为妻子是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的，想杀敌，却力不从心，最终悲愤欲绝之下，自刎身亡。
将时间长河放回无尽虚空之中，张正则目光冷的像是九幽寒潭。
“好！好！好！”
“不仅害了我，害了之悠，害了师父，害了师妹，就连谢伯伯一家都是你们害死的！”
“这一世我若不将你们斩尽杀绝，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轰隆！
一道闪电点亮了整片天空。
刹那间，大半个东华洲风起云涌，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