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射猎前奏，逃兵

在江南水门街外通往猎场的官道上，三三两两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着。一人一骑，几十匹骏马首当其冲在前边开路，马的嘶鸣和蹄踢踏声此起彼伏。

后边跟着八辆二骑六座马车，想来是一些参观的姑娘。但队伍里更多的是徒步行走的人，仔细看女子还比男子要多得多，他们在山脚就下马准备热身上山。

“嘿！江南猎场可是皇家围猎的最大的林子，这次皇上突然召集春猎，特准有一定基础之人参赛。能与当今圣上和常胜将军比试，这等机会可是十分难得的。”

“我们走着上去不会迟到吗？”张沁怡气喘吁吁地身旁的女子，她在太傅府虽自小就学射艺，但上山的这段路着实有些累人。

“我们出发得早，从时间上看完全来得及。况且徒步上山的都是参赛者，就算错过了射箭比赛，我们也还可以申请下一场，不用太担心。”

襄灵韵是名副其实的武将，襄国公在女儿的坚持下同意了她进入满是男子的军营的请求。襄灵韵是夜扶樱手下的一名得力的手下，眼力自是不错的。

“我听说御膳房的人也到了猎场，所得的猎物我们可以自行决定它们的做法，能够尝到宫宴般的美食真的很令人心动啊！”一个胖胖的雄壮男子嗓音洪亮，连前边马上的青年都能听到他对好吃的满满的欲望。

“哈哈！我最爱鹿肉了，以前上山打猎就好这口。”一阵哄笑过后，另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陶醉地开口，仿佛肉已经吃到口中了。

“荼曜兄，怎地不见你那匹良驹？你的骑射技术堪称一绝，我们正眼馋想看你露一手呢！”

开口的是林轻绵的“熟人”，若她在此处肯定能听出他的声音，而名为荼曜的方姓公子她也曾有过耳闻。

“白雾近日受了寒，一直流涕打喷嚏。它也想跟来，但兽医没准许我就不能带它出来。听闻你也有一匹爱马，商陆兄若感兴趣，下次邀你一同赛马如何？”

“必却之不恭，改日一定登门。”王商陆浅笑行礼，自他搬离清泉村北上，二人就很少见面了。

方荼曜是最近才从西南瓜子村回京都省亲的，这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毛的通人性的骏马是皇上的赏赐之物，他刚入宫述完职准备回清泉村，听说江南有射猎就留了下来。王商陆是正好在江南一带“办事”，看到布告后兴趣使然就去了。

“还别说，你着这身猎装简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怪不得有姑娘追到了西南。”二人自小就相识，王商陆很自然地调侃起他这起“风流韵事”来。

“当年方副将西南一战名声大噪，凯旋归来之时被国公府的大小姐一眼相中，谁知你以‘无成亲打算’拒绝了。此后襄大小姐就开启了漫漫追夫路，从京城追到军营的事迹可歌可泣啊！”

“她不是你所说那种肤浅之人。”友人话中对襄灵韵的贬低让方荼曜有些不悦，即使是开玩笑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她从军目的不纯，但他知道她是真心想报效国家的。

“喂喂，我只是开玩笑，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友人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窘迫的同时却仍顾及面子不客气地回话。

“他也没说错，我就是为了你才追到江南的。你看我的名声因为你都毁了，所以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襄灵韵早就发现了方荼曜，见情形不对适时出来解围。“还有，我先是个军人才是女人，我从不是逃兵。”

对于他人恶意的揣测和轻视，襄灵韵向来不会客气，她会毫不示弱地反击。身为女子的她做了许多男子不敢做之事，有些人丑恶的自尊心总在作怪，襄灵韵的威严之气把在场对她有偏见之人都震慑得无话可说。

当年西边战事频仍，长公主和常胜将军一南一北抵御外敌。夜扶樱是方荼曜的主将，他们常年驻守在江南。因为父母的担忧，襄灵韵选择了跟随女将的队伍，能与心上人共事她不否认自己曾有过私心。

“这襄小姐直率坦荡，方副将口是心非，二人是否是绝配啊？”开口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没想到众人突然的沉默把他暴露无遗。

“皇——”方荼曜是第一个认出夜景明和慕容青离之人，他们的乔装不仔细看很难辨别，更何况在场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二位的圣颜。

“黄公子言之有理，在下也觉得二人是两情相悦。若是在此次射猎拔得头筹，这婚事皇上可做主赐婚，方副将觉得如何？”慕容青离及时制止对方暴露他们身份，倒不是骗人，夜景明只是想体验普通人的谈话而已。

“……”方荼曜知道誉王在提醒他不要错失所爱，但他认为她值得更好的。方家只是清泉村的一个小门小户，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襄灵韵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