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湖
听了李皓的这个解释后，景帝的心里也舒服多了，随后便问起了李皓的想法，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李皓说道：“那自然是先暗中严查万圣道，他们如此大规模的勾连朝臣，甚至是宫中近臣，必定所图甚大，总要先弄个明白，然后才好处置，否则贸然出手只怕会留有隐患。
至于那些朝臣，倒是可以借用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来处置一部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剪除其羽翼。”
景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万圣道如果只是想借助朝廷势力，来扩展江湖威望，那确实更应该勾连的是各地封疆大吏，而不是宫中近臣。
只不过一个江湖势力，仅凭借拉拢一些朝臣就妄图想颠覆朝廷，这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李皓回道：“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我朝各地横兵数十万，自然不是一个江湖门派能觊觎的。
可纵观万圣道的发展来看，其盟主封磬绝非是无智之人，因此儿臣觉得他们背后必定有所依仗，因此才说不要贸然动手。
毕竟如果不能斩草除根，今日灭了一个万圣道，难保他日不会再冒一个千圣道、百圣道出来，到时他们隐于暗中反倒更加危险。”
景帝稍思考了一下，也认同了李皓的想法：“好，那这件事便按你说的来办，由你来亲自负责，也算是提前接触一下朝政。”
李皓对此却没有答应，而是回道：“儿臣谢父皇信重，只不过要处理此事，还需再一明一暗同时进行，并且两者在明面上最好不要有瓜葛。
因此儿臣想请父皇择一能臣，以大理寺之名来审断科场舞弊案，至于儿臣则来处理万圣道之事。”
到现在为止，景帝也没太把万圣道当回事，就当是要锻炼李皓的能力，于是便也直接同意了下来，让李皓放手去办。
只是李皓今天过来，最终目的是为了要离开京城，到江湖上走一遭的，之前的这些都是铺垫。
现在既然已经铺垫好了，当即就又趁热打铁：“是，儿臣一定尽力而为，只是为了能更好的调查万圣道，儿臣想请旨离开京城几天，亲自去实地调查一下。”
那景帝自然是不允的，直接说道：“胡闹，你是一国储君，怎可擅动，具体查案你吩咐了自然有人去做，你只在京城坐镇便是。”
李皓则再一次回道：“父皇说的儿臣自然明白，只是儿臣想出去也并非是光为了这一件案子，而是想要去深入了解如今的江湖。
自十三年前，李相夷创建四顾门开始，江湖的事情便逐渐脱离了朝廷掌控，之后四顾门和金鸳盟争斗覆灭，百川院出现。
朝中为了尽快让江湖稳定，不会再祸害百姓，特意与武林约定，把江湖事交由了江湖刑堂百川院管。
此举在当时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让江湖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是也酿成了，江湖人再也不受本朝律法约束的情形。
因此儿臣觉得如今时移事易，这个情况应该要改变一下了。”
对于当初的决定，景帝心中其实也有过嘀咕，因为这本身就相当于分割了朝廷的治民之权。
而且在最初，朝廷的意思是想要收编四顾门的，为此还和四顾门二门主单孤刀联系过，只是后面迟迟没有回信。
但要他突然去选择推翻以前的决定，他一时间又下不定决心。
看到景帝这样，李皓继续说道：“以儿臣愚见，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民就该一体待之。
父皇当初选择让百川院监管江湖，是为了百姓，而如今情况有了变化，自然也应当作出改变，这也是为了百姓。”
这张口百姓、闭口百姓的话，倒是让景帝的态度有所松动，但关于李皓的安全他还是不放心的。
于是说道：“那这也不需要你亲自去，朕安排监察司的人听你命行事便好。”
李皓回道：“若是寻常之事，坐镇京城自然无妨，可这关系朝中大政，又是儿臣办的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想着尽善尽美。
这从别人口中听来，本身就会夹杂着他人的想法，几经传递难免就失了本意。
因此儿臣才想亲自到江湖和百姓中间走一走，去亲耳听听他们的想法，然后因时制宜找出最有利于百姓的方式。
而且儿臣认为自己也该去了解下民间疾苦，否则日后治政理事难免会有所偏颇，到时只怕会更令父皇失望。
至于安全方面，儿臣自然不会马虎，就说儿臣如今的内功，已经不弱于轩辕都知，在江湖上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另外东宫侍卫也可以乔装在暗中护卫，他们的本事父皇也看过，所以父皇不用为此担心的。”
李皓说的这些，景帝自然明白，可儿行千里，做父母的总是担心的，因此即使李皓如此说，景帝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说会再考虑一番，就让李皓先退下了。
在这件事情上，李皓知道找皇太后也没用，指不定她得知了阻拦的力度会更强。
所以就只能是自己三番两次的来磨景帝，让他见识了下李皓为安全做的准备，最终才让他松了口，允许李皓离京。
不过即使如此，李皓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杨昀春这个号称大内第二的高手做护卫。
其实按李皓的本意是不用的，毕竟就后面李皓和杨昀春的交手情况来看，虽然在招术上，李皓还差了几分，但在内力上，李皓却已经远超于他了。
因为李皓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随时运功，虽然效率上稍微差了些，但积累下来还是很惊人的。
至于招式上，那也不是李皓的问题，而是那些对招的人总是留手，即使是有李皓严令也是如此，让李皓少了不少磨砺。
在这种情况下，李皓认为对一个杨昀春没什么必要，只是在后面景帝说要派轩辕萧的时候，李皓就果断同意了杨昀春。
两害相权取其轻，杨昀春可比轩辕萧容易安排的多，李皓可不想身边跟着个大麻烦。
当然，李皓也不是就这么直接走，毕竟李皓已经听政好几年了，突然不见了难免会让人怀疑。
最后两人议定，景帝找了个先帝托梦的理由，让李皓到皇陵去祭拜，并守护一段时间。
皇陵看守严密，到时只要把内外扎好口子，时不时传出点动静来。
这样只要李皓不在江湖上暴露身份，那谁也不会怀疑到李皓头上。
在确认之后，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在十天后李皓便催着把事情给执行了，并在到达皇陵之后，露面做了祭扫之后，便扮作采买物资之人离开了皇陵。
到附近一处提前备好的宅院，会合了早已等在此处的东宫侍卫和杨昀春。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样子已经都做了改变，而这也是李皓万全准备的其中一环，一门可以用内力小规模改换容貌体型的功法。
这门功法是李皓特意收集来的，虽然没有传说中那门名为雕龙画凤的功法那样，能做到性别转换这么离谱，但只要配合改变一些固定习惯，那一般熟人见到都认不出，这是李皓做过实验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维持状态时需要耗费内力，不过这点内力在李皓这边，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损耗的还没李皓生成的多。
至于其他人，杨昀春的内力也算雄厚，也可以长久维持，就留在李皓身边贴身保护。
剩下的人就弱了一些，无法长期维持，不过他们在江湖上本来就没露过面，也没人认识，所以只要能在关键时刻用，做些暗中保护的事总还是没问题的。
在宅院中休息了一夜之后，杨昀春便来找李皓，询问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李皓心中早有了答案，直接说道：“去嘉州。”
听到这个地名，杨昀春感到有些熟悉，回想了一下，劝说道：“嘉州是灵山派所在吧，倒是听说他们的掌门刚刚蝉化登仙。
灵山派历来修炼长生术不假，但据臣所知，灵山派历任掌门寿数都不大，太子殿下还是莫要相信这种江湖流言。”
李皓闻言一笑，说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不智，只是单纯好奇而已，反正这一路也要探访江湖之事，顺道去凑凑热闹。
另外现在既然是微服私访，那你也不要称呼我为殿下，直接喊我李公子就行，至于你也得改个名字，不如就叫杨春怎么样，免得被人联想。”
杨昀春随即回道：“是，都听公子的。”
两人达成一致之后，随即便骑马向着嘉州而去，至于一众东宫侍卫，则三三两两得提前或迟后出发，以作探路和护卫工作。
一路行进未受打扰，很快两人便赶到了嘉州城下，李皓这享福得时间太长，突然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还真是有些累了。
所以在进城之后，两人便先找了一间客栈歇脚，等休息一夜再去灵山派得。
只是这刚一进去，李皓在环视四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而且这和在皇宫里面看到熟脸不一样。
毕竟皇宫里面的熟脸年纪都大了，后面基本就没演过主角，倒是做反派更有可能。
尤其是李皓那个父皇，李皓看着他的脸就觉得他的剑术一定很高，这刻意隐瞒就是为了最后爆发。
为此还想了不少办法来测试，但最终还是确认了他的确没有武功在身。
可面前这个年轻面孔就不一样了，不由心道：“好家伙，看来灵山派这次的事真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敌是友了。”
而李皓的这番打量，自然也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随即也抬头看向李皓，两人对视一眼后，便都自然得移开了目光。
李皓这边也没凑上去的打算，反正之后到灵山派肯定能遇到，就没必要这么刻意了。
随后杨昀春这定下了客房，李皓便跟着走了上去。
等在客房坐下后，李皓向杨昀春问道：“刚刚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得人，你知道是谁吗？”
杨昀春闻言回想了下，说道：“我之前未曾见过，此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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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回道：“没有，只是莫名觉得他有些面善，所以便想着问问，看他在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名声。”
杨昀春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面，原先在东宫里面，李皓就偶尔有干过不少莫名其妙的事。
反而是说道：“那要不要我传信出去，让人去查一下他的来历。”
李皓笑道：“那倒是不用，这个时间段来嘉州城，十有八九也是奔着灵山派来的，说不准明天就能遇上，没必要这么麻烦。”
既然李皓说了不用，杨昀春便没再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一早，两人洗漱完吃过早餐，便向着灵山派走去，边走杨昀春便和李皓分享着，昨天他从掌柜那里得来的消息。
当听到灵山派在准备识童大会，找接班人得时候，李皓不由想起了后世藏传佛教得灵童，这心里倒是更好奇了。
随即便加快了脚步，结果在山门处便发觉了有两人在纠缠，然后这两人还都是熟脸，李皓心道：“这肯定是主角团没跑了，看来这自己运气不错，第一次出门就撞上了他们。”
正当李皓想着要不要去介入一下得时候，突然站在李皓身旁得杨昀春认出了其中一人，凑到李皓耳边说道：“公子，那个持剑得年轻人是方尚书家得公子方多病。”
听到这个名字，李皓顿时就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真是冤家路窄了。
虽然李皓没想着就把昭翎嫁给方多病，可这不代表李皓对方多病逃跑的事就不生气。
这既然遇到了，那怎么的都得给他个教训才行，随即问道：“对了，我听说方尚书对于他逃出来的事很生气，他们家有没有派人来抓这家伙。”
杨昀春回道：“这自然是有的，听说方尚书对于方公子离家的行为很是生气，已经让天机山庄三小姐何晓凤出了山庄，正在到处找这位方公子。”
李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是嘛，那既然我们碰到了，自然得帮下方尚书了，你现在去想办法把方多病在这的消息传给他们。
我在这里等你，顺带着给这位方公子送些惊喜，免得他白跑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