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023新世界（10）

解决完当天的实验勘查，负责人长跃笙把自己一丢，丢到椅子上。不行，想打游戏。

闭眼，脑子里有个游戏手柄。

睁眼，手有点痒，想点东西。

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今天还有什么活来着。

大脑卡壳了下。对，安全手册还没有写完！明天要交了！

长跃笙立刻弹起来，生死时速，不容耽搁！他低头在垃圾堆里翻了翻，找到本泛黄受潮的本子，吹了吹灰，掀起一页，很好，空白。又掀一页，很好，又是空白。

目测有半年的量。

这个重任最后落到顾湛的肩上，长跃笙写了一页，友好地请小助理处理剩下的二丶三丶四——到最后一页。

非常简单，改下日期，再把全文复制粘贴。

真的是，非常简单呢！顾湛咬牙。

写到最后，他已经麻了，一旁的长跃笙正瘫在椅背，吹着口哨，麻溜地操作人物溜地图。

顾湛颇有怨气地合上手册，瞥了眼，瞧见了之前见过的三角头，笔就这么啪地掉到地上。

听到声音长跃笙回头，满脸不解，“怎么了？”

顾湛组织下了语言，“没事，就是看见这个游戏角色的形象有些惊讶。”

长跃笙：“没什么好惊讶，这不是我们023人的简笔画吗。”

“什么意思？”顾湛有些激动。

长跃笙一脸可怜地望着他，“你该不会没有童年吧？乖乖。”

“幼儿园老师不教你画三角人吗？”

“三角人？”顾湛满头雾水，三角头是怎么和幼儿园老师三角人扯上关系的？

“对呀对呀，一个三角人代表一个人。先画一个三角头，再画一根线，两只手两条腿。”瞧这孩子真的没有童年，长跃笙罕见地放下游戏仪器，认真比划讲解。

顾湛反应过来了，三角人就是他小时候的火柴人。

长跃笙继续满眼可怜地望着他，“看来你不仅是个黑户，你还某得童年。”

顾湛：……

抄完手册，顾湛站起来捶捶腰，重复性的工作，让手有点上瘾，手指动来动去有点闲不住。

他靠近窗户，外面除了楼就是楼，满目黄沙，荒凉的连个人都没有。

“现在的人呀，都不喜欢出来。”长跃笙语重心长，“换了我也不喜欢出来，温差太大，中午能热死个人，在家躲着玩游戏多好！”

顾湛扯了扯嘴皮，“没有收入来源会饿死的。”

听到这儿，长跃笙趴在椅子上盯着他，“你——到底是从哪来的，你不知道023人所有的一切都机械化了么，社会机构会无条件养活023人。”

“你说什么？”顾湛喃喃道，后背出汗。

时间一下子凝固住了，长跃笙却笑了，“唉，也就我，为什么理想奋斗，什么破理想，等吧，等一个月后，实验全部成功，我就去胶囊舱里去嘞！到时候就是机器人维持这该死的丶无聊的丶丝毫没有价值的工作，我将去一个非常完美的世界！”

但问题是哪里有完美的世界！那才根本没有意义好吗？顾湛无语道：“说起来，我在这就只见过你一个人，还有当时监狱里隔壁的人。”

“没有办法，所有研究员，就我的资历最浅，他们都忍不住去胶囊舱里了，就只留我一个人守在这。不过等到一个月以后，成果发布，谁还会在这里。”负责人埋怨道，不能去胶囊舱，都快成为他的心病了。

顾湛这回是真头皮发麻了。

他眼前浮现之前见到的三角头，023世界的人叫它们三角人，说它们代表人。

那么多，那么多的三角头，一层又一层稠密的，在巨大冰冷的圆月倒映下，捧光而立。

那是——人吗？

问题来了，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原由看到它们的？

“我。”

“你怎么了。”

“没，没事。”顾湛忍住，他和长跃笙并没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长跃笙认真道，“你可不能问别人这么愚蠢的问题。”而后便什么也没有再讲，只是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