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杨台长回到家，见女儿在弹钢琴，一曲终了，女儿却闷闷不乐。
“怎么了？宝贝女儿。”
杨依依说出心中所想：“爸爸，时繁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这么优秀，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那为什么我每次约他出来，他都说忙，你们台里是不是给他安排太多工作了？”杨依依开始在爸爸身上找原因，说到最后开始委屈，鼓着脸颊，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杨台长无奈：“我帮你约他出来。”
在许琼的再三催促下，许时繁周六下午回了趟家。
许琼一身名牌套装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蓝白，手顺着猫的毛，刚做的指甲镶着水钻，闪闪发光。
她盯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儿子，暗自下结论，脸还是那个帅脸，就是没有什么精神。
挑眉：“儿子，怎么了？失恋了？”
许时繁努力扯出笑容，自嘲：“您真会说笑，都没恋，怎么失。”
“年轻人谈恋爱的时候，才朝气蓬勃。”
许时繁不知道许琼从哪得出这样的结论，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接话。
王嫂送来了玫瑰花茶和点心，许琼端起陶瓷杯里的花茶喝了一口，清甜适中，让人回味，慢悠悠的问许时繁：“今天应该没有哪个朋友出车祸吧？”
“不一定。”
许琼笑出声，谁以前说她儿子没有幽默感，是个闷葫芦，瞎扯。
蓝白从许琼的怀里跳下来，走到许时繁脚边，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脚。
许时繁弯腰抱起有些重量的猫，声音低沉又温柔：“怎么了小世？”
小世听懂了，喵了一声。
猫名字是许琼取的，说它的眼睛很好看，养好几年了。
许琼不打算兜圈子，直接说：“明天去相亲吧，对方是你们台长的女儿，我见过一次，漂亮又懂事。”
许时繁直接拒绝：“不去。”
“我都和人家约好了，再说你也没女朋友，如果你有女朋友绝对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无精打采的。”许琼已经把他现在的状态归结于他单身，并且试图用不能食言来绑架他。
小世伸出舌头舔许时繁的手背，一阵温热。
发现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搪塞许琼，如果说有喜欢的人了，他妈肯定又会问东问西，刨根揭底。
“我工作忙。”许时繁不抱希望的用工作来当挡箭牌。
“再忙明天也是星期天。”
“没必要和没感觉的人特地再见一次。”
他对杨依依没意思，见了也是白见，说完，没得到回复，擡头发现许琼正盯着自己。
“怎么？”
许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儿子，你确定你喜欢女生吗？”
“……”
许时繁从家回到自己的住处，洗完澡穿着浴袍，对着镜子擦头发，他想到那天和沈初的对话。
“你竟然自卑？”沈初大笑，在他皱眉的时候说：“别闹了兄弟，你想想每次和我一起出门，谁被要微信的次数最多？虽然你每次都是给我的微信。你要是不自信，就回家好好照一下镜子，多看看自己的帅脸。”
许时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一会，嘴角带笑很快又消失，他现在外形上和之前不一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突然烦躁，毛巾扔在一边，找到烟和打火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拿出一根烟点燃，瞬间烟雾缭绕。
想到明天还要去相亲，他更烦了，连抽三根烟，心情还没见好。
要不要直接和她说他喜欢她？他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那样会吓到她。
试探一下呢？许时繁找到手机，给叶南竹发了条信息。
叶南竹还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叶氏不复从前，已经不再是那个中规中矩专门造伞的企业，目前涉及的范围包括互联网，房地産，影视投资等，差不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资料中有各个项目的未来发展方向，她翻了半天却没有翻到雨伞相关，包括油纸伞。
她看向认真工作的叶悠然，他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擡头，精准对上她的视线。
“有什么问题直说。”
“为什么这些资料中没有雨伞相关？”
叶悠然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注意到叶南竹黯淡的表情，“雨伞的制作已经作为公益项目外包给监狱里服刑的犯人了，叶氏只赚个名声。至于油纸伞和沧山上的旅游项目，近两年都不怎么盈利，我在想什么时候彻底关闭。”
叶南竹眉头轻蹙：“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叶悠然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两下，语气比刚刚柔和几分，给出不确定的回答：“之前你不是拍了个纪录片吗？等纪录片播出再说。”
听他说完叶南竹继续看资料，手机有信息提示音，一般没人给她发信息，她现在和叶悠然当面交流，上次收到信息还是三天前，陈姨提醒她天冷多穿点衣服，别着凉。
信息来自许时繁，她把“我明天去相亲”几个字反复的看了几遍，疑惑，觉得他可能因为相亲而紧张，就回了两个字：加油！
许时繁看到她的回复，笑出声，这个回复才符合她的性格，又敲了几个字过去：可是我不想去。
一般别人会追问为什么，叶南竹显然不是一般人的思维，她认为许时繁在为这件事烦恼，向她寻求解决地办法。
她没什么好办法，就问认真工作的叶悠然：“如果你要去相亲，但是你又不想去，你会怎么办？”
叶悠然皱眉，“你要去相亲？田姨张罗的还是叶震华？”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叶悠然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玩味的笑容：“一般这种情景都是在说自己，称为无中生友。”
叶南竹强调：“真不是我。”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面临这种情况，一定要带上我。”
“为什么？”
叶悠然眯起眼眸，陈述事实：“你遇到这种场合会结巴，我怕你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
叶悠然最后给出他的答案：“能相亲的就不是陌生人，既然逃不掉，那就去，然后客气的回绝，做事周到一点。”
于是许时繁收到这样的信息：那你一定要客气礼貌的回绝对方。
他眼尾带笑，不达眼底，在烟灰缸里灭了手中的半截烟，半干的头发往后顺，好看偏深邃的眉眼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直视灯光，衡量着一件事的可行性，又想起叶南竹清澈的双眼。
周日晚上，许时繁去赴一场没有任何期待的约，掐准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杨依依比他积极，更早，见他来了慌忙起身。
“时繁哥。”
“杨小姐，不好意思，来晚了。”许时繁脱掉外套落座，只穿着白衬衫，在杨依依看来，无比迷人。
杨依依脸肉眼可见的红，睫毛轻颤，连忙说：“没有，时繁哥，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分钟。”在许时繁没有来之前，她一直在注意手机上的时间。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发型是公主头，妆容精致不浓，留有少女的嫩，身上是暗红色的公主裙。
西餐厅里的氛围很好，灯光偏暗，每张桌子上都点着蜡烛，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有一枝红玫瑰，娇艳欲滴。
杨依依紧张地用手指绞着餐巾，注视着对面的许时繁，原本开朗的声音，怯懦起来：“时繁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许时繁视线从那朵红玫瑰上收回，很浅的笑，客气疏离：“没有，今天是周末。”
杨依依的心放松一点，笑容明媚，找话题和他聊天，尽量不和工作挂鈎，许时繁礼貌周到的和她搭着话。
杨依依的胆子大了起来，切着牛排，假装随意的问：“时繁哥，你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
“没有。”声音很轻很淡，像石子投入湖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杨依依惊喜又满意，继续问：“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许时繁手中的刀停顿，又继续，忽略这个问题，没答。
杨依依感觉自己越界了，哪有第一次约会就一直追问私人问题的。
晚餐结束，许时繁埋完单，送她回去，杨依依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飞快。
路上，她坐在副驾驶座椅扭头看许时繁俊美的侧脸，问出了今晚最关键的一句话。
“时繁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时繁没有立刻回答，把车在她家门口停稳，没人说话，很安静，杨依依心跳的节奏早就乱了。
他声音低沉有辨识度，晚上听起来乱人心神，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从头凉到脚。
他说：“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抱歉。”
接着还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