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喝完咖啡，叶南竹陪秦怡心去了附近的高端商场，取之前定制的手表。
名贵的表店里，手表的成列像是博物馆里的文物，有单独的玻璃展柜，被小心翼翼的呵护，表盘折射低奢的光泽，随便一只的价格少则五位数，多则七位数。
秦怡心挽着叶南竹的胳膊走进店里，边说：“我定的那只手表半个月前就好了，拿到手的时候我瘦了一点，又寄回瑞士返工调节表带，来来回回半个月就过去了，等下你看下有喜欢的吗？我送你。”
叶南竹把掉落的一束头发，拨到耳后，“不用了，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
“那你随便逛逛，说不定有喜欢的呢。”秦怡心眼神高傲对旁边的店员说：“叶小姐是我很看重的朋友，你们一定要服务周到。”
“您放心吧，秦小姐。”
秦怡心对叶南竹促狭的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和其中一个店员去试手表。
叶南竹闲着没事就欣赏起玻璃柜里的手表，有店员时不时柔声介绍：“这几款女表都是新到的，手表工序繁复，店里一年新到的手表不会超过十款。”
越是有钱，越是追求物以稀为贵，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
叶南竹视线在那些重工的女表上一扫而过，若有所思道：“那男表呢？”
“您跟我来。”
叶南竹跟着她到隔壁的房间，偌大的空间里只摆出三块男表。
“这几款是昨天刚到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相同的第二块，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店员心里清楚，出现在这里的客人身份非富即贵，出手阔绰，眼前这位客人气质容貌都很出众，再说她是秦小姐的朋友。
叶南竹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块黑色的男表上，低奢的表盘上细看有银河的纹路，用黑钻点缀着几颗星星。
“这款是万年历手表，不仅能区分大小月，连四年一次的闰年都能自动分辨，需要取出来看看吗？”
秦怡心试好手表，走过来，“挑到满意的了吗？”注意到她面前的男表，直接问：“是不是要送给男朋友？我听悠然说有个还算不错的人在追你。”
那天她假装随意的问叶悠然：“南竹有没有男朋友，她这么好看优秀，肯定不缺人追吧。”
她说完端起酒杯，偷偷观察叶悠然的表情。
叶悠然放下刀叉，从容地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无所谓又带着不耐烦，“她这个人很无趣，笨得要死，长得也就一般，谁会喜欢她。”
“悠然，你这样说也太谦虚了吧，不过很像哥哥说出来的话，那种表面嫌弃妹妹，实际很关心的哥哥。”
叶悠然擡眸注视着秦怡心，眼中的笑意好像要把她看穿，“最近是有那么一个人在追她。”
秦怡心躲开他的目光，有意的试探，在叶悠然面前像小孩子伎俩，“对方怎么样？是不是很优秀？”
“就知道送花，了无新意，依我看不怎么样，他们俩这死板的性格，倒是挺配的。”叶悠然声音逐渐减弱，眼中的光也跟着黯淡，说完这句话，发呆很久。
秦怡心能感觉得出来，这兄妹俩的关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叶南竹微怔，随即说：“不是，我就随便看看，你的手表还合适吗？”
秦怡心向她展示手腕上的表，“合适的，是不是很衬我？”
“很好看。”粉白钻镶嵌的手表，精致，奢侈，有与身俱来的自信。
她们又在商场里逛了半天，秦怡心手里的购物袋增多，叶南竹主动分担，帮忙提。
从品牌服装店出来，迎面撞上沈初，他的衬衫上有大片红酒渍，表情无奈，
秦怡心见他狼狈，开着玩笑，“沈公子这是提分手，被女朋友泼红酒了？”
沈初的视线在眼前两个人之间打转，连忙摆手，“什么跟什么呀，吃饭的时候店里的服务员碰倒酒杯，全洒我身上了，一滴不剩，我大人有大量，没和她计较。”注意到她们手里的购物袋，“你们逛完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餐，人多了热闹。”
秦怡心是想去的，她征询叶南竹的意见，“南竹，你去吗？”
叶南竹好说话的样子，“我都行。”
等沈初挑完新的衣服换上，他们一起往餐厅走，一个在商场附近的西餐厅，里面暗黄的灯光格外静谧，每张桌子上的花瓶里都有一枝带着露水的红玫瑰。
沈初走在前面带路，在一张桌子前停下，对颀长的背影说：“时繁，你看我帮你把谁带来了。”
许时繁转身，看到叶南竹的瞬间，怔愣，眼中闪过惊喜，接着起身，“好巧。”
叶南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许时繁。
“是挺巧的。”
“你们认识？”这话是秦怡心问的。
两个当事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沈初热心肠地把秦怡心安排在自己身边，留叶南竹和许时繁坐在对面，又招呼服务员重新点餐。 秦怡心看许时繁主动帮叶南竹切牛排，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对面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私下发信息问沈初。
秦怡心：他俩什么关系？
沈初：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秦怡心不确定：男女朋友？
沈初：应该快了。
秦怡心反应过来，许时繁大概率就是叶悠然说的那个不怎么样的追求者。
她偷偷打量许时繁，发现他哪里都不和“不怎么样”沾边，沈初的朋友，家世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初见叶南竹从许时繁手里接过切好的牛排，叹气，“唉，我们时繁，家世好，长得好，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不知道的以为在等谁呢？”
秦怡心用眼神示意他多吃饭少说话，沈初不上道，瞥了一眼秦怡心继续说：“这样的人还不少，往常都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怡心无奈翻白眼，沈初更起劲了，开始不屑，“怡心，我就不明白了，这叶悠然有什么好，就皮囊好了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前两天要不是他下阴手，项目也不会落到他的手里，我听说他以前……”
叶南竹把刀叉重重地置在桌子上，打断沈初接下来的话，同时站起来，吸引了其他三个人的视线，她没有看任何人，撂下一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许时繁看向沈初，沈初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这顿饭接下来的气氛略带尴尬，吃完晚餐，许时繁提议送叶南竹回去，她没拒绝。
沈初没开车，只能蹭秦怡心的车走。
秦怡心双手抱臂，叫住往副驾驶去的沈初，没好气道：“我可不想当司机。”
沈初无奈认命，“行，这个司机我来当，秦大小姐。”他坐上驾驶座，暗自赞叹叶悠然的魅力不容小觑，他只不过提了一句，能让两个女人同时翻脸，自认理亏，开始转移话题：“你又换车了，眼光不错，这个配色连我都很心动。”
秦怡心眼睛弯弯，“好看吧？”
沈初深怕再惹她生气，点头如捣蒜，“好看，眼光不错。”
“悠然选的。”
“……”沈初识趣的闭上了嘴。
许时繁送叶南竹到降星小区门口，车子停稳，试着安慰她：“你不用把沈初的话放在心上，他话是多了一点，人不坏的。”
叶南竹解开安全带，想到叶悠然，好像在赌气：“没有放在心上，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叶南竹下车关上车门之前，扶着车门对许时繁说：“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玻璃心。”
“我只是……”他想说他只是关心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思。
“许时繁。”叶南竹打断他，笑起来，“我明白的。”
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许时繁放下心。
“你离开了我再走。”
叶南竹说完轻轻关上车门，往后退了一步，等许时繁驱车离开。
许时繁发动车子，注意着后视镜里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消失不见，心却开始不安起来。
叶南竹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许时繁的车尾消失在路口，她没有立刻回小区，而是匆忙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麻烦快一点。”
目的地是和秦怡心下午逛的商场，叶南竹轻车熟路的找到那家店。
店员认出了她，“叶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叶南竹往里走，她一路小跑过来，呼吸微喘，“我要之前的那块表。”怕店员不懂，又补充，“那块黑色的月历表。”
店员带她来到之前的隔间，戴着白色手套，取出表，拿到叶南竹面前确认，“要不要再看看其它款式。”
叶南竹很明确，也很坚定，“不用，就要这块。”
“请问您知道对方的手腕尺寸吗？或者您带他过来试一下，可以把表带调整到最舒适的大小。”店员不清楚这位客人为什么又折回来要买这块手表，只知道她此刻眼中的情绪热烈。
叶南竹盯着手中的表，没有玻璃柜的阻挡，上面的星星更亮了，七位数的售价，她觉得值。
“不用，我知道尺寸。”
美术专业的原因，叶南竹可以目测出手腕尺寸，只要那个人最近体重不会浮动太大。
叶南竹想到秦怡心改一下表带就要半个月，问店员：“调整表带要多久？”
“这块表的表带不像秦小姐的那么复杂，到瑞士来回差不多十天以内。”
叶南竹在心里算着日子，十天刚刚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