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长渊刀的秘密

  帷幔挡在陆天明和公输露二人之间。

  颇有一种朦胧之感。

  公输露仍然戴着面纱。

  露在面纱外的眸子,即便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依然颇具魅力。

  公输露躲在帷幔后面。

  没有取下面纱的意思。

  盯着陆天明看了片刻,轻启红唇:“陆公子,我不是有意遮挡,只是怕你失望。”

  通常情况下。

  遮挡面部的女人。

  要么太美,要么太丑。

  以公输家的血统来判断,公输露显然不大可能是后者。

  陆天明更倾向于对方在欲擒故纵。

  “那么我们两人就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瞪到天亮?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露面,干脆把长渊刀给我,我立马就走,也免得你尴尬。”陆天明平静道。

  公输露闻言。

  秀眉微蹙。

  两人基本上属于萍水相逢。

  即便如此,目的性太强的对话显然让她不太舒服。

  不过她并没有发作。

  而是轻声道:“你我以后就要结为夫妻,我肯定会让你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陆天明瞥一眼冻在冰块里的锈剑。

  思索片刻,安静的坐了下来。

  “你说,我洗耳恭听。”

  公输露点了点头。

  沉默小半天才开口:“你我结缘,实属巧合,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而我对你的感觉,也没有比陌生人好多少。”

  这话说的实诚。

  倒是让陆天明眼前一亮。

  如此坦荡的对话,能省去不少麻烦。

  “公输小姐有一双美丽又伶俐的慧眼,确实如你所说,我这次参加比武招亲,只是对长渊刀好奇而已,至于公输小姐本人,在下实在是没有那个福分。”陆天明坦诚道。

  公输露美眸微扬。

  笑得很浅,但能感觉到很真诚。

  看向陆天明的眼神,少了怯弱,多了温度。

  “天下夫妻,真正情投意合的少之又少,像我这样的女子,更是鲜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实不相瞒,我这二十年的人生,没有真正意义上对一个男人动情。”

  公输露还是那样看着陆天明。

  但陆天明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她自己的过去。

  二十年没有喜欢的人。

  陆天明想说一句‘你真惨’,可想到自己也一样,便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我大胆猜测一下,公输家之所以举办这场比武招亲,是因为长渊刀里的秘密,而你之所以同意这事儿,是因为父命不可违?”陆天明认真道。

  这话将公输露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她似愁非愁,似笑非笑。

  “前半句是对的,但是后半句错了。”

  陆天明愣住,疑惑道:“比武招亲,是你自愿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主动让父亲举办的。”公输露浅笑,面纱随着面部肌肉飘动,相当迷人。

  陆天明微张着嘴。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事情的发展,跟他想的有所偏差。

  冷静思索片刻,陆天明又道:“所以公输家寻乘龙快婿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影子家族的宝库?”

  原本他以为,一家之主公输驰为了家族的未来,要找合作者。

  没想到却是公输露自己在找。

  从两者的身份来看,做为女儿的公输露,对金钱的渴望,理所应当没有家主公输驰的高。

  所以陆天明才会有这样的判断。

  可能是没料到陆天明如此才思敏捷。

  公输露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惊讶。

  “这么机灵的三重天,又这么年轻,为什么籍籍无名?”

  也许她看出了什么,也许她想到了什么。

  但是陆天明都不以为然。

  他默默坐着不说话,希望对话回到刚才的主题上。

  公输露见陆天明不愿在根脚的问题上深入。

  转而回归正题。

  “影子家族到底有没有留下宝库,我和我父亲都不知道,父亲擂台上拿出来证明他去过草原的那些金银珠宝,其实都是家里的。”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陆天明锁着眉头,有些失望。

  公输露苦涩道:“真实的原因,就是我非常需要一个丈夫。”

  “很急?”

  “很急。”

  “必须是我?”

  “本来不是你。”

  “我让薛尘来顶替我可以吗?”

  “你这么做,我的名声怎么办?”

  两人同时沉默。

  陆天明在想怎么合理的要刀不要人。

  而公输露显然在想着怎么说服陆天明刀和人一起要。

  少顷。

  陆天明打破沉默:“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

  “哎。”

  帷幔那头传来长长的叹气声。

  紧随而来是窸窸窣窣的摩挲声。

  “二十年来,我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跟前褪下面纱。”

  公输露的声音变了,变得萧索和怯懦。

  当面纱落下的时候。

  陆天明终于明白,那东西不是用来遮挡美,而是遮挡无奈。

  公输露的下半张脸。

  不能说丑,但绝对说不上好看。

  黑色的纹路自鼻翼以下蛛网般铺开。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延伸进了脖子根。

  哪怕中间隔着帷幕。

  仍然陆天明感受到了美好事物被破坏后的触目惊心。

  单从五官看,公输露确实美丽。

  可那些黑色‘蛛丝’,就像画作上不小心洒上去的汁墨,成了公输露脸上的败笔。

  “全身都有?”陆天明惊诧道。

  公输露不敢看陆天明的眼睛,低眉回道:“衣物遮住的部分,全部都有。”

  “这是病?”

  “不是。”

  “毒?”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公输露盯着自己的脚面,脚指头在绣花鞋里局促的扭动。

  “诅咒。”

  “啥?”陆天明以为听错了。

  公输露抬头,指了指摆在她身边的长渊刀。

  “妖刀的诅咒。”

  屋内安静下来。

  陆天明看一眼冰块封住的长渊刀,久久无言。

  宝刀,怎么就成了妖刀?

  “你被妖刀上的诅咒,折磨了很久?”陆天明忽地问道。

  公输露点头,怅然道:“打出娘胎以来,这诅咒便跟着我。”

  “有什么感觉?”陆天明指了指那黑色的‘蛛丝’。

  “发作的时候,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鞭抽我,平时还好,燥热而已,我会一点点练气之术,可以稍作反抗。”公输露拿出丝巾,擦拭额头。

  陆天明眉头锁得愈发的紧。

  “这东西,不会传染吧?”

  公输露手里的丝巾掉在地上。

  一脸震惊的望着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