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她绝对没有参与

  “你们之间就说了这些?”韩大人又道。

  “我还劝他,外面宵禁,让他明天白天再说。”

  不等韩大人追问。

  店掌柜又补充道:“但是他这个人,可能大人也有所了解,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面子,还说什么宵禁管的是平头百姓,管不了他郭府的账房先生,所以任我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一听这话,韩大人便有些生气。

  六扇门平时也有参加夜间的巡逻。

  在京城混嘛,难免要讲人情世故,毕竟随便在大街上拎个人出来,很可能是哪个大官的亲朋好友。

  可我对你讲人情世故,你不能不尊重我头上戴的这顶帽子。

  姓卫的口气着实有些大。

  当下,韩大人便忍不住拍打桌面。

  “这草包玩意!”

  可到底是来查案的。

  没多会,他便控制住了情绪。

  接着,便意味深长的瞅着店掌柜。

  “你既然恨他恨到巴不得他死,又为何要劝他?”

  这应该是所有问题中最重要的一个。

  韩大人的目光,如两颗钉子般扎在店掌柜的脸上。

  后者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悲色:“我恨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银子。”

  店掌柜没有过多解释。

  韩大人也不需要她的解释,因为有关的情况,他刚才已从姓卫的那四个朋友口中得知。

  最后又问了几句。

  确定姓卫的是一个人离开的以后。

  韩大人大手一挥,招呼手下弟兄们离开了仙鹤居。

  刚出大门。

  便有一捕快问道:“大人,这杨掌柜嫌疑很大啊。”

  “就因为她恨不得卫账房死?”韩大人反问道。

  捕快点头:“而且卫账房的朋友们不是说了吗,杨掌柜的男人之所以下了大狱,卫账房脱不开关系,这杨掌柜,绝对有杀人的动机!”

  听闻此言。

  韩大人笑道:“确实如你所说,如果说这天地下谁最希望卫账房死,那么一定是杨蓉杨掌柜。”

  “那咱们就这么走了?”捕快诧异道。

  韩大人随即敲了敲捕快的脑袋:“可是,用你这榆木脑袋好好思考一下,如果杨蓉果真参与了这起命案,在面对我们时,又为何要表现出对卫账房的满腔恨意呢?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抹屎吗?这样憨傻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捕快闻言沉默,陷入了思考之中。

  韩大人又道:“更何况,断案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证据,咱们有证据吗?倒是有几名卫账房欺负杨蓉的证人,真要治罪,那也是治卫账房的罪。”

  此话说的有理。

  但却给大伙出了一个难题。

  那名捕快当下便苦脸道:“大人,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贼谋财害命,自然是要抓凶手啊!”韩大人瞪眼道。

  “可十多刀,一刀都没有捅到要害,这哪是谋财害命,这完全是泄愤啊...”捕快反驳道。

  韩大人翻了个白眼:“江湖上厉害的高手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上次酥香院那瘸子,一个人干翻几十个人,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人谋普通人的财,别说十几刀,就是砍他上百刀,也能刀刀避开要害。”

  捕快闻言,忍不住叹道:“娘的,怎么咱竟遇到些江湖高手啊...”

  “别废话了,卫账房这样的草包,死了就死了,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走走走,赶紧把样子摆出来,最近几天,咱们都很忙就对了!”

  韩大人看得很开,见路上行人多了,立马就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边。

  送走六扇门的捕快以后。

  店掌柜取了壶酒,径直来到了角落里。

  这会是早上,客人很少。

  而角落这位,从仙鹤居刚开门,就来照顾起了生意。

  店掌柜顺势坐下后,眼含热泪:“公子,无以为谢,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那客人抬头看来,诧异道:“你眼睛这么尖呢,这都能认出我来?”

  店掌柜指了指那客人空了半边的裤腿。

  “我认不出你的人,却能认出自家店里的椅子。”

  客人闻言。

  便低头看去。

  这才发现,袜子耷拉在鞋口处,露出了裤腿下的小半截椅子腿。

  他急忙俯身将袜子勒好。

  然后又抬头笑道:“你刚才表现不错,以退为进,那韩大人绝对想不到。”

  店掌柜轻叹道:“您为我杀了人,我要是再不站出来,那就太没良心了。”

  说着,她又举袖抹起了眼泪。

  客人随即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店掌柜恢复平静以后。

  客人这才谈起了正事。

  “我需要借你楼上的房间用几天。”

  “我住的那间?”店掌柜询问道。

  客人摇头:“对面那间,在那里,可以看清楚郭府内的情况。”

  “您下一个目标是...”

  店掌柜没敢把话说完。

  客人点头:“不错,你拟一张驴打滚还清的单子,过几天,我会让姓郭的在上面签字画押。”

  听闻此言。

  店掌柜激动得手足无措。

  看那模样,要不是自己已经嫁人,怕是恨不得以身相许。

  开心半晌,实在无以为报。

  店掌柜举起酒杯,敬了客人一杯。

  “陆公子,谢谢您!”

  话音刚落,她便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将嘴巴捂住。

  客人不以为意。

  将杯中酒饮尽后。

  他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递到了店掌柜跟前。

  “这是昨天从那畜生身上刮下来的银子,不多,小百两,可能对于你欠的驴打滚来说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好。”

  店掌柜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知道红着双眸给客人斟酒。

  后者伸手拦住。

  “行了,酒喝多了伤身,到此为止,昨个我没休息好,借贵宝地睡个觉可以吗?”

  店掌柜哪能不答应。

  急忙起身想要带对方上楼。

  “我认识路,不用麻烦。”

  客人婉言拒绝,然后自顾上了楼梯。

  走没两步。

  他又转头道:“这顿早酒,钱我不付了,就当是你请我的如何?”

  店掌柜再忍不住。

  小声抽泣起来。

  等客人消失以后。

  她坐在柜台边发呆。

  小儿子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楼。

  见娘亲在哭。

  他摇摇晃晃爬到娘亲的膝盖上。

  然后伸手去抹后者的眼泪。

  “娘,娘,不哭!”

  店掌柜揉着儿子的头。

  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娘不哭,娘以后都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