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交锋
沈冰哈哈一笑也不揭穿：“是沈某唐突了。”
林阳和林羽萧看着怪异的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也不敢贸然插话。
“既然林总镖头信任的人都到齐了，那沈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沈冰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沈某此次奉旨巡查边境诸县，宁远县是重点之一。”
“而据沈某所查，本县王家近些年来无恶不作，倒行逆施，鱼肉乡里，甚至还和官府勾结，其中龌龊不可估量。”
林羽萧心中一动，面不改色：“沈大人这话，在下倒是不明白了。”
“我们福威镖局，向来做的是商家买卖，与民秋毫无犯，更和王家没有任何合作交易。不知……”
沈冰心中了然，端起茶碗轻抿一口，随后慢悠悠道：“可据我所知，福威镖局与王家有不解之仇，在数天前更是发生火并，林总镖头这么快就忘了吗？”
林羽萧淡然一笑，并不承认：“且不说沈大人所言是否属实，就算我们和王家有什么冲突，也是江湖范畴，并不影响沈大人办差吧。”
年轻的林羽萧完全出乎沈冰意料之外，本以为可以轻松拿捏，现在却大感头疼，只好又打出另一张牌。
“林总镖头有所不知，我赵国疆域辽阔，朝廷人手却是不足，沈某此次出行，随行人员并不充足。”
“一旦沈某与王家产生冲突，还请林总镖头鼎力相助，毕竟福威镖局也是本县的地头蛇之一。”沈冰终于抛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呵呵。”
林羽萧闻言一笑，并没有轻易答应：“沈大人既然知道几天前火并之事，应该也了解镖局损失惨重，连在下信任之人，都已经找不出第三个。”
“如此情况，镖局纵有万份真心想要为朝廷出力，恐怕也是捉襟见肘啊……”
沈冰心中大骂林羽萧简直是条狐狸，刚刚还不承认的事情转头就干脆利索地揽下，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
还说什么为朝廷出力，他几时说过这是为朝廷出力，简直是偷换概念！
一边的林羽萧也是心中冷笑，沈冰打的如意算盘她岂能不察。
先是高举朝廷大旗，转头又说是帮助他自己，回头镖局白白帮忙之后，也只是欠了他个人一个人情而已。
等到此间事了，他沈冰回京述职，从今往后再不来踏进宁远县一步，难道她还能去京城上赶着求人家偿还人情？
人情债，从来都是世界上最贵，同时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它的价值完全取决于双方之间的地位差距。
沈冰沉吟良久后最终还是妥协，嘴上毫不吝啬对林羽萧的赞美：
“林总镖头果然是女中豪杰，传闻所言非虚。”
“沈大人过奖了。”
“这样吧。”沈冰短暂思考后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以朝廷的名义雇佣福威镖局，如果真的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还请林总镖头鼎力相助，事成之后，沈某奉上根骨丹一枚，并上报朝廷为镖局请功。”
“就算最终没用上镖局，沈某也欠你林总镖头一个人情。”
沈冰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给出的条件滴水不漏。
实际的报酬只有他个人送出的一枚根骨丹，上报之事全凭他一张嘴，没人敢计较是否请了功。
至于人情，则是欠林羽萧个人的，福威镖局有事，和我沈冰有什么关系。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以朝廷的名义雇佣镖局，而对于林羽萧来说，这就足够了。
毕竟拉大旗作虎皮，小小县城的刁民可分不清什么名义实际，只要顶着这个名头，是人都要怵三分。
“好！”
林羽萧大方答应：“沈大人此行，但凡有用得着镖局之处，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白渊在一旁安静地看完两人的这场交锋，心中大呼过瘾，自己比起这两人来说还是稍微嫩了点。
如果把他放在林羽萧的位置，肯定没办法为镖局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这下好了，对付王家本就是计划中事，现在又扯到了朝廷这面大旗，更有机会拿到报酬。
虽然不知道根骨丹是什么，但根据名字和林羽萧的反应，白渊也能看出来它的珍贵。
达成共识，众人皆大欢喜。
“我来之事，千万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对付王家也万不可操之过急。”沈冰又严肃地嘱咐到。
“沈大人放心，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那就这样，我找白渊兄弟还有些事情，二位请便。”沈冰最终还是反客为主了一把，从椅子上站起看向了白渊。
林阳和林羽萧也投出关心的目光，白渊微笑着摇摇头让他们不用担心。
两人走后，沈冰露出了笑容，温和地拍了拍白渊的肩膀：“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地下武场的细节了吧。”
白渊肩膀吃痛也不敢发作，只能笑笑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他和胖管事合作一事，以及明天晚上的疯狂盛会。
“和我了解的基本一致。”沈冰面色凝重，来回踱步道：“看来王家真是毫无悔意，决心抗争到底了！”
白渊听见后一喜，那就再好不过了，有沈冰出手，区区一个王家手到擒来，福威镖局只需要在中低端战力提供帮助就算大功告成。
“或许，可以从这作为突破点。”
沈冰眼神闪烁，想摧毁王家并不困难，但想要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也不容易。
这件事办的漂亮与否，可是关系到他是否能升任地区巡查使，要不怎么会甘心拿出根骨丹做报酬。
得到沈冰首肯后，白渊离开了聚义厅，林阳和林羽萧并未离开，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怎么回事？你和沈大人认识？”
林羽萧率先开口。
“他留下你什么事？和王家有关吗？”林阳在一边也不甘示弱接连提问。
两人七嘴八舌，白渊顿感头大，连忙将前因后果快速讲了一遍。
“好你个小子。”林阳看向白渊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那地方连武师都不敢轻易涉足，你真够胆！”
“地下赌场竟然是王家的产业。”林羽萧关注的点却不一样：“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王家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三人心中都是一沉，恐怕王家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既然有一个地下赌场暗中藏了这么些年，谁敢说其他的黑暗产业没有王家的参与。
赌场、黑市买卖、人口贩卖……
每个场子就算只有一名武师掌管，那也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难怪上次袭击有好几个武师都非常面生，看来就是王家隐藏的力量。”
林羽萧瞬间联想到上次火并，缓缓说出一个不想承认的事实：“如果不是此次沈大人凑巧巡查，恐怕我们贸然动手的下场不会好看。”
林阳也在一边点头称是，王家暗中的力量深不可测，思之令人后怕。
白渊却有些不以为然，再厉害也不过是武师境界，只要自己突破，武师不足为惧。
“万不可轻敌。”
林阳看出了白渊的不屑，语重心长地说道：“就算是武师也有高下之分，中级武师和初级武师的差距，有时候并不比武师武徒之间的差距小。”
白渊闻言心中凛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武师境界的区分，忙追问林阳更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