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奇
我吗?
当然,因为要换一种诠释。毕竟,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且有一个更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在生死的两端中,不需要太多的描写,只是描述就可以了,抛出一个定义,填充一些字句。
因为,只需要「我」就足够了。
于是他在活泼和阴沉之间,属于阴沉派。
然后,在笑容与悲伤之间,他属于漠然派。
就连他的语气和步伐,也是尽可能省力的,懒散的姿态。
毕竟,人们并非往往依靠协调的兴趣,或者共通的思绪成为朋友。
而是因为许多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譬如邻居、同学、巧合、概率、情绪,还有一时的想法,成为朋友的。
既然如此,朋友同样可以因为类似的理由分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如说,作为朋友之间,彼此的交流……
在并不参与实际生产的青春期中,或许就媒体内容做简单分享和评论,会是一个相对合适的话题。
于是,在这些话题之中,只要产生些许的碰撞和偏差,说不定就没必要再做朋友了。
因为朋友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太多的支撑,始终是脆弱的。
况且,就算是热衷于社交的人,也只可能维持较少人数的朋友。
于是,作为最为简单的社会学。
无法依靠血缘构成更复杂之物,自然也无法获得伟大的事业。
于是,在演化之中,作为一种再诞的东西,想象中之共同体就应运而生。
相似的鲜血、类似的面孔,生存在类似的环境,类似的环境又附着类似的民俗。
蜷曲的民俗,又舒展为神话,在授权的过程之中,不依靠直接关系的共同体成为可能。
就这一点,作为兴趣团体的各种组织,不也是一种想象之中的共同体吗?
甚至按照时兴的文化作品,就算只是在年轻时候,追随兴趣做些什么,不都可以说成是命运共同体吗?
这或许也是一种潮流吧?
但就算是潮流,其实也只是一种更为广泛的兴趣而已。
你看,之前的选择,夏天对自己的评估,不就在这些想法之中表现出来了?
何况在潮流和普通的选择间,夏天是普通派的。
就连衣服,也都是成套的玄色。
兴趣,也只是传媒系统给予的多数。
若是古代,他肯定会去读经书,写诗歌和策论。
再之后,或许就是在改革的过程之中,读和写各种小册子。
传媒系统继续变化,过去地缘的一切,都揉碎成为民族,不需要神明,只是民人就可以决定自己的一切。
这不也是小册子之中,关于过去宗派改革的出发点吧?
之后的之后,又是报纸起来,各种内容与争论,围绕报纸角逐和展开。无线电与电影,电视与节目,还有互联网和各种兴趣团体。
如果说,社会是想象之共同体的产物,可这得到实证,并不虚假的东西,总是要附着在各种东西之上。
人心自然是终端,可在此之间,作为连接的显影剂,大概就是各种传媒系统吧?
这种说法就只是在说,夏天觉得自己在往昔可能会做什么,也只是因为他在现在,或许什么都做不到。
这也正是他普通的一个表现。
不过,做不做,做不到,也不是那么绝对的事情吧?
或许,如果之后他有了新的兴趣,去经营自己的互联网节点,产出些内容出来,也算是尝试吧?
比较,放在过去,感觉自己做得到,并且有这种意识,是一种拾人牙慧的想法。
真的身处其中,还不知道,会写出什么东西出来。
同样的,他现在又在干些什么呢?
许多的幻想和妄念,似乎因为之前在空白书册上,在填写文字和涂抹的记忆,而被破碎了。
当然,可能只是因为他暂时将谨慎聚焦起来。
就像是目光散漫时,一切看起来都是模糊。
但聚焦时,望向自己想要看的内容,一切才清晰起来。
所思所想,所见所闻,所求所得,所作所为,或都是如此。
那可有所悟呢?
这倒也没有。
夏天只是在冗余的、乏味的、怪奇的,或许可以应有,又不应表现出来的思绪之中,看到人流逐渐汇聚起来。
为什么故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开始呢?
因为纱世里在他旁边,在上学道路上,他现在并没有在教室之中,一个人空想,所以夏天产生了新的不满。
为什么故事要在此处开始呢?
为什么就不能更有趣……
更有趣的内容。
这又是一种丧气话与怪想法了。
无论他是否愿意,过去已经逝去了,未来却还是未来。
于是,他只是活在现在,因此也只是展现现在。
感到不满意之后,夏天似乎又要沉湎在思绪之中,在孟君关于媒体与不完全的社会组织权的描述。
因为看见学校了,于是他就这样想,教育——
教育不也是一种组织工作吗?言语,不是诞生在经典之前吗?
或许比起兴趣,可以用来做分享和评论的社会媒体内容,更符合现今教育的范畴吧?
因为共和政治中,努力使国人都积极地参与到社会管理中,是一个艰难而长期的工作。
培养自觉,搭建场景,构筑体系,乃至于进行合适的训练和模拟,都是政治教育的范畴。
在这个问题上,在入世派和避世派的选择中,夏天希望自己是隐世类型的。
就算眼见的一切他者,没现在这么幸福,他也大可以躲起来。
好的话,可以躲进小楼,实在不行,荒野也是备选项。
风餐露宿的故事之后,若是能够遁进死亡,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但是,由于家庭和军事的问题。他与这些东西的联系,却太过深刻了。因为这种深刻的联系,夏天不得不努力形成这样一种自觉。
这座小镇,景山郡治下的偏僻地方,在过去除却木头,还有即将耗尽的贫瘠矿产外,什么都没有望楚镇,眼看着道路和公共服务都要逐渐缩减,他曾经触手可及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