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不能
第二十七章 他不能
发完之后就把章云洲删了,以免俩人互相伤心。再就是不给陆鹤南以此为借口,给他伤害章云洲的机会。
或许很久以后,他们再见时,章云洲没结婚,而他亦是,到时他会坦白一切。他现在还有着希望,他没说再也不见,是他对不起章云洲,不能后面还要连累他...
纪文亭将手机随手一丢,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双臂横在眼睛上,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无声无言,无处述说。
他很少会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哭,上一次哭得这么厉害还是幼年丧母时,是在一个无人的深夜无声痛哭,无人知晓,亦无人安慰。
他能从电话中察觉到章云洲如潮水汹涌般的爱意和无比悲拗的痛楚。
但他给不了回答,
他不能说,
好,我很乖,很听话,
也不会丢下你的。
他不能说,好,我们去哥伦比亚看兰花,去荷兰的那个白色小镇旅居,去马尔代夫看海看星空,去葡萄牙的酒庄喝葡萄酒,去瑞士的白雪皑皑中穿梭,去科罗拉多看奇伟瑰丽的大峡谷,去普罗旺斯一起牵手漫步薰衣草的花海...
所有的所有,
他通通不能说,
他只能说,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可是,他分明没做错什么啊!
陆鹤南不知何时进来了,躺在纪文亭的身边,把挡着的双臂拿开,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将人拥在怀中,胸膛湿意越来越多,陆鹤南缓缓的拍着纪文亭的脊背。
他没有问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像一个朋友丶家人甚至是爱人一样无声的安慰和陪伴着他。
以后,纪文亭和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关系,只属於他。让他好好发泄一下,他不想看到纪文亭再为其他人流泪,不能为其他不相干的人而哭,只此一次。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乃至是以后都不会后悔,甚至还很是欣喜。
因为他得到他了,
他是他的了,
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会结婚丶会领证丶会一起散步,一起吃饭睡觉旅行。
不需要其他人,也不应该是其他的男人,
那些文亭留有遗憾或者想去的地方,他会跟他一起去,
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一起走......
*
纪文亭想对男人说,滚,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些不都是你所「赋予」的吗?怎么,打一巴掌然后给一颗甜枣,我就会感谢了你吗?
当真是笑话。
但他没有,他的力气好似一瞬间被抽离了,甚至擡不起手让人滚出他的房间。
他不知道是为他和章云洲而哭,还是为当下和未来而哭?
他只是有点...难受...而已...
深感无力的处境真的很糟糕,那些难处都不能够与人言说,只能打碎肚子往里咽。
*
祝一夜好梦,无悲无痛......
再醒时已非昨日。
纪文亭在陆鹤南的怀中醒来,把人推开,转了个身,背向陆鹤南。
陆鹤南在他动时已经醒了,看到人推开自己离他远远的,双眼幽暗,盯着人的后背一秒后,然后一手把青年拉回自己的怀里来,牢牢抱住他。见人的反抗渐渐减弱后,轻轻地拍了拍人的背,动作像是在安抚...
他昨日其实看到青年为其他男人而哭很不满,那个姓纪名文亭的青年不该为其他的人生出悲伤痛苦的情绪,就算有,也只能是他才行。
可他偏偏也心软了,抱着人陪着哄着。他一见他哭心就软得不得了,那一瞬间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吻去他潸然落下的小珍珠,紧紧地抱着人,紧点,再紧点。
他听到那个男人对文亭说的那些他不会说的情话,他很嫉妒;他听到文亭对人说分手,他很高兴;他听到那个男人说他和文亭曾经约好的事情,他很愤怒;他听到那个男人问「好不好?」时,他很慌张;他见人最后发的「分手」直到「再见,我的爱人」时汹涌而出的泪,心中五味杂陈,还有些心疼...
他不会说那些温柔情话,也没和文亭有约定好的未来,他也不愿意文亭对那个男人说「好」。幸好文亭依旧同人分开,幸好,幸好。
他不介意用些肮脏的手段来胁迫青年,其实不管青年愿不愿意其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和章云洲分开,和他在一起。就像他早就说过的,只能和他在一起,没有第二种选择。
陆鹤南向来霸道不讲道理,可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手里抱着的这一个人......
*
他一见他哭心就软得不得了,
那一瞬间什么都不重要了。
——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