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坚信

第二十八章 他坚信

纪文亭被男人抱得很紧,动弹不得,怎样都摆脱不了,表情凝固了片刻,他压制着怒气,让心情尽可能不要那么烦躁。

他很少动怒,尤其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但在陆鹤南身上,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一而再,再而三。这个人轻易就能挑动他的怒火,难以熄灭。他不知道世上是否有前世今生的因果。如果有的话,那他上辈子一定欠了陆鹤南的债,今生才会遇上他且无能为力丶无力去改变。

但他不信因果,不信神佛,亦不信命。

不论其他人如何,他不会将自己人生的选择权交给所谓的神佛,所谓的命运。

他的未来肯定是他选择的人生,而不是被迫选择的人生。

他坚信,并正在为此坚持努力着,他想成为的并要成为的是享誉世界的——中国画家纪文亭,将中华传统艺术带进全球,不能遗失,世代流传。

陆鹤南抱着纪文亭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虽然他人在这边,但很多事情还是要他做决策和商谈,事情自然是不少的,大集团的当家人不是那么好干的。

男人起身前抱着怀中熟睡的青年,在青年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下床穿衣的动作放得很轻,出门前看了一眼,眼中含着微不可见的柔和。

在门被关上的下一秒,床上躺着的青年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擡手,擦拭额头。直到那处被擦得有些发疼发红,方才放下手。

他昨天睡得很早,今天早早就醒了,后面一直也没睡。

想到了什么,於是坐起身拿起速写本画点东西,昨天的悲伤没想到意外的有了些灵感,他坐在床上写写画画,也没管门口的敲门声,应该这样说,是没听到。

艺术来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昨天确实很难过,尤其是章云洲对他的感情浓厚到一种程度,他早就知道,云洲爱他,却没想到,他的云洲是如此的爱他,那些卑微的爱意从云洲说出的那瞬间,他非常难受,也深感抱歉。因为他不能回应那些平淡如水又波涛汹涌爱意。

他们被迫分开,这不是他的本意,等以后逃走躲开那个男人,他会和云洲坦白这一切。届时云洲若还在等他的话,那他会和他结婚相伴一生,他不愿负他。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离开,而云洲身边无人陪伴。若少了任何一种,只能道一句有缘无份,祝他觅得良人。

为什么他会遇上这糟糕的一切?

是那不公的上帝?还是那所谓的命运?亦或者是那前世今生的因果?

或许是他的事业走得太过顺畅,以至於在感情中受到磨难。

他没有述说不公,也没有抱怨,更没有放弃。

毕竟,黎明的曙光在是黑暗到来后......

“刚刚常剡敲门你没听到?嗯?”脚步声慢慢走进,低沈磁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心的画着,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也没见到他的人一般,语气中含着微微的无奈:“先吃饭吧,待会再画。”

这些日子来,他知道青年有多痴迷画画,有时候都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到吃饭的点经常需要有人去叫,而且不一定愿意停笔。

这段时间都是那个叫袁盛的人督促人去吃饭,还有文亭的那个前男友也会专门打电话给文亭。那些人通通没了,以后换他,他会照顾好文亭的。

纪文亭这时觉得有什么吵到他了,正想让人出去,擡头瞥了一眼,手中的画笔一顿,是他。

他没出声,接着画。

“别画了,吃饭。”陆鹤南一见到青年轻飘飘的一瞥,这般如同在看一件不起眼的物件的眼神就来气,上前抽走人手中的画笔,语气冷凝,带着不可拒绝的命令。

是啊,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这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蛮横不讲理,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心情,要让别人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不管对错......

墨水从笔尖滴落在桌子上,浓重,乌黑,非常显眼。

纪文亭顿了几秒,起身。

走到另一侧的饭桌前坐下,饭菜都已经摆放好,从碗中往外冒出丝丝热气,足见是刚刚做好端进来的。

而他的房间除了他本人以外,就那个男人直接进,其他人是不会也不敢不经允准进来的,纪文亭是这几天和男人住一起发现的,这就是那个男人的领土意识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纪文亭发现男人的动机和内心的情绪后冷笑。

也就是说这些是男人端进来摆好的。

他不快的情绪更坏了一点,只要跟这个男人沾上边的事情都让他不喜,更没胃口了。

寥寥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陆鹤南一直在旁边,见状立马想摁着人吃,后面还是按捺住了,只端着一碗药膳放到人的面前,示意人必须要吃。

纪文亭手里攥着的帕子被他捏得很紧,然后几秒后松开。他不喜这人自大狂妄,脾气也不好,连说话都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命令。但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他很久前躺在医院的病房中备受疼痛的磋磨,更明白身体健康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