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怎么能怕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怎么能怕我?”

在两人提出要走之前,陆鹤南还生硬的留了一下:“那个,张伏,你们要再住一晚吗?”

话是问的张伏,但陆鹤南看的却是莫远。

张伏知道陆鹤南的意思,便没说话。

“哟,陆总这是舍不得张二爷啊,那我先回?”莫远轻笑道,还努嘴侧头看向大门那边。

陆鹤南本意就是想留莫远,莫远能让纪文亭多开口说会儿话,怎么可能让他走。便道:“你留下也行。”

让他和素来合不来的莫远再多说些什么,却是不能了。这会儿陆鹤南才看了一眼张伏,示意他说点什么。

张伏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盆栽,不和人对视,装作没看到。

陆鹤南心下冷笑,这见色忘义的狗东西!

莫远笑了两声,“我还以为您巴不得我早点走,省得碍眼呢!”唇边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完还在张伏的侧脸亲了一下。

「mua」地一下,很大声。

吵到某人的眼睛了。

陆鹤南看了看这对碍眼的夫夫,冷笑:“确实碍眼,吵到我的眼睛了!”然后下结论,“还是尽早滚吧。”

“哈哈哈哈哈,那陆总,不用送哦,再见。”说完便擡脚走了,带来一阵风。

看到结果是离开,张伏也毫不意外。因为就在陆鹤南叫住他们的不久前莫远缠着纪文亭说要再留一天。但纪文亭说他想要安静点,莫远只好作罢!

不是偷听,他恰好经过,听到了。

至於为什么特意去了并不顺路的花园,张伏是不会说的。

陆鹤南其实是感谢莫远两人来的。因为纪文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爱讲话了。虽然一天还是讲的不多,但比之之前那段不肯言语的时光,这两天已经算说话很多了。

待两人走后,陆鹤南去了后园。

纪文亭正在用把小锄头松土,将小小的种子种下,盖上土,浇水。

陆鹤南走近,蹲下,“种花呢,啥花啊!”

纪文亭用手拍了两下土,然后在陆鹤南说「我跟你一块种」的同时起身,离开。

没回头。

陆鹤南蹲在地上,看着人离开的背影。

又离开了,又是背影,又是这样。

他回想起过往的几年,纪文亭好像每次离开都是这样,没一刻停留,没一丝犹豫。就像是要走出他的生活那样义无反顾,坚决又决绝,不会回头,更不会朝他看一眼。

陆鹤南都没法子了。

他已经把人困在这里,可心不在,他能有什么法子!

陆鹤南想到这些,脸上早已没了笑意,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有些阴沈。

最坏不过,他把纪文亭困一辈子......

——

陆鹤南晚上很晚才回来,晚上有应酬,他本来是要推掉的,实在推不掉。别的人倒还好,但他临时才接到消息,其中有个是中央派下来的大领导,陆鹤南自然得接待,还得好生接待。

他回来的时候纪文亭早就睡了。

因喝了酒涌上的几分欲念,在打开门后,陆鹤南见到睡得安安静静的的人儿时,也就慢慢消散了。

罢了,让他好好睡吧!

喝完醒酒汤,洗完澡后。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黑沈沈的夜幕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大概是藏在厚厚的云层里面......

陆鹤南抱着怀里的人,手在丈量着什么,“怎么一直不长肉呢!是不是又瘦了。”他心下纳闷,在黑暗中自言自语。

他现在对纪文亭已经温和许多,不是把人刚关起来的那副恐怖模样。

自他找到纪文亭后,满腔的怒意和失而覆得的大幸让他根本没法保持平静。

他只想确认纪文亭还在,在他身边。

随着一天天过去,怒气渐消,纪文亭从表面来看也没有离开他的想法。他本就舍不得折腾他,青年蜷缩着身子微颤的模样他不想见第二次。

陆鹤南那天狠狠折腾完纪文亭后,打算抱人去清·理。一只手理了理青年额上汗湿的发,另一只手刚碰到人的腰,纪文亭便往里缩了一下,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

“他怕我。”

“他怎么能怕我?”

陆鹤南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害怕他再次欺身而下微微颤抖着的青年,心中微痛。

那日后,待纪文亭便也如以前一般。

只是,依旧会在纪文亭不搭理他或者不爱惜身体方面很重视,前者让他生气,后者让他心疼。

——

陆鹤南醒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他下意识将手机声音捂住,看向身旁的人。

人不在,陆鹤南伸手摸过去是凉的,便知道纪文亭早起来了。

他接通电话,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什么事?”声音由於昨天喝了很多酒有些沙哑,还带有一丝晨起时的慵懒。

墙上挂着的画是纪文亭画的,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个山里画的,他亲眼看到这副画的初稿到终稿,纪文亭耗费了很多心思和时间,陆鹤南见证了这幅画的诞生,是他陪在纪文亭身边的第一副画。

当初他花九位数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就是这副。

对陆鹤南来说这幅画的意义不一样。

陆鹤南像是心情不错,在电话快挂断时,甚至还慰问了下属几句,实在是不可多见。

至於是不是让下属大吃一惊,以为陆总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这就不关陆鹤南的事了。

纪文亭睡得挺好,早上也早早就起了。

他醒来后就看到抱着他睡得正香的男人,大概是昨晚睡得很晚,一向他有任何动静就会醒来的男人在他推开之后也没醒。

纪文亭在一般情况下是不愿和男人共处一室的。

那会让他烦躁,甚至窒息。

於是,洗漱完吃了个早餐,直接去了画室待着。

这一待,就是一上午。

纪文亭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脸,视线落在窗外,没凝聚在某处,神情有些放空,可以看出,他在发呆。

屋内是正合适的温度,窗外的天气完全是另外一种温度。

正是酷暑,炙热的骄阳高悬天际,像个火球一般燃烧着,空气都是燥热的,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在炎热的夏天更是焦躁。在烈日下工作了数个小时的打工人早已汗流浃背,路边的花儿也蜷缩着娇嫩的花瓣,无数的鸣蝉藏在树间呐喊个不停。

遍体如焚的大地之上,大中午迎面吹来的夏风都是闷热的,带着热意。

纪文亭神情恹恹,一直在室内不出门的他,竟也感觉到一股燥意。

不知是因为这个闷热的夏天,还是......

这个有某人的夏天。

直到佣人敲门,甚至不用看时间,纪文亭便知道,是到饭点叫他吃饭了。

纪文亭没动,他近来越发没胃口,不想吃饭,更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直到门第二次被敲响,想到不去吃饭会造成某些令他非常不愉快事情的纪文亭终於起身。

见到门终於开了,纪先生出现在视线中,佣人终於松了口气。随即垂下眼眸,低头恭敬的喊了一声:“纪先生,先生在等你吃饭。”

“嗯。”纪文亭语气淡淡,擡步走向电梯。

佣人走在身后,在快到电梯口时快步上前,按下电梯,等纪文亭进去之后才进去。

在快到餐厅时,佣人便离开了。

只因别墅的主人家吃饭不想旁边人太多,这个改变,是从纪文亭来之后。

今天林管家外出有事,便叫人替了别墅的日常工作。

平日纪文亭几乎看不到人影。除非他刻意去喊人,否则,其他人是不会也不敢出现在纪文亭面前的。

佣人被交代过,不敢有丝毫逾举,态度非常恭敬,甚至连多看纪文亭一眼也不敢。

据说:这个人是个大画家,很有名。

据说:这个人是先生的爱人。

据说:他们还没结婚,是因为这个人不愿意。

据说:这个人是被迫和先生在一起的。

据说:这个人逃跑了,然后又被先生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