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放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放手

陆鹤南看着纪文亭已经剪掉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好看。

他没问纪文亭昨晚为什么突然要剪头发,只是摸着他剪短的发,用着询问似的语气:“待会我给你修一下头发,好吗?”

陆鹤南知道纪文亭不会拒绝。再者,就算拒绝,陆鹤南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是他们这些天相处的常态。

纪文亭点点头,想着陆鹤南的伤口要什么时候才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陆鹤南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一切都以纪文亭的意愿在先,除非是有损身体的事情。

时间回到前一日晚。

因为陆鹤南不想让纪文亭看到不太悦目的场景,他便主动问纪文亭要不要回家去睡。

纪文亭自然愿意。

也是因为这样,纪文亭另一天才知道童小姝报了仇的事,他没说什么,毕竟他确实想去看那种事。

夜已经深了,月色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纪文亭看着月色安静的喝着茶,他没让管家泡茶,自己亲手泡的茶。

茶水中倒映他的模样,头发长了些,只有先前遮住眼睛的刘海被陆鹤南不知什么时候剪过,剪得还不算很好,得亏纪文亭长得实在好看,连那发型也变得好看起来。

他注意到的是后面几乎垂到耳边的头发,陆鹤南没剪,说想让纪文亭留长发,纪文亭对发型也没什么执着,便随头发长着。

纪文亭皱了皱眉,此时看着头发却不顺眼起来。

他虽对自己的容貌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他看到这副模样的自己却觉得不喜。就好像,陆鹤南是把他当女人一般养着。

他突然叫来在外面的佣人,叫他拿把剪刀来。

佣人去拿剪刀的时候特意去告诉了林管家,林管家先打了个电话去陆鹤南,待陆鹤南点头后才让佣人去。

待佣人将剪刀恭敬的递给纪文亭的桌上,便很快的走了。

纪文亭安静的坐着,不用猜也知道人为什么去这么久,怕是一层一层请示上去,待陆鹤南同意之后才会给自己。

他都有些想笑。

拿起在精致雕刻的盘子中剪刀,他没看镜子,就这样随意的剪着头发。

一缕缕的黑发掉落在地。

陆鹤南知道的时候是林管家告诉他的,他晚上和纪文亭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任何预兆,纪文亭突然就把头发剪了,陆鹤南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没问。

下意识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若是他再多说几句,纪文亭指不定就会生气,陆鹤南又得哄人。

——

俩人上楼后,陆鹤南慢慢的给人修剪着头发。

和谐安宁的场景就像一对平凡幸福的小夫妻一般,陆鹤南也喜欢给纪文亭剪头发。

他近来剪头发的技术也越来越好,不会再像第一次剪纪文亭的头发那样。

陆鹤南专门练了。

要是问他在哪练的?

陆鹤南手底下的小弟,齐齐摸着长短不一的头发:“......”

——

又过一周,陆鹤南的伤势一直不见好,反而还会更严重。

他之前和陆鹤南说过,等他伤好一些就会离开。而现在,像是有什么刻意在阻挡着纪文亭的离开。

纪文亭已经有些怀疑了。

他觉得陆鹤南在重覆性的撕裂自己的伤口。但他问不到究竟是不是,因为陆鹤南肯定掩藏的非常好。

纪文亭让人掀开衣服,再一次看着又染上血迹的纱布。

心下叹了口气,他望着陆鹤南有些苍白的脸,连唇色都是没有血色的。

他想象不到陆鹤南每次这样做的疼痛,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纪文亭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不要动怒,“陆鹤南,我明天走。”

陆鹤南一听纪文亭这样果断的口吻,他知道纪文亭是下定了决心要走,脸色非常难看,还是勉强露出一抹笑来,“但我的伤口......”

纪文亭看着陆鹤南脸上难看得要命的笑容一下就忍不住了,他几乎失控,狠狠推开陆鹤南握着他的手,“你不能就这样陪着我耗下去,陆鹤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垂下头,手撑着旁边的桌子,“没必要,真的。”

我明天走的话,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陆鹤南瞳孔微缩,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戾气,转眼就消失。

他笑着,“文亭,你这是干嘛,要走的话和我说一声就行,”陆鹤南语气一顿,摊手,“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让陶延和你一块吧。”

纪文亭擡起头看着陆鹤南,眸中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放自己走了?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面上还是轻松的说,“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你又不愿意坐私人飞机,那就让陶延跟着你吧,经过上一次你也该知道确实有些危险了吧。”

纪文亭点点头,“那你好好养伤,别再......”自残了。

陆鹤南还等着他说,却没听到后面几个字,只以为是纪文亭声音太小,他也没让纪文亭再说一遍。

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晚上好好睡觉,明天走之前和我道个别吧。”陆鹤南看着自己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摞在一起的文件,“下次再见你估计要一段时间了。”

陆鹤南说起来轻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极力控制着不把纪文亭关起来,不是想之前那样关在庄园,而是关在他们的房间,把人绑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就只能看见自己。

他望着纪文亭澄澈冷清的双眸,眼中杂糅了诸多纷杂不一的情绪,有两个小人在脑中争吵,一个理智的他说要放开,这样才会有机会和纪文亭重新来过,一个疯狂的他大喊着要把纪文亭关起来,不让他离开自己的眼前。

陆鹤南看着两个自己的争吵,脑中闪过纪文亭独自站在窗前郁郁的模样,他还是下定决心放开。

虽然早有预谋,而纪文亭会离开也是陆鹤南预料的那样。

这是他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

这个决定像是在陆鹤南的伤口上,被狠狠撒上一把盐,极其的痛,比原本受的伤更痛更痛。

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纪文亭是开心的......

他一见纪文亭难过心就揪成一团。

陆鹤南看见他说完那句话,纪文亭终於笑了,说出口的话和那天的话重叠在一起:“谢谢。”

看见人笑了,陆鹤南故作轻松的笑也真实的笑了,把人搂进怀里,调侃着:“那晚上好好补偿我。”他看着怀里乖乖的被他抱着的纪文亭,目光是要渗进人皮肤般的炙热眷恋,

纪文亭没说话,像是在默许。

陆鹤南更紧的抱着他。

“那......去洗澡。”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刻意贴在纪文亭耳边呼着热气,细细的啜吻着纪文亭的后颈,而纪文亭的推拒对於陆鹤南来说是不疼不痒,反而更像是欲擒故纵的小情趣一般。

纪文亭只觉得被陆鹤南的触到的那一块皮肤炙热滚烫,逐渐往周围扩散,最后从脸颊到耳垂,都染上浅嫩的粉色,格外诱人。

他怎么也推不开陆鹤南,看着埋在他脖子的头,纪文亭揪住陆鹤南的头发,语气便有些气恼:“陆鹤南,放开。”

陆鹤南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后颈处重重的吸·吮一下才放开。

看着那一块紫红斑驳的痕迹,陆鹤南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最少都得一个星期才会消。

纪文亭看不见那块地方,只觉得肯定又被陆鹤南弄出印子来了,他简直都被气笑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便一脚踩在陆鹤南的脚上,直到陆鹤南连连告饶才擡脚。

——

陆鹤南晚上不顾自己的伤口,疯狂拉着纪文亭做,在纪文亭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印上属於他的痕迹,动作大开大合。直到纪文亭被逼到哭着求饶他才放慢动作。

看着被自己欺负得一塌糊涂的青年,脸颊满是潮红,眼尾也染上红意,而唇瓣也被陆鹤南亲得红肿,陆鹤南轻叹,吻去青年的眼泪。

纪文亭昏了又被弄醒,他看着压在他身上没个停歇的男人,只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的长。

伤口一直在流着血,陆鹤南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眼中只有身下那个明天就要离开他的青年,好似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陆鹤南拼了命的要和纪文亭做那极尽快乐的事。

纪文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只觉得眼皮很重,擡都擡不起来,睫毛也有些湿,是昨夜哭的。唇也红肿,心口那两处也红肿得不行,全身上下每个角落都是陆鹤南留下的痕迹。

纪文亭欲哭无泪,想揍人也揍不到,因为陆鹤南又被送进手术室了。

陆鹤南在晕倒之前还记得帮纪文亭穿好衣服把床单换了,再叫人进来。

纪文亭实在气狠了,走之前将房间内的东西通通都给砸了,连陆鹤南的电脑也没躲过,那些衣服也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听着里面的劈里啪啦砸东西的声响,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劝。

*

放纪文亭离开。

这是他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

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纪文亭是开心的......

——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