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第 87 章
◎家暴男的下场◎
周氏做好午饭,将饭菜端到堂屋时,便见傅闻宵走进来。
他走得并不快,不过步子看着比以往要轻松一些,没有那般吃力。
虽然他没说,但周氏知道他的身体不好受,连出门多走几步都会带来莫大的痛苦,无法负荷,以至于他很少能走出房间。
周氏问道:“离娘还在睡?”
傅闻宵嗯了一声。
想到郁离昨晚一宿未睡,估摸要睡到下午,周氏便将郁离的饭留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饭后,傅闻宵将一封信交给周氏。
周氏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宵哥儿,你……”
傅闻宵朝她笑了笑,说道:“娘,麻烦你帮我将这封信寄出去。”
“可是……”周氏犹豫地说,“宵哥儿,你为何突然要联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今虽然日子好过了,但只要想到三年前的事,她便如惊弓之鸟,无法安心。
她只希望傅闻宵好好的,将身体养好,远离那些危险,就算他一辈子隐姓埋名躲在这偏僻的乡野之地,她都是甘愿的,至少他能保住性命。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是傅家的孩子,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永远躲着,以前是因为他身体垮了没办法,一旦他的身体养好……
傅闻宵道:“危险肯是会有的。”
周氏眼眶蓦地一红,“就不能……”
“我必须这么做。”傅闻宵温声说,“娘,我们迟早要离开这里的!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过您放心,结果并不坏。”
周氏低头拭泪,她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只是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她觉得还是太快了,以为能清净几年的。
“就不能再迟些吗?”周氏小声说,“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好呢。”要是他像以前那样,健健康康的,她还没那么担心。
傅闻宵平静地道:“不能再迟了。”
总不能一直让宣怀卿他们为她善后,他也想为她做点什么,让她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可以为她兜着,为她善后。
何况,她做的是好事,又没有错,何必惧那些小人?
周氏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能叹了一声,说道:“行吧,我明天去县城一趟。”
“谢谢娘。”傅闻宵露出笑容。
周氏抬头看了看他,突然问:“宵哥儿,你是不是想去考科举?”
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他从书笼里翻出不少书来看,那些书以前他并不怎么碰的,也没必要。当初周氏会将它们收拾一起带走,也是想给他留一些念想。
她也是识字的,曾经下了苦功夫学,也是想让自己将来多条出路。
识字总归不是坏事。
正是如此,所以他看了什么书,她都知道有什么用。
傅闻宵微微一笑,“是的。”
“可是你的身体……”周氏担忧地看他。
如果他这次想要以科举入仕,他应该去参加明年的县试。
县试一般在二月份举办,那时候刚出正月,天寒地冻的,考院那样的地方冻都要冻死人,身体弱一些的,根本就熬不住。
明年初春之时,他的身体会好吗?
“到时候看情况。”傅闻宵道,“可以就去,若是不行,那就等后年。”
虽然他想尽快参加科举,取得功名,但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在明年初能不能熬得过县试的恶劣环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明年也不知道离娘会跑哪里剿匪,自己能不能跟上她的速度。
周氏闻言,只能叹气。
她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一旦下定决心,旁人根本劝不住。
周氏决定,明天开始给他们多熬补汤补身体,一天三顿地补。
正好她有一幅桌屏绣好了,明天顺便拿去县城卖了,再加上郁离给她家用的银子,手头很宽裕,可以多买些药材和肉给他们补身体。
傅闻宵回到房里。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床上安睡的人。
纵使如此,当他靠近时,床上的人眉头还是微微地动了下,不过并未睁开眼睛。
傅闻宵脱去外袍,慢慢地躺下。
她的警觉性很高,一旦有人靠近,能迅速清醒,甚至不能容忍房间里除了她自己外,还有另一个呼吸声。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容忍性高了许多,就连晚上睡觉时,他已经很少会惊醒……
入睡之前,傅闻宵心想,这算是件好事吧。
或许有一天,她会习惯床伴多一个呼吸声,多一个人。
届时,不管是做家人,还是做夫妻,或者是做朋友……他觉得都可以,最好希望三者都有。
**
郁离是在傍晚时醒来的。
当她醒来时,听到秋风将窗棂吹得啪啪响,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整个世界静悄悄的,让她心里徒然生起某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离娘,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安静,也将那些轻微的迷茫感打破。
郁离转过头,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窗半掩着,挡住外头的秋风,屋外的光渗不进来,怪不得屋子里的光线昏暗。
郁离很快就收拾那些没必要的情绪,掀开被子下床,将旁边箱笼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衫拿过来穿上。
傅闻宵看她打着哈欠,披头散发走过来,脸蛋因为睡得太久红扑扑的,添了几分娇憨,有别于平时的平静淡然。
怪可爱的。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她润润喉。
喝完水,郁离摸着肚子,“我好饿。”
傅闻宵拿来一把梳子,给她梳头发,说道:“娘给你留了饭……等等,梳好头发再出去。”
因头发在他手里,郁离只好按捺住,乖乖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
其实她不喜欢留长头发,但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长发,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剪。
再加上她一直在用生命异能修复身体,不仅皮肤会变白,这头发也会越来越黑,不仅黑,还浓密,长得更是贼快……
郁离觉得洗完头后擦头发和绑头发都是一件麻烦事。
大概是察觉到这点,每次若是他看到的话,会主动帮她擦头发或者绑头发。
他还会给她梳好看的发髻,非常的心灵手巧,第一次还有些不熟练,第二次、第三次时,他居然就熟练了。
郁离对此很满意。
她觉得自己这同居人不仅脑子聪明,动手能力也不错,养他并不吃亏。
当然,她每天都用异能给他治疗身体,他帮自己擦头发、绑头发是应该的,就当给自己请了个生活助理。
等他帮她梳好头发,郁离便急哄哄地跑出去。
实在饿得不行,也不管他梳了什么头发,赶紧去填饱肚子要紧。
灶房那边,周氏看到她跑过来,笑了笑,将灶上正温着的饭菜端去堂屋。
“慢点吃啊,不急的。”她叮嘱一声,怕她吃得太急会呛到。
郁离嘴里嗯嗯嗯地应着,头也不抬。
等她吃得差不多,周氏又端出一锅饭后甜汤。
这是刚做好的,原本是想放到晚饭后再吃,当饭后甜品,不过早吃晚吃都一样,不如端出来给她吃了。
反正看她也能吃得下。
吃到甜汤,郁离心里很高兴。
只要是婆婆做的,不管是什么她都喜欢,觉得没哪样是不合她的胃口。
吃饱喝足,郁离将最后剩的一碗甜汤端回去给傅闻宵。
她朝坐在那里看书的男人说:“宵哥儿,喝甜汤啦,这是娘做的,超好喝的。”
傅闻宵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汤匙,慢慢地喝起来。
察觉到她落到甜汤的视线,他伸手将旁边一盘糕点递过去,问道:“要吃吗?”
“要!”郁离没有丝毫迟疑,她觉得自己的胃还能挤出点空间放糕点的,反正等会儿给他输完异能就会饿了。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郁离将昨晚的事简单地和他说了说,最后道:“赌坊真的好有钱啊,光银票就有十万两,还有三十五口大箱子装的银子……”
当时她看得眼都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
傅闻宵垂眸,眼神有些冷。
等他再次抬眸时,双眸温和润泽,如同一块墨玉。
他沉吟道:“康家的势力在南地一带,想必除了山平县,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赌坊,仗着三皇子的关系,没少敛财……”
一个皇子要夺嫡,钱是最不能缺的,不然没点好处,谁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去做会砍头的事?就凭你是皇子,自觉身上有明主之气吗?
三皇子并非明主。
若他是明主,就不会放纵母族如此敛财、祸害百姓。
郁离双眼一亮,“是吗?那我去打探一下哪里还有康家的赌坊……”
反正剿了一家也是剿,剿十家八家也是剿,都一起剿了吧。
其他的便罢了,这赌坊居然还买卖人口,对无辜的百姓下手,这是她最不能忍的。
傅闻宵见她双眼发亮,跃跃欲试,不由失笑。
他继续道:“康家的赌坊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若是剿灭了它,也算是功德一件,百姓不会再受其迫害……”
“你说得对!”郁离附和,“宵哥儿,还是你懂。”
听到自己挑了康家的赌坊,还砍了康家人一刀时,他连眉头都未动一下,甚至不觉得她做错了,还说她这是为民除害。
郁离真是越来越欣赏他的淡定。
他果然是明理之人,更难得的是,他没有这个世界读书人的迂腐,很懂得变通。和这样的人相处,实在舒服。
郁离想,如果傅闻宵像有老大父子那样,屁大的本事没有,却喜欢指手划脚,一副正气凛然的嘴脸,站在道德高处指责别人,从不反省自己扒着郁家其他人吸血的恶毒……
如果他也是这样的读书人,她直接将人踹出去,管他死活。
不得不说,傅闻宵很聪明,摸清楚她的脾性,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愿意放下某些不必要的原则。
当然,随着对她越来越了解,他十分欣赏她的为人处事,这才是让他由衷赞赏的原因,为之心悦。
和他聊完后,郁离心情变得明朗,双手撑在案桌上说道:“屠叔让我在家休息几日,不用去县城,正好这几天我进山里转转,不知道山里还有没有什么果子之类的。”
可能是穿越过来后,在山里转了大半个月,她对青石村后的大山极有感情。
没事就喜欢上山去转转,要是能遇到几只猛兽就好了。
傅闻宵想了想,说道:“现在是板栗的季节,可以去打板栗。”
“真的呀?”郁离马上坐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想起福来客栈那道板栗烧鸡,可好吃了。
“那行,明天我去山里打些板栗回来,让娘做板栗烧鸡。”
**
翌日,郁离进山打板栗,周氏则去了县城。
午后周氏从县城回来,郁离也背着一筐的板栗回到家,同时还带了几条鱼。
好些日子没上山,山里的水潭的鱼又肥美不少,一并带几条回家尝尝。
晚上,郁离吃到香喷喷的板栗烧鸡,连汤汁都用来泡饭,格外美味。
吃过晚饭,她装了小半篓的板栗,送去郁家二房,给三个妹妹尝尝。
郁金三姐妹都在,正忙着卤下水,郁老二夫妻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
见到她,她们招呼她吃烤地瓜,同时抓了把板栗丢进灶里,用灶里的灰焖熟,等会儿就有香喷喷的烤板栗吃了。
姐妹几个围坐在灶前说话。
郁金扒了一颗烤地瓜递给她姐,说道:“大姐,我今天卖完东西后,去小姑那里看大姑他们,听说大姑他们一大早就回村了。”
“回村?”郁离问,“大姑和正哥儿醒来了?”
“醒啦!昨天中午醒过来的,后来许大夫看过,说他们的情况挺好的,让他们带了几副药回去,先喝药养一段时间。以后若是好好调理身体,多吃些好的补身体,应该不会留什么后遗症。”
其实许大夫也挺惊讶的。
郁大姑他们能醒来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给他们把脉时,发现他们的脉相居然强健不少,就像突然间注入了生命力一样,就连他们身体都像是被特地补过,没有亏损得那么严重。
挺奇怪的。
郁大姑醒来后,就想带儿女回村里,生怕给妹妹带来灾难。
后来听说赌坊出事,加上郁小姑的挽留,就在县城住了一晚,今儿一早就带着孩子回村。
听说赌坊已经被县太爷趁机封了,那些赌坊的打手不是被关押在牢里,就是因为受伤太重,目前无法下床,想去作恶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需要再担心赌坊,那便不用躲在县城。
郁大姑惦记着地里的庄稼没收完,这可是他们下半年的口粮,这个比什么都重要,是不可能在县城安心地待着的。
郁离默默地啃着烤地瓜。
她给郁大姑他们输了三次异能,这足够给他们保命,日后配合大夫的治疗,多补补身体,说不定能恢复健康。
“现在没有赌坊的威胁,孙大田也不能再打他们,他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郁金一脸高兴地说。
郁银和郁珠也很高兴。
果然,只要大姐在,就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郁金继续道:“还有,他们的药钱都是大姐你付的,大姑说,以后他们会还给你的。”说着,她去房里拿来三两银子,“这是小姑让我给你的,说她帮大姑还一半。”
这次郁大姑他们去药馆治病,共花了六两银子。
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许大夫给他们用了好药,其中就有人参,那可不是几根人参须,所以药钱比较贵。
再加上郁离当时说,要给他们开好药,于是价格便这么高了。
这也是百姓生不起病的原因。
治病太贵,他们宁愿自己熬,实在熬不下去,哪天吃点毒草自我了结,也不想拖累家人。
郁离将三两银子推过去,“你拿去还给小姑吧,这次大姑他们的药钱由我来付。”
每年过年时,两个姑姑回来都会给她们压岁钱,纵使不多,也是一份心意,是将她们这些姑娘放在心里的。
如今郁大姑出事,家贫如洗,能帮一把便帮。
郁小姑的夫家虽然在县城开了一家卖醋的店,其实赚的钱并不多,还要养两个孩子,能掏出这三两,只怕是她的私房钱。
郁离没将这些小钱放在心上。
这种救命钱,她从来不去计较。
钱确实很重要,可也没重要过人命,更不用说她还养着一个金疙瘩,以后金疙瘩会赚钱给她花。
郁金笑了笑,将钱收起,说道:“我最近也赚了些钱,这药钱我也可以帮大姑付一些。”
郁银道:“我最近的绣品有进步,绣庄说绣的图案很受欢迎,每副绣品的钱提了不少,我现在已经攒了七两银子,我也可以帮大姑她们付一些。”
见姐姐们都有所表示,郁珠皱起脸。
她捧着一颗烤地瓜,觉得嘴里的地瓜不香了,沮丧道:“我没钱,这可咋办?”
虽然她因为帮忙干活,二姐三姐有时候会奖励她一些小钱,可也不过存了几十枚铜板,都没存到一两呢,这可怎么办?
三个姐姐们摸摸她的脑袋。
郁金道:“没事,以后你赚钱了,再去帮吧。”
郁银笑道:“小妹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赚钱的。”
郁珠很快就高兴起来,对郁离道:“大姐,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给你花的,你要是生病,我也给你付药钱。”
“瞎说什么话呢!”郁金拍她一下,哭笑不得,“哪有指望着别人生病的?”
郁珠也发现这么说不对,赶紧道:“那、那我给大姐买好吃的!”
郁离接过郁银扒好的一颗地瓜,一边吃一边说:“行,我等你给我买好吃的。”想到什么,她又说,“我不会生病,你们不用帮我付医药费。”
“为什么?”郁珠不解。
“因为我在练体术。”郁离一本正经地说,“练体术的人很少会生病。”
这话她已经说过一次,再次听到,郁金姐妹三人还是有不同的感触。
郁银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大姐,你教我们的体术,可以教芳娘表姐吗?”
“当然可以。”郁离无所谓地说,“女孩子都可以学一学,这是强身健体的,如果学好了,还能一打十。”
这世道,女孩子还是厉害些比较好。
郁离暗忖,练体术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同时也是一个忍耐痛苦的过程。
谁更能坚持、更能忍耐痛苦,谁就能出头。
其实女孩子练体术真的很适合,现实中太多的痛苦施压在她们身上,她们早已经习惯忍耐,能忍男人所不能忍的极端痛苦,就连分娩时的痛苦她们都能忍了,何况只是练体术的痛苦。
只要她们坚持下去,这套体术她们会练得比男性更好,弥补女性天生体力不如男的缺点。
“大姐,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练的!”郁金郑重地说。
郁银和郁珠也点头,表示她们一定会坚持。
郁离摸摸她们的脑袋,“嗯,我相信你们。”
**
郁大姑带着儿女回到村里时,已经快到晌午。
因他们的伤还没好,郁小姑让他们坐船回去,还给孙芳娘偷偷塞了一两银子。
孙芳娘当时红了眼眶。
不管是小姨还是二舅家的表姐表妹们,都记挂着他们。
这些她都一一记在心里,等日后若是自己有能力,定会报答他们。还有离娘帮他们垫付的药钱,现在他们没有能力还,以后一定会还给她的。
母子三人回到村里,引来不少村人的注意。
得知他们这两天去县城看大夫,众人嘘唏不已,同时也感慨,幸好孙芳娘是个机灵的,知道去找外祖家的人送昏迷不醒的母亲和弟弟去县城看大夫,要不然两人还不知道撑不得住。
他们将那晚孙大田的惨叫声当成是孙正,都以为他们差点被打死。
这两天邻居见孙家的院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在门外唤了几声,见里头无人应答,以为他们不在家,并没有谁门进去查看。
是以他们不知道双腿尽断的孙大田在屋子里。
反正孙大田素来是个不着家的,听说在县城里找了个相好,一般住在相好那边,他就算一直不在村里出现,众人也不会多想。
应付完村人的关心,母子三人总算回到家。
回到家后,孙正跛着脚进入正房,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看起来极其糟糕。
他的脸色灰败,壮硕的身体瘦了一圈,脸上是未消的青肿血瘀,脖子还有一圈恐怖的瘀痕,这掐痕和孙芳娘脖子的痕迹差不多,因为没有处理,都肿起一圈。
此外,孙大田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恶臭,可见这两天他过得很不好。
此时他的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尸体,只有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居然还活着!
孙正只是遗憾了下,然后又高兴起来。
他盯着床上的孙大田。
许是他看得太久,孙大田终于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有个人影,虚弱地叫道:“水……给我水……”
他被丢在这里,饿了两天,加上双腿伤得严重,伤势没有处理,虚弱得厉害,就连想喊救命都喊不了。
因为郁离当时掐着他的脖子时,伤了他的喉咙。
他既然喜欢掐人,那便让他尝尝被掐的滋味。
孙正无动于衷,甚至还朝他靠近一些,让转醒的孙大田终于认出他。
看到他,孙大田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你、你这个小畜生,当初早该打死你……”
要不是这丢脸的玩意,他的双腿会这样吗?
他居然硬生生地砸断自己的双腿!
那种可怕的痛苦,让他睡梦中都能惨嚎出声,想到自己变成了废人,就痛苦不已。
孙大田恨不得掐死这儿子。
可惜,不管他如何伸手,都勾不到孙正。
孙正冷眼看着他折腾,然后笑了下。
他脸上的笑容格外诡异,孙大田本能地有些害怕,然后听到他说:“爹,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你的,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说着,他转身出去。
一会儿后,孙正端了一碗水回来,一把扯住孙大田的头发,迫得他仰起脸,嘴巴张开,然后一股带着令人作呕的怪味的水就灌进喉咙。
孙大田被呛住,疯狂地扭头,可惜怎么都扭不开,最后只能被迫咽下那水。
喂完一碗放了三天的馊水,孙正露出笑容,“爹你是不是饿了?等会儿我就过来喂你吃饭。你看我孝顺吧?放心,我以后都会孝顺你的!”
说着,他便端着碗出去。
孙大田虚弱地躺在床上,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双眼瞪得老大,眼瞳布满血丝,一双手用力地撕扯着身下的竹席,指甲抓出嘶拉的声音,却毫无用处,无法改变他现在凄惨的处境……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