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染月叶惜语

65.和好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

陈昂静现在最烦听到温漓的名字, 可嘴在长别人身上,越不想听越有人说,连他们部门的人都开始八卦陆铭和温漓那点腌臜事。

陆铭出了名的爱玩女人, 走肾不走心,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那么认真。

陈昂静大步走过去,空气瞬间安静,大家埋头各做各事, 陈昂静懒得和他们计较,拉开椅子刚要坐下。

“静姐, 这是宣传部这个月的报销单,要给温经理签名。”小谢拿着一沓厚厚的单据过来。

陈昂静拉着脸,“你自己怎么不去,来使唤我?”

“因为也要你签名,”小谢有点懵,以前也是这么干的呀, “那你签完字给我, 我去拿给温经理?”

“算了, 我去。”

陈昂静再怎么烦也不想被人看笑话, 扫了遍单子,签上名。

说起来,全公司除了上面的老总副总,就温漓有单独的办公室,明目张胆的偏爱。

陈昂静磨蹭到快十二点才去温漓办公室, 一个快递小哥先她一步敲门, 她跟在后面进去。

温漓在电脑前工作, 听到动静看了他们一眼。

“抱歉,美女, 件太多,来晚了。”小哥看了眼手机,“你要寄的是文件?”

“对。”温漓说。

陈昂静猝不及防看到她掏出一本结婚证,小哥接过装进文件封里,“到付现付?”

“现付。”

温漓扫码付完钱,见陈昂静傻站着不动,“有事?”

“你结婚了?”陈昂静脱口而出。

“是。”温漓承认,再次问:“找我有事?”

“……”

陈昂静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把报销单匆匆给她就走了,直接去找陆铭。

陆铭一看到她,太阳穴就跳,皱眉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进来要敲门。”

“我有事要告诉你。”陈昂静压着嘴角,幸灾乐祸,“温漓已经结婚了。”

陆铭毫无反应,“你不能因为嫉妒同事比你优秀就胡说八道。”

“不信你自己去问她,我亲眼看到了她的结婚证,她也亲口承认了。”

陆铭半信半疑跟她去找温漓。

过了十二点,温漓不在办公室,陈昂静问了一圈人,有人看到温漓下去了,应该是吃饭去了。

陆铭耐心耗尽,“我走了。”

“等一下。”陈昂静拉着他,眼尖看到张宜朝这边走来。

她平时和温漓关系最好,陈昂静拦住她问:“温漓结婚了你知道吧?”

张宜震惊反问:“你怎么也知道?”陈昂静看着不敢置信的陆铭,笑得得意,“这下你总信了吧。”

陆铭沉着脸问张宜:“她什么时候结的,对象是谁?”

“我也不知道。”

这种隐私张宜不好随意说,“您自己问她吧。”

陆铭马上给温漓打电话。

没人接。

*

楚弥中午来找温漓吃饭,十二点一过,温漓便下去和她会和,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就近去了附近的牛腩粉店。

大妈端上两碗粉,两人聊了下直播的事,楚弥注意到温漓脖子的创可贴,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哥做.爱了?”

温漓用筷子卷着粉喂进嘴里,闻言呛了一下,“没有。”

“少来,这么激烈,还想瞒我。”楚弥经验老道,“我听外婆说,你们结婚没多久,感情不稳定,正是适合拆散的时候,可看这个样子,我离当姑姑不远了。”

“真没有。”温漓咬断粉条,吞咽下去,平静道:“我们是做恨。”

这回轮到楚弥呛到了,边呛边笑,“想不到你还挺幽默,不会是他终于忍不住把你强了吧。”

“……”

“来真的?”楚弥看她表情,笑意略收,“发生什么了?”

温漓不想回忆,说了几句重点。

“他真的变了好多。”温漓低声道,“他以前从不会强迫我。”

楚弥倒不是很意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些年又发生了很多事,他早就黑透了,就是一个无良律师。”

她没有帮自家人说话,笑吟吟托腮看着温漓,“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哦,外婆和我说,如果把你们搅黄了,就奖励我五十万呢。”

温漓没说话,继续吃粉。

楚弥看她好像真的恼,叹了口气,“你这算什么,和我比起来压根不是事儿,我才来沪市三天,宋淮序就过来逮我了。”

温漓:“关心你,来找你不好吗?”

“找的时机不太对,当时我在和别人滚床单。”

温漓愣了,没想到她这么猛,“他亲眼看到了?”

“是啊。”楚弥背往椅子上靠,眯起漂亮的眼睛回想,“就是我直播时说过的男模,他正好也在沪市,我和他约开房,也不知道宋淮序从哪知道的消息,最激烈的时候闯进来了。”

“这酒店也太不注重客人隐私了,竟然直接带人刷房卡。”

楚弥埋怨了一通,温漓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她话锋一转,“不过他来就来吧,就不能等我好了之后来吗,那个男模不行,他都好几次了我都没到,还没宋淮序技术好,就差那么一点,宋淮序就进来了,男模当场就蔫了,中看不中用。”

“不过宋淮序的脸色倒是挺好看的。”楚弥想到忍不住发笑。

温漓已经弄不清他们现在的关系了,“你们真的还在一起?”

“算吧,我提过分手,他不同意,就这样耗着呗,反正对我来说已经断了。”楚弥无所谓耸肩。

“但他似乎没有,还总来找我。”

“那他对你和别的男人,那样,没反应吗?”温漓以前就看不透宋淮序这个人,现在更看不透了,“你被发现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

楚弥顿了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晚的情景。

温漓不知道,这些年她其实变了很多,首当其冲就是对感情没那么执着了,与其说是变了,更像是恢复成没意识到喜欢宋淮序时的自己,贯彻享乐主义,看上谁,在确定对方没病的情况下搞一夜情,从不委屈自己。

对于宋淮序,她始终无法真正和他说拜拜,但很乐意和他较劲。

楚弥在外面搞第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也没瞒着他,还特意列了名单给他看。

楚弥设想过很多种他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失去笑容,阴森无比的模样。

就和那晚一样。

宋淮序大学就有洁癖,毕业后进了高企做研发,洁癖更甚,每天至少用消毒水洗三遍手。

当时男模还和她抱在一起,楚弥坐在人家身上看着宋淮序走近,他脸色很不好看,眉头发紧,唇角抿成直线,全身气压低得让男模瑟瑟发抖,宋淮序看都没看他一眼,脱下外套罩在楚弥身上,躬身把她横抱起来离开。

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楚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沾着刚刚被带出来的粘液,又抬头看着他冷硬得不复温雅的脸孔,嘲笑道:“宋淮序你好孬啊,一般来说你不应该和奸夫打起来吗?”

宋淮序没有看她,语气平静,“我打了他,就不会有下一个吗?”

“这我不保证。”楚弥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宋淮序笑不出来,“那我就成为让你印象最深的那一个。”

他带她回了他定的酒店,二十八楼双人套间,浴室大得离谱,有个能容纳两个人的浴缸。

洁癖那么重的人,在花洒下,用手给她洗,从* 头顶到脚趾一样不漏,用沐浴露当缓冲,直接撞进来。

之后就干了个爽,她还很没出息地哭了,宋淮序比她还了解她的身体,在这方面有的是法子折磨她,期间怎么求饶保证都没用,他知道她一定会再犯,所以他没有停,楚弥无论清醒还是晕着他都在里面,面不改色地说各种荤话,没个一天一夜真搞不定。

回忆结束,尺度大得见不了人,楚弥咬着筷子长叹一口气,“反正比你惨,男的发起疯来不是人,不说我了,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哥,不想和他做?”

身经百战的人说话都这么直白吗,温漓已经麻木了,“也不是不想,但我更想和他心灵相通水到渠成发生那种事,而不是昨天那样。”

楚弥道:“那就直接和他说嘛,多简单的事,你不说他又不知道。”

温漓道:“他先欺负人,凭什么我来说。”

“……”

*

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温漓吃完和楚弥分开,回公司的路上,又接到陈清轨电话。

摁断了他还会继续打,温漓接了:“喂。”

“你现在在哪里?”他沉声问,气息很重。

“公司。”

“我在你公司楼下,能下来一下吗?”

温漓现在不想看到他,婉拒:“上班,不方便。”

“现在一点,没记错的话,你们在午休。”

“我很累,不想下去。”

陈清轨说:“那我上来,八楼对吧。”

“……”温漓知道他说到做到,只好道:“你在哪?”

“b入口。”

在写字楼背面,温漓举着手机绕草丛过去。

黑色迈巴赫醒目停在入口边,陈清轨西装革履站在车边,高高瘦瘦一丝不苟,英俊得像车模。

不过车模没这么不近人情,气场强得让人完全没有购买欲。

温漓走近,发现他状态比昨天还压抑,脸冷冷的,下巴紧绷,眼底血丝浮现,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看她的眼神隐忍克制。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的是他一样。

温漓走到一定距离,没有靠近他,询问:“你不用上班吗,跑来这里做什么?”

陈清轨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再也抑制不住,两个跨步上前,伸手紧紧抱住她。

温漓一颤,下意识要推开他,“你又想干嘛?”

“对不起。”他说,声音沙哑。

温漓愣住,空中的手慢慢垂下去。

“你怎么……”

“对不起,误会你,还擅自怀疑你。”他的手臂用力圈着她的细腰,下巴抵着她肩膀,又说了一遍,咬字清晰,生怕她会消失不见,抱她的力气很重,又怕她不舒服,力道又松了一些。

像是抓到一只鸟,想要对它好,却不知道怎么办。

陈清轨抱着她,一遍又一遍道歉,正值午休外面人少,但不代表没有人,在入口进进出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外面搂搂抱抱不好。”温漓脸皮薄,轻轻推了推他,他竟然很听话,她一推就放开她。

“那上车谈?”陈清轨看着她。

温漓拒绝不了,点点头。

她上车后,陈清轨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空旷,灯光暗,重要的是没有人。

温漓没有看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在沁芳园看了监控。”陈清轨看到她放在椅边的手,忍不住握住,把玩她纤细的手指,“上面记录了全过程。”

“你怎么知道沁芳园?”温漓说。

“问了你同事。”

温漓马上想到张宜,冷静下来了,挣开他的手,“所以,你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对我心怀有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明明误会解除了,他也道歉了,她还是觉得难受,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喘上一口气。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这才是她难受的地方。

她淡淡问:“如果没有监控,我同事也不知道这回事,你打算怎么办,用猜忌的眼光看我一辈子吗?”

“或许吧。”陈清轨不否认,“昨天我不理智,我依旧会为我的所作所为道歉,然后找出你身边的所有男人,一个个解决掉,直到你身边只剩下我。”

“就为了你外公的遗产?”温漓突然很累,“与其这么大费周章,你不如换一个老婆更快。”

静了静,陈清轨开口:“如果能换,我早就换了。”

温漓看他,“你,什么意思?”

陈清轨又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抬眼和她对视,声音低沉缓慢 ,“意思就是,就算你当年选择了别人,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你还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我想要的也只有你。”

“一直以来,都只喜欢你。”

温漓怔怔地眨了一下眼,泪水猝不及防地滑落,自己都没意识到。

陈清轨抬起手,拇指拭去她的眼泪,“哭什么,该哭的是我,这辈子都吊你身上了。”

“我才没哭。”温漓十分羞窘,别开脸,“我还没有原谅你昨天做的事,别碰我。”

“对不起。”陈清轨凑近,亲她的眼皮,她脸颊粉红,睫毛颤得厉害,眨得他心痒,“还疼吗?”

温漓抿了抿唇,吐出一个字:“疼。”

声线细软,像撒娇。

像是得到了应允一般,陈清轨的吻往下滑,流经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唇,他每亲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问她疼不疼,温漓说疼,他就轻些,不疼,就重些,怎样都逃不过。

这已经不局限在脸,温漓感觉到领扣被解开,男人灼热的气息逐渐游走向深处,肌肤上的红痕经过昨晚再次被吸吮,只不过这回像羽毛一样轻柔,酥麻感像电流一样击向心间。

温漓压着喘息,两只手揪着他的头发,浑身控制不住地打颤,等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车窗不知何时都摇下了,她胸前衬衫敞着,肩带都滑到了肩膀以下。

陈清轨垂着头,亲得很慢,舌尖舔舐,手指轻轻摩挲着昨晚留下的痕迹,道:“谁这么过分,都红了。”

温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恼羞成怒地捏他的脸:“你就是这样道歉的?”

陈清轨的脸被捏成奇怪的形状,他也不恼,偏头去咬她的指尖,道:“我喜欢你。”

他又说:“太喜欢你了。”

温漓神经一麻,手逐渐松了力气。

*

如果不是还要上班,温漓真的怀疑陈清轨会拖着她搞车震,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及时清醒过来,说午休要结束了,她该回去了。

陈清轨便给她穿上衣服,认真系领扣,“忘了问,那个男的是谁,你同事?”

“不是,老板。”温漓说。

陈清轨点点头,“名字是?”

“问这个干嘛?”

陈清轨抬眼,理所当然的表情,“报警。”

“算了。”

温漓有很多顾虑,毕竟认识这么久,陆铭平时对她也还可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后来也查过了,当时他这个情况最多是轻度性骚扰,顶多拘留二十天,而我还需要这份工作。”

陈清轨皱紧眉又松开,虽然不赞同她这个决定,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她对着干。“可以,我以后每天来接你回去,有事立刻打我电话。”

温漓:“每天?”

“每天。”

*

温漓到公司的时候,一点三十一分,晚了一分钟。

中午不用打卡,平时更晚回来的人不是没有。

她没有放在心上,推开办公室的门,陆铭竟然坐在沙发上。

她愣了一下,敞开了本来要随手关上的门,站在门口问:“陆总,有事吗?”

陆铭翘着二郎腿,眼神阴郁地盯着她看了很久,道:“听说你结婚了,是真的?”

“真的。”温漓道,不用想都知道是陈昂静说的。

“你的入职申请表写的未婚。”

“近两个月结的。”温漓道。

“为什么不说?”

“这种事没必要特意说给同事听。”

“那我呢?”陆铭看她的目光几乎要喷火,一字一顿问:“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温漓道:“没记错的话,我坚定地拒绝过你很多次了。”

陆铭一噎。

温漓看了看时间,“没事的话你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

“你一点三十一回来的。”陆铭换了一副面孔,冷冰冰道:“这属于旷工,你知道吗?”

温漓自认倒霉,“知道,按照公司的管理惩罚条例,要扣五十块钱。”

“不止。”陆铭板着脸说:“从现在开始不用你直播了,让陈昂静负责,你晚点教下她怎么弄。”

温漓皱眉,“这也是惩罚条例上的?”

“不,这是我说的。”陆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