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担忧的黄主任
……
王正平走出李副厂长的办公室，也没有直接回办公室，反而在红星轧钢厂里转悠起来了。
刚刚在李副厂长办公室的时候，王正平自然也感觉到了旁边休息室里是有人的，也知道是那位李主任，不过他只当那人不存在就是了。
这种事情上，他跑都来不及，那更别说往上粘了。
别说现在只有李主任跟李副厂长两个人了，就是再多，再加上杨厂长他们，他也不可能帮这个忙……
这么莽撞的一头撞过去，撞进这种漩涡里面，脱不脱得了身是一回事，这也影响他作为看客的身份不是？
王正平向往的是，坐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当然，完成这个梦想的前提是有一个足以看得到天空和花园的落地窗的庭院……
现在这样的房子当然太过扎眼，但以王正平的能力，底气，以后达成这样的目标，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王正平没有所求，自然能够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看客。
就是可怜许大茂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一段时间因为何雨柱把自己揍了，搞的工作也没有了，好不容易家里花了大代价，又重新安排了个活计，现在新媳妇儿还跑了……
怎么一个痛苦了得。
……
王正平悠哉悠哉的转悠着。
现在红星轧钢厂里面倒是还跟其他时候一样，车间里师傅带着徒弟，主任管着工人，机器的轰鸣声中有斥责声，也有欢声笑语……
王正平也看到了秦淮茹，一大爷，还有二大爷他们，秦淮茹看到了他，还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
相比前面一个世纪，新中国的成立确实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人们都看到了希望，国家也有未来，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这红星轧钢厂虽说是娄家最初建立起来的，但毕竟已经上交了国家了，除了领导班子底下的人，知不知道娄董这么一号人还另说呢，自然也不会因为娄家跑路的事情有什么影响……至少暂时没有。
大家还能安安稳稳的工作，憧憬着下一个月发工资发奖金的时候。
可是，大家欢乐的时候，现在有些人愁的不行……
王正平又回头望了一望办公楼，尤其是顶层的那些领导们，一个个都愁都不行，每人都收到了一份“自白书”，到底要怎么写，该怎么写……
这都是有讲究的，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了什么把柄，恐怕地位不保还是小事，就怕是直接吃了花生米，或是直接扔去西北，建设戈壁滩去了。
要知道，哪怕是后世，要去建设西北都得有高工资，甚至是提出破格提拔等等之类的优势，才能吸引人才过去，更不要说现在的西北了。
那边的混乱程度可以说是跟前一个上世纪的大陆不相上下的，而且还是一穷二白，稍微知道一点内幕的人，哪怕选择坐牢，也不会选择去那边……
可他们要是交代不过去的话，可轮不到他们选择……
王正平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食堂，径直坐在了小食堂的座位里。
今儿倒是稀奇的，以前一屋难求的小食堂，现在居然都空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
要知道，以前哪怕就是李副厂长，都没有固定的招待人的小食堂，他可是负责管后厨这一块儿的！！
都是每次需要的时候，提前跟厨房说一声，让预留出来……
可见这一类房间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以前就是休息日的时候，这些小食堂都能满个大半。
可今儿，偏偏一个人都没有。
不得不说，世态炎凉啊！！
果然，在官场上面，消息流通的是很快的。
以前，以红星轧钢厂的体量，哪天都是有人来参观，有人来交际的。
可这消息一传开之后，原本定好的拜访，参观的计划，也通通取消了。
当然，那些人对红星轧钢厂肯定是有答复的，一个个都说自己另有安排，抹不开时间了。
毕竟，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直接得罪了红星轧钢厂的这一票的领导，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儿。
还是先观望为好。
食堂后厨。
小李厨师也是终于开始发牢骚了，虽然家里也算小有资产，但他当初也是在下面的单位苦熬了好几年的，好不容易瞅着机会，来到了红星轧钢厂。
结果是过来当孙子的，后厨明明不缺人，男的
女的老的少的都算啥，光他所在的这个厨房里面，就有十几号人。
按道理来讲，负责这么一个千数来号人吃饭的食堂应该是毫无压力的。
可以先何宇住在的时候，他那个暴脾气还能管得住这些人。
可小李厨师过来之后，本着新人低调的原则，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原本食堂里的那些老人们，看新人这么好对付，刚开始还是礼尚往来，你客气我也客气。
可是客气是管不住人的！！
尤其是现在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受到的教育也很简陋，个人素质更谈不上多高。
时间长了之后，这些老人们的猫已经暴露出来了，偷奸耍滑，手脚不干净。
偏偏食堂名义上还是小李厨师负责的，好处他享受不到多少，偏偏出了事儿，都得他来背锅。
这小李厨师前一段时间都是忍着了，可现在实在是逼的没办法了，只能过来找黄主任。
毕竟这位小李厨师也刚刚二十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能够忍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主任，这是真的没法干了，我三令五申的让他们手脚干净一点，剩菜剩饭拿回去倒也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连好菜好肉都往回家拿，没菜的时候，酱油都能往回家顺二两，您说说，这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小李厨师被逼的眼睛都红了，无奈的看着黄主任说道：“还有让他们干活也是，切个菜码，一个人也能干得了的活计，现在三个人都得半天……”
“他们有这么过分？”
黄主任疑惑的看着小李厨师。
以前何雨柱管食堂的时候，都是工人来告何雨柱的状，现在倒好了，工人不告何雨柱的状了，轮到这个主厨告后厨的状了……
“您可别说吧，现在整个后厨能干活的，满打满算也挑不出来三个，我这个主厨反而成了最能干的一个了，天天我干的活最多，又切菜，又炒菜，偶尔还得坚持洗洗碗，打扫卫生，我真的是分身乏术了。”
小李厨师有些欲哭无泪了，他知道这么一说，会在黄主任这些个领导跟前建立起自己无能的标签。
但他实在没办法了，那些人怎么说都不听，总有方法，你来了这边，他们就跑去那边，总是避着你。
“咳咳~”
黄主任对于后厨的管理还真不算深入，还真不知道这位小李厨师的情况已经如此窘迫了。
“他们这也太不像话了！小李啊，你别着急，我找机会就替你说他们去！”
黄主任义正词严的看着小李厨师，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要给他做主。
小李厨师自然是感激的连连点头，以为遇到一个好领导的，殊不知这只是黄主任的托词，只是打发他的借口而已，要是真的想要为小李厨师出头的话。
那现在岂不是更好的机会？
领导们都没有来小食堂，现在也没有到饭点呢，大部分的厨子和帮厨都是空闲的，这个时候训斥他们组织起来骂一顿，也耽误不了什么。
“咚咚咚！！！”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黄主任，王正平过来了，王科长过来了！”
门外传来一声报告声。
黄主任猛然起身，扒拉开小李厨师就往出走，小李厨师满脸的郁闷，但也只能跟在黄主任的屁股后头往出走。
他打心里觉得纳闷儿，明明俩人都是主任，黄主任资历还更老，年纪还更大，怎么偏偏对王正平这个小年轻这么讨好。
比他这个职工还能舔。
“呦呵，正平老弟过来了，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黄主任笑呵呵的，几步跑了过去，赶忙拉着王正平的手。
“王科长。”
小李厨师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好，黄主任跟王正平都是同一个级别的，都骨子里认为自己不如王正平，更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厨师了。
“黄主任，你这儿今儿可是够冷清的……”
王正平笑呵呵的故意说道。
“啊？！”
黄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了小李厨师。
小李厨师回复道：“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领导们都不要饭了，以前订好的，现在也退回仓库去了。”
“哦，对，这事早上有人跟我提过……”
黄主任清醒过来，对着王正平点点头。
“对了，正平，你知道今儿是为啥那些领导都不过来吃饭了不？”
黄主任忍不住问道。
小李厨师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王正平。
他们当厨子的管后厨的，只有领导要吃饭的时候，他们才好下手，为自己捞一点外快，领导们吃的越多，吃的越频繁，他们的收入也越高，日子也更好。
现在上面贸然取消了这么多的饭局，其实也是变相的影响了他们的利益，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黄主任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啊？”
王正平下意识的摇摇头，他倒是没有想到，黄主任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个……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黄主任思索了一下，犹豫的摇摇头。
“上面出大动荡了，咱们红星轧钢厂的那位娄董跑路了……”
王正平叹息一声，开口说道：“这次上面铁了心要大办这件事儿，杨厂长跟李厂长他们现在正头疼着呢，根本没工夫吃这个饭……至于外面的人，你也知道……”
王正平也没想着替谁隐瞒这个事儿，这样的大事是注定瞒不住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了，不是一个两个，王正平自己苦哈哈的隐瞒，保守秘密是没有意义的。
再者王正平把这个事儿说出去，说不定在侧面上也算是帮了杨厂长他们的……
这事在红星轧钢厂里传的范围越广，越说明杨厂长他们心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上面调查组下来也好交代不是？
“嗯？！那位娄董跑路了？！”
黄主任刚开始还没有想明白王正平说的是哪个人，可后来转念一想，这红旗轧钢厂里就一位娄董。
要是那位跑路，那事儿可就大了！
黄主任瞳孔地震。
而小李厨师倒是满脸的疑惑，他还完全不知道娄董是谁，本能的就想要问出声来，不过看黄主任这样震惊的样子，他还是乖乖的把即将问出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这明显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明显要比他这个小小的后厨的矛盾要大得多，他听听就好了，至于多深入的参与进去……
那真的是不要命了！！
“看来李厂长他们这一关不太好过了……”
黄主任也是满脸的担忧。
对于杨厂长，他肯定是不担心的事，只是希望他犯的事儿越大越好，早点下去，李副厂长早点上位才好呢……
他跟了李副厂长这么多年，属于元老中的元老了，虽然能力有限吧，但就是千金买马骨，李副厂长对他也得好一点。
而李副厂长一顿倒霉下去了，他又不像眼前的王正平一样，能力那么出众，谁上位都得用他……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换眼前的小李厨师，当这个主任，也不会比他当的更差了……
平常基本是不怎么管事儿的，只要装模作样的把人哄住就行了，在偶尔从工人的，或是领导的供应物资里面，捞上一笔，贴补贴补家用。
这就是他每天需要干的工作。
这样可以说香饽饽到几点的工作，换谁来干都一样，甚至换个人，贪的还比他少呢……
也就是李副厂长看在以前的份上，能这么照顾他。
换一个人过来……
指不定能干多久呢……
想到这里黄主任，对于眼前的王正平就更加热切了。
“来来来，正平不说那些了，人家的事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咱们先吃……”
“正好他们不吃了，腾下来好多好材料，今儿我铁定让你吃顿好……”
“小李，今天的饭菜量可不大，你可得给我好好做，好好把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