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康有为回来了
……
虽然心中对于王正平的话不以为意。
不过许大茂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这个我肯定是知道的，我的日子我肯定会想办法过好的，也不用你教。”
王正平见状，点了点头。
他倒不是要劝许大茂迷途知返，这许大茂也不是一般人能劝得过来的。
再者说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怕许大茂想要退出，那些人也不可能允许了！
除非许大茂把这段时间人家给他的好处，一份一份的都拿回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都进了肚子了，怎么可能再拿得出来……
他老子倒是能拿得出来，可惜许富贵也不可能把这么些东西，无缘无故的就给许大茂。
所以说，许大茂已经不存在回头是岸的情况了，他只能一路冲向悬崖……
结局已经是注定好了的，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春天已经到了，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
对于红星轧钢厂而言，这个冬天还远远没有过去。
甚至过了年之后，都到了二月二了，厂里面一直没什么动静，这让不少人都以为，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厂里面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可没成想，上面的动作在过完年之后才开始行动。
这短短一个礼拜的功夫，已经有两位副厂长，还有近十位科长，主任丢了自己的位置！！
这堪称红星轧钢厂建厂以来最大规模的动作了。
很多之前非常得意的大人物，现在都成了过去式，严重一点的甚至已经进了局子，虽然不是那种罪犯一样的坐牢，但也失去了人身自由，甚至连家人都不能探监……
哪怕就是轻一点的，也都赋闲在家了，走在街上，都生怕以前的工友认出来……
人一旦不顾往日的荣光，就会对往日的人很是抗拒。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一旦落魄了，都会选择换个地方去生存，换个地方去发展。
就是不想面对昔日的一切，无论是事业，还是其他的人和景象。
可惜，现在的人是没有那种自由的，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是需要手续的，操作起来麻烦的很。
“这次动静可太大了，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一下这么大动静了……”
“啧啧啧……你看他们平时多嚣张，现在好了，一个个都乖的不行……”
“我看八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我说啊，要是真的想拿下一些人，那李怀德就应该第一个下去！！”
“嘿，你说的这个话就没道理了，人家李副厂长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说把人弄下去就要把人弄下去？！”
“哼，就厂里面的这些个领导，就数李怀德能捞钱，不拿下他拿谁？”
“你知道人家捞钱了？捞着你的钱了？”
“就是就是，我看人家李副厂长就干的挺好的……你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呢，人家没捞到咱们头上，哪儿轮得到你在这儿操心这些……”
“得，跟你们说这些也白说！！”
工人一个个都聊的热火朝天的，毕竟这么大场面可是少的很。
虽然自从出了这个事儿之后，各个车间乃至各个科室的头，都好好警告了一下手里的工人，手里的科员，让他们这段时间安分一点，上面的事儿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别给下面再搞出来狗屁倒灶的事儿。
可惜对于工人来说，你们领导下不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不准你们下去了，我们还能过得更好呢！！
换一个心头过来，他敢跟我们这些老人计较？！
所以有的人是巴不得上班的领导全换上一批，最好是能让他们上位，实在不行也可以空降过来。
总之换上一批之后，他们的日子总不会变得更糟糕。
自己上位当然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虽然地方是空出来了，但那也不是给他们准备的，多少人都盯着这些位置呢。
他们要是有那个本事上去，早都上去了，不会一个个的都还在一线干。
可惜，有的人希望上面的领导权下去，就有的人不希望有这么大的变动，所以人多起来就容易吵。
只是因为现在的局势有点紧张，没有动手。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
“是我，王正平。”
王正平回复道。
“正平，进来吧。”
李副厂长挑了挑眉，也没有起身，只是抬眼打量了王正平一眼。
“你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客气了，以后过来了就直接进，敲门干什么……”
李副厂长看着王正平，一脸的淡然。
要么说有底气的人就是好，现在厂里面的这几个领导，包括杨厂长都估计心里慌的很，也就李副厂长付出了大代价，早早的就把这个事儿平了。
不过李副厂长现在也没有多嚣张，大多数时候就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喝喝茶，看看热闹，不会引起多少注意。
“行，我知道了……”
王正平默默的点了点头，只是线下回来的时候，该敲门还是要敲的，别看李副厂长这么一说，现在两个人多清静一点。
但是只要他有一回没敲门，闯进来坏了李副厂长的好事，那这份心境估计就会变成坏事儿了。
“厂长您找我有事儿？”
王正平笑呵呵地坐下来问了一句。
他在办公室喝茶喝的好好的，就被李副厂长叫过来了。
“是有点事找你，不过不是我找你，是老康，康有为找你……”
李副厂长给王正平递过去一杯茶，随后说道。
“康厂长？”
王正平愣了一下，这位康副厂长老早以前就说去出任务了，过年之前就已经不在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露过面。
王正平倒是没想到，居然现在回来了。
现在厂里面正是乱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
好好的在外面呆着就成了。
康副厂长在红星轧钢厂里也算是超然的存在，基本上不怎么管事儿，主要就是保卫科，保卫科是不参与生产的，只要厂里面不出什么事故，那就没他康副厂长的什么事儿。
不要说两三个月不出现了，就是一年半载不露面，那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还不是因为这个事儿，老康当初跟那位娄董走的可是近的很，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来红星轧钢厂。”
李副厂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那位康有为的本事，这四九城大大小小的厂，还不是任人家挑？！”
“人家为什么过来咱们红星轧钢厂，就是因为娄董的关系！！”
李副厂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正平惊讶了，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儿，这他倒是头一回听说。
看来这位康副厂长的关系不小啊，自己走的都是军队的路子，认识周启云这些从军的军官到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四九城就这么大，军官的数量虽然不少，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之间有来往那是肯定的。
可是跟这位号称娄半城的娄董也认识，这就有点出乎王正平的意料了。
也不知道应该说是那位娄半城的关系够硬，还是应该说是康副厂长的人脉够强。
“要是他们关系真的近的话，那位娄董走的时候，能不通知一下康副厂长？”
王正平发出疑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李副厂长摇了摇头，随后解释说道：“不过我估摸着是没有通知，这个康副厂长的脾气，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是个眼睛揉不进沙子的人，要是早就知道了娄半城要跑路，那位会拦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所以说要通知一下，很简单，但是通知完再想要走，那就难了……”
“那位康副厂长的行动还是很快的，再加上掌握着保卫科，娄半城一家拖家带口的，还不知道带着多少东西呢，要是康有为想的话，那是百分百能拦得住的！”
“本身娄半城他们家的成分又差，要是跑路的时候再被拦住，估摸着立刻被枪毙的可能性也不小！”
“也是。”
王正平点了点头，枪杆子里出政权，现在部队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而相对于权力，现在的军队对于国家的爱护程度也是极高！
尤其是这一些跟小日子打过的这些人，对于背叛国家的做法，那是一点都不能容忍！！
要是知道娄半城要带着一家人跑路的话，那位康有为绝对会拦下来的！
王正平微微皱眉，露出疑惑之色：“康厂长本身就是部队的人吧，再加上级别也不低，谁会把他给拖进来呀？”
还是那句话，现在军队的权力是很高的。
尤其是康副厂长退下来的时候，本身级别就不低，他是因为伤痛才退下来的，也算是立下赫赫战功。
在上面的人眼里，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甚至有些事儿，有可能牵连到这位康副厂长的，都会主动避开。
就因为娄董跑路的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把康副厂长拉进来，那代价也太大了吧？！
“你想的这个还真没错！”
李副厂长笑着赞叹了一声：“要是按照正常情况，康有为还真的被牵扯不进来。”
“不要说这种事儿，他事先不知情了，就算是他知道没有上报，别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找他的麻烦！”
立过功，流过血，人家有特权也是应该的！
最可恨的是那些躺在功劳簿上的，靠着乱七八糟的手段，弄到了功劳的，他们才是最可恶的！
“你是不知道这位康副厂长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会儿他还不应该回来呢，也没人叫他回来。”
李副厂长唾了唾嘴里的茶沫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他是听说了这个事儿，主动跑回来的。”
“现在这个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王正平有些费解，娄半城拖家带口的，跑路这么久了，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毕竟人家的名头在这四九城里还是很大的，哪怕就是普通人，也听说过这个事儿。
这位康副厂长的行动不至于这么慢吧。
“跑路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回来。”
李副厂长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人最注重实际，既然人都已经跑了，说不定早都跑到港城了，他回来能有什么用？！”
随后李副厂长有些面色复杂的说道：“他是因为这场动荡回来的……你是不知道，自从出了这个事儿之后，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产量也是一降再降……”
“这段时间，甚至好些车间都停下来了，上头没有科长副科长，没有车间主任，那些小组长简直带头造反！谁去了也不好使！”
李副厂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事也是没办法，法不责众嘛，谁也不敢在这个口上再压工人们。”
“再说了就老杨他们，估摸着现在还上头着呢，哪有空管这些……”
李副厂长幸灾乐祸的说道。
“……”
王正平也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工人当家作主可不是说说而已，哪怕就是那位伟人，见到了工人，都是要握手的。
上行下效，人家一把手都这样了，你下面的人，还好意思摆官僚的那份嘴脸？！
那真是纯粹不要命了！
所以说，现在工人的地位是真的不小，有了事儿，都是能直接跟厂长对话的。
要是放在平时，还能拿产量压一压，还能拿工作效率敲打敲打，可现在上面的人一个个都落马，剩下没有落马的，也都胆战心惊的，还有功夫管这些。
“照这么说，康厂长还是个有担当的……”
王正平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人家管的是保卫科呀，只要厂里面不出现大乱子，那他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好端端的也不知道跑回来干什么……”
生产这个事儿，自然有杨厂长这个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操心，哪轮得到你一个副厂长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李副厂长也是笑着说的：“怪就怪在这儿呢，谁也想不到他是为啥回来的……”
“那是康厂长是什么意思？工人们不生产还跟我有关系不成？找我干什么？”
王正平有些疑惑的询问着。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采购科科长而已，还能管得着这么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