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间隙
赵昌又收到了加作业的消息。
还是指定作业。秦王让他自己算算账，看刚才提交的内容可不可行。
“……什么时候交？”
“下月即可。”林恭敬回答。
赵昌微笑着面对他：“当然是下个月了，明天就是下个月，难道他还指望我这月完成交付吗？”
一点也不想跟这人再见了，实在让人受伤。
赵昌急需与善良的人接触，缓解心中的不爽。
老妈肯定没空，已经好久没见她了，不晓得又接了什么大单，刻苦钻研，肯定都是那个老头的错。
“将将将，帮帮我啊。”赵昌奔去找三弟。
将闾正抱着一只小鸭沉思，仿佛在思考人生中的重大问题。
“……这里还有别的飞禽？”赵昌迷惑。
这不是养鸡场吗？
附近的侍从回答：“三公子从前想要培养出会游泳的鸡……”
听得出来，这位朋友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让声音平稳了。
为了满足将闾的一时幻想，他们抽了人负责养几只鸭，试图杂交出奇特品种。
鸭的占比太小，非常不起眼，又养在偏角处，赵昌一直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哈哈哈哈，会游泳的鸡，那这不就是鸭吗？”
将闾睁大眼睛，盯着赵昌，有些许不开心。
“养了多久了？”
侍从答：“一年零四月。”
“有培育出来吗？”
“……没有。”将闾声音低落。
没有是应该的啊！你如果养出来，那我才要崩了。还打个鸡儿的仗，以后专门让你培养哥斯拉算了。
“鸡和鸭是养不出后代的。”赵昌说。
将闾突然道：“雁可以。”
“……你还养了别的？还养出成果了？”
“雁与鸭可以，为什么鸡与鸭不可以。”将闾为他的鸡仔们打抱不平。
这是歧视，是歧视！它们排挤我的鸡仔。
赵昌想了想，说：“……你不如与尺聊天，询问他有哪些植物可以杂交养育，又有哪些植物无论如何都养不出成果，就好比鸡、鸭、雁。”
哪里有办法跨越生殖隔离啊，可能再过个三四千年，说不定能做到。
“虽然我支持人可胜天，但……有时候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的。”赵昌委婉道。
老弟，不是我说你，你太敢想敢做了，实在是牛。
将闾觉得赵昌的提议不错，站在原地踌躇，说：“我想找尺。”
所以不可以在这里陪你等着，或者你也跟着一起去吗？
赵昌：“你去你去，我要看鸭浮水。”
你们去碰撞吧，我只想好好放松心情。
——
“今月的上榜单，秦人又比我们多，这太丢脸了。”
“……觉得丢脸就好好学啊，我记得你排了下榜倒数吧？”
“分明是他们的问题，如果考韩文，我又怎么可能看不懂题目？”
“但选修的韩文考核，他们也与我们不相上下。”
“嘁，秦人果然有问题。”
由于竞争意识逐步提升，在学子们的强烈要求下，学令赵高含泪把教学时间延长到一个白天，之后又被逼着再次退步，取消隔天教学的规定，改为一旬休息两天。
就算是这样，仍旧有人抗议，觉得那两天太浪费。
“唉，工作不好干啊。”学宫的老师感叹。
现在就是很怀念最初的划水工作时长，回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到底是谁开了头，导致我的假期都没了，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罚他抄到天荒地老。
此刻，罪魁祸首赵高正与李智交谈：“这月基本没有再浮现的好苗子了，韩人中擅长学习与交流的优异者，大部分都已经在之前的各项考核中显现。”
赵高有老师的情报网，李智也有自己的观察来源，说：“我发现有韩人喜欢藏拙，他次次都不过是中等，但偏偏学的内容掌握熟练。”
难道，他是想在年末考核里一鸣惊人吗？
“是谁？”赵高好奇。
李智说：“是我班中的韩茂，或许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想掩藏吧。我见他衣着贫寒，在班中实属突兀，难与人交流，独来独往。”
李智在秦韩的混班。他发现人家在好好学习之后，
李智就让人不要那么孤立韩茂，影响人家的身心健康。可惜最后没起到什么作用，韩茂仍然形单影只。
李智暗中观察他很久了，并已经在心里给他脑补完了前半生跌宕起伏的艰苦生活。
赵高想了想，说：“他……好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客卿的亲属。”
虽然韩茂考的成绩平庸，但是为人正常，没有道德败坏。赵高便也没放在心上。
李智沉思，最后得出结论：“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藏拙，一定是想最后偷偷击败我。”
错付了！枉我还想改善他的学习环境，我是小丑！他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赵高：“……这，也许，他没想这么多吧？”
“哼，我看透他了，他的计划不可能成功。”李智已经睿智地看穿了一切。
“哦。”赵高不和陷入诡异思维的李智争论。
李智放学后赶回家中，连忙把这个消息报给李斯：“父亲，你知道吗，我班上的韩茂……”
“我知道，我很忙，没时间，听不了，自己想。”李斯一串拒绝，用言语把李智赶走了。
“哦，好吧。”李智悟了。也许这都是父亲故意安排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斯在思索赵国的事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间谍也先行。
根据秦王与王翦等人商量出的计划，这次攻赵继续双线并行，南北两面同时施压。但不集中猛攻，而是采用拖字诀。
王翦想减少自身的人员损耗，主要拼粮草储备，耗死赵国。
粮食吃了一年就种出来，人死了却要十几年才能再养一位。
为了以后进攻他国考虑，绝对不能在赵国身上牺牲太多兵力。
还没有从地震与饥荒中彻底恢复的赵国，家底不如秦国雄厚，拼后勤他们肯定拼不过秦国。
同时，为了提高胜利的可能性，秦国准备继续在赵国内部挑拨离间。
反间计是老招数，但屡试不爽。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昔年长平之战，秦赵对峙许久，秦用反间计，骗得逐渐焦躁的赵王临阵换将，换下固守不攻的廉颇，启用赵括。
今年的战争，秦国想复刻这一场景。
人性经不起考验，君臣之间的信任往往也是如此。能够坚定信任将领的君主可遇不可求，更何况，当前在位的赵王迁并非广义上的贤王。
赵迁在身为太子时，就以玩乐传名邯郸。他即位之后更是宠爱幸臣。这是理想的反间计实行目标。
上次李牧也挑拨了秦韩魏联军的关系，这次轮到王翦回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