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欸？行刺秦王？真的假的？
成叶接到了史无前例的大单，超级金主张良希望能深入了解彼此。
“这……可以的。”成叶不明白原因，但看在钱的份上，他欣然接受。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他好歹是明面上的头头，自从开了救人支项后，每天哗哗撒钱，为了创收，成叶感觉头都要愁秃了。
张良便开始仔细询问他好奇的地方：“我想知道，那些耕种任务为什么会出现？”
成叶解释道：“他们家中有困难啊，有些身上有伤，有些疾病未愈。我们令人核实过了，他们也愿意接受帮助，由我们出点酬劳，请人帮忙耕种。这不是好事吗？”
张良赞同。但这不该是正常游侠的举动。
谁家游侠天天想着老乡家里的地会种不完？甚至撒钱又摇人，帮大家种地。
这个支出在成叶这里只占了很小一部分，需要帮忙且愿意接受外人帮忙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张良问：“这不是毫无所得吗？”除了名声。
不图利只图名，确实符合游侠的作风，可是总觉得哪里奇怪。
成叶说：“有所得。等到收获的时候，缴完税，剩下的他们需要返一成作物给我们。”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算什么回答？
起码也要说能够帮助别人就够了，以此彰显胸襟吧？
“我听说，去年秦国饥荒时，您救助了许多人？”
成叶顿了一会，再次否认：“不是我救助，是我们协助县守救助。”
出粮的大头是县衙，成叶属于带人帮忙查漏补缺。
“这样啊。”
接下来几天，张良时常与成叶聊天考察，话题从各方面展开，偶尔他也会跟着成叶出门转悠巡视。
看着成叶在这里走两步就有人招呼一声，看着成叶组织下规矩行事的众人。
张良观察，想，得民心又不践踏规则，掌握着一堆身强力壮的精悍人士……怎么感觉，这，嘶……
这不会是包装自己的造反头子吧？
得试探一下。
“为什么您当初会救助赵人呢？”张良问。
屯留是成叶的基本盘，但他背后还有金。以金的商路资源，成叶等人的势力可以辐射整个上党郡，再往外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离屯留越远越不好把握。
当初开救助站点的时候，成叶自然不会局限在屯留。往外更接近边境的地方，那里会有些逃离家乡的赵人，救助站一视同仁。
成叶看着张良仍旧苍白的脸色，答：“我祖上是赵人。”
张良：诶，我就说这个叶有问题吧。
“那，救助上党的韩人是因为？”
“我有位朋友是韩人。”成叶对他说，“您给我的感觉也很像韩人。”
张良没有否认，道：“我仰慕侠者，因而外出游历，想要结识更多朋友。”
“原来是这样。我观望您的身体似乎不好。您的家人放心您出行吗？他们在韩国不会担忧吗？”
张良不欲多谈：“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意外总是这样。”成叶也有些伤感，“我的父亲就是因为在对战中受了伤，回家被病痛折磨，最后因此离世的。”
张良低语：“我与家人也吃尽了战争的苦……谁让秦国总是掀起战争呢……国家弱小就要被欺凌，我们却毫无办法。”
“是啊。如果能没有战争就好了。”成叶叹息，看着不远处的农田，说，“那家的戈，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腿，虽然幸运地活了下来，却无法再像常人一样奔跑。”
谈了一路沉重的话题，到最后两人纷纷沉默，只是结伴行走，由成叶送张良回到他暂居的住处。
“今天和您聊得很愉快，我们明天再见吧。”成叶告别。
张良却阻止并邀请他进来作客，然后道：“我还想与您详谈人生。”
或许，可以试一试了。
成叶思考一番，接受邀约，说：“我先请人告知我的家人，如果迟迟不归，她会担心我。”
传了信息之后，成叶进去和张良促膝长谈。
两人回顾不久前的聊天内容，又东拉西扯一会，张良进入正题。
“我敬佩您的想法，也敬佩您的行为，可是战争不停止，您的努力也只是徒劳啊……”他叹息着说。
成叶不在乎这些：“至少我现在能够帮助他们。”
张良问
：“如果，我有办法能够延缓战争的发生呢？”
成叶听了，思索一会，好奇询问：“是什么办法？”
张良说：“秦王意图侵吞他国，只要他还在，就不会停止攻伐的脚步，如果想要延缓战争，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其实是……”
干掉他。
成叶懵了，回神之后，他有些愤怒：“这样做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引发动乱。”
他没有表现出对行刺的抗拒，无疑让张良更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张良：“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到什么呢？”
成叶起身，说：“你不要对我说这样充满大义的话，我不信。”
把我当傻子？
张良也起身，拱手坦言：“其中固然有我的私心，可我也不是这样视他人于不顾的人。当今秦王狼子野心，有他在，哪还有安宁之日？”
成叶把话听了进去，踱步思索一会。
最后他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张良眼见希望近在眼前，终于诚恳地说：“我需要您的帮助，请您寻找合适的人选，行刺秦王。我愿意给予勇士丰厚的酬劳，并照料他的家人，免除他的忧虑。”
张良出身丞相世家，父亲与祖父先后辅佐五代韩王。秦灭韩之后，没有收去这些贵族的积蓄。因此，张良，他非常有钱。
在接触过后，张良看得出来，请成叶动手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人不是纯粹的游侠，而已经成为一种游侠组织的首领。
而且成叶似乎有其他图谋，张良没有把握请这样的人舍生忘死。
但他可以把人拉上战车，他们俩可以做合作伙伴。有成叶帮忙，找到帮手的效率会高很多。
你想起义还是造反都无所谓，我只想刺杀秦王。
“我在屯留，乃至上党都小有名气，我的生活安稳，为什么要加入这样冒险的事情中？”成叶听着外面的风声，反问。
张良道：“您心中有不平之气，有侠义之风。您怜悯弱小，帮助弱小，惩处恶人……因为秦王的命令，席卷而来的战争带走了许多无辜生命，如果能够让战争停歇，我宁愿献出自己的性命。可我身体孱弱，难以担当重任。”
成叶说：“战争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停歇，哪怕逝去的人是秦王。这几百年来，什么时候停止过征战……”
张良诧异，他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一个游侠口中说出。
他正组织语言准备回话，外面响起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成叶听了，目光凝起。
不等张良回应，他毫无预兆地横臂一劈，狠狠砸在张良胸口，将其击倒在地。
几乎同时，他侧扭腰身，绷紧腿脚，用力一脚踢翻几案。
“咚。”几案连带餐具食物砸向旁边陪同的一位家仆，家仆当场失去意识。
张良一向灵敏的大脑罕见停滞了一瞬，而后从胸前的剧痛中清醒：“你！”
成叶没作理会，袭向另一个仆人。
拔出腰间短刃，干脆利落，一刀封喉。
“你一直在骗我，但你选错了欺骗对象。”解决了室内的闲杂人等，成叶直接摁住张良，刀尖对准他。
“除了行刺，韩人还想对秦国做什么？”
“嘭。”房间的门被推开。
“叶啊，我们……”
“案下还有一人。”成叶说。
“……哦。”
张良没有慌乱，心中思索对策，嘴上争取时间，问：“你从什么时候认为我在骗你？”
“初见。”
在你说“秦国饥荒”的时候。
成叶受过金与郑完等人通过亲身经历总结出的反秦语录训练，对这方面的事情颇为敏感。
张良言语之中对秦没有归属感。成叶对此抱有一点疑心。最初他没有太过重视。因为韩归秦没多久，无法让人有归属感，这很正常。但他之后越聊即视感越重。
张良：？
初见？初见就怀疑我？
我难道长了一张反贼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