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道心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乙试验田今年的作物能够比……”赵昌向秦王总结专业人士的结论。
在当初提出建议后，尺那里的农庄另开了一块地方，研究如何弄出好肥料，聚集了不少喜欢种地的年轻人。
秦王听完总结，又问了问，在快要赶人走的时候，突然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道：“忘了告诉你，扶苏遇刺了。”
赵昌：“……？”
什么东西，怎么有点听不懂。
我靠？
“他怎么样？受伤了吗？严重吗？现在还好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秦王说：“扶苏没伤到。”
“那就好，请问凶手抓住了吗？”
冤有头债有主，谁会干这种事啊！有种就来咸阳宫和老头碰一碰！
“或许。”
“真是过分。”赵昌皱眉。
在秦王心中，抓没抓到凶手，暂且还不曾放到第一位。
他关注的重点在于，熊午为救扶苏负伤，但是还没死。
这就麻烦了。如果死了倒好办，他愿意给人封赏。可现在人还活着，这要怎么封？
赵昌继续问：“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现在在哪里呀？他身边的人还安全吗？”
之后赵昌再叽里呱啦询问一堆，秦王渐烦，又让他滚蛋。
赵昌心里骂骂咧咧。连问都不让问，那你告诉我干什么。
秦王独处，得以清净下来，再次找到空闲思索问题。
被秦王挂在心上的熊午，正在人的帮助之下进食。
抡拳一时爽，恢复火葬场。
他的手伤严重，再加上背上的伤，最近一直是趴着睡觉。
虽然偶有发烧，但好在挺了过来，食欲旺盛，吃得喷香。
“您该喝药了。”
熊午婉拒，心中抗拒：“这个，不急。”
“您才刚退了热，为什么又不记住教训呢？”扶苏看起来有些憔悴，也有些想说人。
一点都不自觉啊！
你不要太自信好不好？
你之前说自己已经没问题了，不需要再喝药，平时按时换药敷药就行。好，我信了，但你竟然当晚又开始发烧。
你前几天到底在嘴硬什么？
“我肯定喝，我肯定喝……”熊午气势弱下来，转移话题说，“那个……有查到什么吗？”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干死他。
扶苏不作回答，道：“您在养伤，就请不要操心这些了。”
说着，他要离开，再补充一句：“请务必喝光。”
熊午：。
扶苏出去，找成叶了解情况。
成叶最初得知县令的消息，惊怒交加，直觉告诉他，他们遇袭也与这件事有关联。
而后由县丞代理事务，维持秩序，令人审问情报，却一时问不出所以然。
不是因为他们铁骨铮铮，而是因为他们基本不了解详情。被雇来的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做什么，他们只是收了买命钱，爽过之后，按照要求指示做事。
直到成叶收到人的通报，张良不见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还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但他深深怀疑这三者之间的联系，“他们是为了什么，报复吗？”
扶苏也不明白，但他不纠结了：“没有必要思考犯人的想法。他就是之前你询问过我的那个人吗？”
“是，他叫陈平，父亲曾经侍奉过韩国相邦，深受韩相信重，得过许多奖赏，因此对韩国情感深厚。”
对本国一心一意的臣子，其实是一种另类。主流思想基本上都是“哪里能用我，我就去哪里”，而后在各国之间四处跳槽应聘。
有时候，甚至犯罪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往其他国家一跑，判罚就到不了身上。
扶苏听到成叶的描述，觉得似曾相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在房陵的经历。
扶苏想起了赵昌曾经说的一些房昌的人物设定：父亲为秦王做事，深受秦王信重，得过许多奖赏……
“也许，这可能……”扶苏斟酌字句，“说不定是假身份。”
扶苏也不确定，只是认为有这种可能。出门在外，做坏事，怎么会有人自报大名呢？
“或许……”扶苏对比了一下。
昌说父亲为秦王做
事，但他的父亲就是秦王。
这个陈平也说父亲为韩相做事……
“……或许他的父亲就是韩相。”扶苏给出猜测。
计算过程全错，答案离奇准确。
但就算知道他是韩相的后人，也没有用，人已经跑了。
成叶这几天与人处理后续，压低事件的影响，并清扫城里的臭鱼烂虾，请人寻找三起事件的联系。
“长公子，有人告诉我，不久前曾有人向他询问过与陈平有关的事。”
成叶要道心不稳了。
“我想……我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守不守规矩，他不想考虑这些。
当初也不该考虑这些。
早知道最初就应该杀了了事。
“你要扔下屯留的事情不管了吗？”
成叶跪拜，说：“是，我想请您向公子转诉我的不恤，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无法回报他的恩情。”
身份给予了他更多能力，但也成为了他行动的束缚。
“但屯留还有年、有完在，能够保持现在的样子继续下去。等一切了结，我愿意接受他的惩罚。”
“我知道了。他当初想让你做什么？”扶苏问。
成叶沉默一会，说：“觉察国内的反意。”
扶苏道：“他们一定在往山东各国走。如果想要找到他们，就要离开秦国。既然如此，不如顺路寻找愿意归秦的人吧，这样也不算辜负他的期望。”
国内想反的，换算一下，逆转为国外想来的。扶苏的等式稳得一批。
成叶恍然大悟。
——
“鸣，这次你们做得太过。”
张良对此感到不满：“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浪费人手，意气用事。不是为了我，而是你们想动手。
“我的目标，只有秦王。除此之外，不应该耗费精力在其他人身上。”
张良叹气。
韩国初亡，他从没操办过刺杀一事，手生，也踩了不少雷。
鸣愧疚又心疼。说到底张良本不到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在韩国甚至还没有正式出仕。
“接下来……不要太关注游侠了。”
张良现在信不过这类人。
“等到了魏国，想办法寻找秦人，寻找因为各种原因出逃的秦人。”
从成叶身上，他收获一个道理，贴近六国人的，不一定反秦。
但是，从秦国逃走的……反秦的概率肯定会大幅度提升。
同样是这次的教训，之后他不会再亲自出马了。张良看着鸣，思考应该如何培养一个合格的代理人，让他能够放心地远程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