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必亡
“吱呀”的开门声轻轻响起。
“主君，快随我来。”
张良在听到外面守卫短暂的惊呼时就已经起身，鸣一开门，看见站在前方的张良。
没有时间叙旧寒暄。
张良脚步匆匆紧随离开，问鸣的计划和手下人有多少：“你我如何出城？除了你们有谁还来了屯留？”
鸣先告知他最重要的消息：“秦王长子近日也在屯留。”
“什么？”张良眼神一变，“谁去对他做什么了？”
鸣说：“尔敷与人已经前去行刺。”
张良有一瞬想说什么，止住，继续问鸣等人的计划。
鸣和盘托出，与张良停在一辆车前，取出一件偏女款的外袍。
“……出城后向哪走？”张良听了一耳朵“杀杀杀”的计划，深呼吸，保持冷静，最后问。
“向东去赵国。”
“不行。”张良努力平心静气，“往南，先回韩地，由韩地入魏国。”
这一行人驾着车向城外走。
另一边，成叶还在和扶苏等人溜达。
“从前我会在这里摘草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棵树下的草长得更挺直，那天也是……”成叶指着不远处的树，说。
正讲着，他感觉不太对劲。周围除了本地的平民在树荫下聚堆纳凉聊天，路上的人不多。
但前方来了四个男子，有瘦有壮，表情不悦，右边也有两三个陌生的闲人晃悠。
“今天，要不先到这里吧，我们先回去。”成叶说。
扶苏虽不理解，但无异议。
倒是熊午提意见：“不是说还要讲众人斩虎豹的事情吗？发生的那个土坡我们还没走到吧？”
正听得好好的，怎么还带戛然而止的。
成叶余光瞥着侧面不远处的陌生人，为难地小声道：“明天再说可以吗？我看这里似乎有些奇怪。不如请侍卫护送您与长公子先行离开。”
熊午一愣，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顺着成叶的视线看过去。
这种明目张胆的打量好像无形中启动了什么开关。
熊午与其中一人对视上。
那人加快速度，向这里走过来，一人加速，全员紧跟。
熊午当即半拢半压扶苏的肩，后退说：“快走。”
糟啦！今天出门只带了四个卫卒！
这怎么够用啊！
这到底是冲谁来的啊？是道上找那个叶寻仇的吗？
倒霉！倒霉！
扶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熊午推拉着小跑离开：“叔、叔公？”
他边走边回头，成叶已经和人缠斗起来。
后仰闪躲劈开的刀光，成叶一拳崩上那人的小臂，趁着麻劲，翻手夺走武器。
他扭身便砍向另一侧来人的脖颈，却被人险之又险地避开。
成叶不做追究，顺势前冲三步，狠狠从身后踹倒追逐扶苏的其中一人，奔上其身体，一脚重踏断折脖根。
转瞬之间轻取一命，成叶转身再拦剩余三人，声音冷厉：“哪来的亡命人？”
除了成叶拦住的，熊午发现居然还有三个人来追他们，眼睛直冒火星。
是冲我们来的啊！
问题不大，我们还有四个侍卫！
论保护人，卫卒是专业的。
熊午一心拽着扶苏撤退，有两个卫卒上前挡住三人，另两个护着扶苏与熊午离开。
“太危险了，扶苏，下次出门不可以再轻简人手！”熊午脚步不停，嘴上告诫。
扶苏这时才缓回神，声音随身体的奔走略微起伏：“有人，要杀我们？”
“实在是太过胆大！光天之下，竟然有人做这种事情！”熊午越跑越气。
我要让人把他们豆沙了！统统斩掉！
“叶呢？叶怎么办，要让人去帮他。”扶苏还想再扭头，却被熊午摁住，带着走。
“你不必担心他。”
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再让人帮他，那谁来保我们。
熊午想着，虽然事情发生得突然，但没有遮掩，等会应该就有求盗之类的吏员来了。
两人正退，见无人追来，脚步渐缓，心中渐松。
行至一草堆处，骤然一点寒芒袭来，直冲面门。
“扶苏！”熊午一把搂住扶苏，侧背硬吃一刀。
熊午大怒，一时竟不觉得疼：“我入你——”
感受到怀里的人，熊午把脏话吞了下去。
这时剩下两个侍卫也反应过来了，进步迎上。
问题在于，尔敷是抱着死心来的，侍卫砍他，他不在乎。被拦下逮着空就钻，像发了疯一样，追着扶苏砍。
他用刀完全没有什么章法，力道其实也只是普通人，但胜在足够拼命。
扶苏顾不上思考，大脑一片空白，被熊午拉着，绕着草堆转圈奔逃。
熊午本想让扶苏离开，但那个疯狗紧盯着扶苏不放。
他只能拽着人，护着走，又恼又恨，沉声道：“还不快杀了他！”
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卫卒已在人身上添了七八刀，尔敷半个身体都红了，却还是没停下来，像感受不到疼痛的活死人，硬是追着砍扶苏，熊午又挡了两下。
熊午真的气了，脸色涨得通红，怒火上头。
他往前一把推开扶苏，止步猛然转身迎上尔敷。
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对着尔敷面中哐地一拳。
滚啊！
尔敷被打的向后仰倒，熊午又凿一拳，把人干翻在地。
此刻熊午已经忘了洁癖问题，无视掉尔敷浑身的血，一个泰山压顶，砸在他腰间，夺走刀直接掷出去。
然后两臂肌肉绷紧，也发了疯一般对着人脸捶出残影。
“砰”“砰”“砰”
给爷死！
卫卒与扶苏看傻了眼。
“昌、昌平君……”卫卒上前护住扶苏，警惕其他可疑人选，同时弱弱提示熊午，已经够了，人好像没了。
成叶也干残了他那边的人，追了过来。
熊午喘着粗气停下，双拳鲜血淋漓。
扶苏想碰他又不敢碰，对侍卫说：“叔公受伤了，快请太医救我叔公！”
他们外出咸阳的小队里跟着一个医生。
“这……”
“快去！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不要耽误时间！”
侍卫回身跑去通知太医。
地上的尔敷苟着最后一口回光返照的气，颤颤巍巍：“秦……必亡……”
熊午嘭地补上一拳：“你，必亡。”
然后他继续垂首喘气。
扶苏看着他，将他搀坐在地面休息，又转向成叶，说：“能否请你看护叔公，我想联系县守，封锁屯留，彻查贼人来源。”
成叶点头，然后道：“我拦下的几人还没有死，我只断了他们手脚。”
“好。”扶苏又对一个侍卫说，“可否为叔公简单包扎？”
侍卫应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高呼：“叶！叶——”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奔来，呼吸粗重：“可算找到你了，我的苍天，你这里怎么也出事了！”
“还有哪里出事了？”扶苏问
年轻人一路没停，不断询问成叶的位置，听到扶苏的问题，看成叶没有异议，气喘吁吁，道：“县令，令，他遇害了。”
“什么！”成叶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扶苏的声音响起，语速偏急：“县丞、县尉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好像没听说有事……”
扶苏抿唇：“贼子，敢袭县官，大胆。”
坐在地上的熊午呵呵地笑，幽幽道：“公子与封君都敢动，县官又算什么……”
他想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