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不同意
扶苏回到咸阳，找赵昌叙旧，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外出游学的道路是不可以停止的，如果我被父皇阻拦，昌可以帮我吗？
赵昌仍然向扶苏表达了支持。
“留在咸阳是阻挠你的进步。向他说明情况之后，他会同意的。”咱们不能因噎废食。
有人行刺那是他的问题，或者是老头的问题，这事甚至可以甩一部分锅到我头上，就算这样，也不能算是扶苏的问题。
如果因此反而让扶苏待在咸阳不可以出去，这实在不像话。
聊了一圈，谈一谈咸阳最近的变化，又讲了讲一些弟弟的事情，赵昌终于安全把扶苏送走。
“唉。”回到屋中，赵昌叹气。
秦王一直没有给出奖赏，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憋个大的。
“这次应该怎么办才好？”
赵昌之前问过秦王的想法，但秦王没有给出回答，而是让他自己想。
想到秦王的一贯风格，赵昌有理由相信，对待昌平君，这个人肯定没安好心。
现在扶苏等人归来，给出最后奖赏的时间点一定在接近了。
“累了……”
反正已经努力把甘罗的点子后延，一直不交上去，等到事成定局，问题就解决了。
最后看一看老头到底是怎么坑的人，如果是小坑，那我就不管了。
定好想法，赵昌开始摆烂。
抱着这种轻松的想法，赵昌接到了井搜集的最新情报，咸阳有小道消息称，秦王不准备赏赐昌平君。
“这不可能。”赵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经过几次事件，秦王现在对咸阳的掌控颇为严格，这种流言按理是不应该产生的。
除非，它本身就得到了秦王的默许。
“据说，昌平君见过大王之后，回府闭门不出，就是因为这件事。”
赵昌心里堵堵的。
当我傻吗？就算不想赏赐，也绝对不是这种做法。论功行赏，赏完之后再找个理由把人罚一遍，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他们……见过面了。”赵昌说。
他们一定已经谈妥了事情内容。这是在演戏啊，肯定是在演戏。
而且这做法很眼熟啊。这根本就是欲扬先抑。未来肯定会有流言反转。
秦王给出的赏赐是暂时不愿意公之于众的，也很符合昌平君的心意。为什么既视感这么严重？我感觉有人背刺我。
秦王确实与昌平君进行了畅谈，谈及行刺一事，最后说：
“我听说，近来楚王身体时常不太好，不知道您对此有几分关注？”
昌平君心中闷闷，提他做什么？
“我的注意力在扶苏身上，不曾太关注他。”
秦王感叹说：“您有子嗣，还有扶苏，楚王却无子啊，我想着便觉得他在病榻上时有些悲凉。”
昌平君心尖抖了抖，问：“他，身体不好吗？”
“时好时坏吧，似乎是有些不加节制。”秦王不欲详谈，“我很感激您愿意舍身保护扶苏，对于这件事，我想再考虑一番，给您最好的谢礼。在此之前，能否请您先不要宣扬，在府中稍作等候？”
昌平君猛点头，回家就做个快乐阿宅。
赵昌越想越不对：“我感觉有人背着我做了事情。”
鱼顿时警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却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清白。
“别纠结了，我知道不是你。”如果有问题，肯定是甘罗那边的问题。
赵昌起身，做出决定：“我要去见他。”
起码问一问，他到底想给什么赏赐。
“……公子。”鱼心里也觉得不妙，“如果真的是平时您与其商讨的内容，您就要因此违背大王的意愿吗？”
赵昌：“这不是违背，只是有些意见上的分歧。”
鱼心怀担忧，他觉得又要吵起来了，上次吵架，公子磕了一堆小伤口还被禁了足……
赵昌跑去见秦王，开门见山：“父亲，我听说了奇怪的消息，很想知道答案。请问您要如何行赏救了我阿兄的昌平君？难道真的不赏了吗？”
秦王说：“我如何行赏，你应该有所猜测才对。”
赵昌心里戴上痛苦面具。果然是那边出问题了，看这态度，好像还替我掩饰了一下，真是谢谢你啊。
他顿了一会，问：“……能够更换您想给予的
赏赐吗？这样做只是让楚国更乱而已，如果想要达到这种目的，我们也有可以替代的办法啊。”
秦王：“这是赏赐。昌平君对秦国的了解过于深入，让他离开，分明是秦国的牺牲更多一些。”
什么乱不乱的，别瞎说。
赵昌似乎有满肚子理由，却一个都说不出来，低头道：“……我不想支持。他会很危险。”
秦王反问：“难道是扶苏让你前来？”
“与他无关。”
秦王道：“那就也与你无关。不要再说这些话。”
赵昌安静了一会，道：“我兄长……他拥有的东西很少。能否，能否请您再等一等？我会想出替代的办法的。”
秦王要笑出来，问：“我为什么要等？我又如何等？你不如去求那楚王，求他长寿。”
他起身，边向这走，边道：“昌，何必这么固执，结局也未必就是你料想的那样。”
“我不想违背承诺。”赵昌看着他，“今天我可以欺骗自己忽视背后的隐患，明天我就会放纵自己伤害兄长。请您等一等吧……”
接连被反对，秦王的耐心即将被消磨殆尽：“他乐意，我也乐意，你在这里反对什么？”
“可我阿兄会乐意吗？”赵昌抿唇反问。
秦王皱眉训斥：“将私情看得这样重，这就是我教给你的事情？”
“我与他之间的和谐，仅仅以私情就可以概括吗？我们两个的团结，是私情，可又不止是私情。”
秦王鼻尖呼出绵长的郁气：“那你就装作不知道，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赵昌想，怪不得你接连被人背刺。
“如果是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也许我会这样做。但我现在就是知道，既然我知道，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赵昌不想让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不认识的样子。
“我会把秦国的利益放在前面，我只是想请您再等一等……”
他想坚守的东西很少，他吝啬给出承诺。为此，他想尽力维护自己的诺言。
“你！”尽管没有嘲讽，但秦王感到了莫名的不爽，“跪下！”
赵昌一声不吭，恭恭敬敬地跪好，动作标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上去气人。
“如果我跪久一点，可以请您重新考虑这件事吗？”
秦王心中的怒气节节攀升，但同时又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无法对着二子肆意宣泄这股怒火。
他还没有给出回应，外面却传来压抑愤怒的声音：“我不同意！”
秦王与赵昌之间的凝固戛然而止，对上视线：你让他来的？不是你？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