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出谋划策的人应该不是他?

趁着天色还透亮,赵昌转去找秦王。

赵昌场景复刻:“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了呢?”

快点反思啊!

秦王想了想,抽出一卷木简。

赵昌这才想起,昨天问完问题之后,老爹的反应好像也是这样。

原来不是要用它揍我的意思吗?

哎,你早说啊。

秦王将简牍摊开,简上写了一堆字,还有涂划,道:“我确实在考虑你的亲事。”

“……这不应该、起码、至少要等我行冠礼之后吗?”赵昌问。

秦王回一个“现在才开始选人还不够晚吗”的眼神。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或者,你有倾慕的人,也可以告诉我,我会考虑。”秦王自认很开明,还愿意参考当事人的意见。

赵昌也回一个“我有没有空早恋你不清楚吗”的眼神。

他说:“如果您让我表达想法……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找一个有用的人。”

“……有用?”秦王心中划过受他信重的一堆大臣,驳回的念头不深,但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

“是呀,不指望她和我母亲一样厉害,可是至少要有过人的特长吧。”赵昌兴致盎然地说,“具体是什么特长没多大限制,但只要有擅长的东西,就能实现人生的价值。”

秦王:。

你这是找老婆呢?还是招工呢?

赵昌见他表情变得微妙,又道:“如果天资不好,那她得是个好人,或者有优秀的品格。这样我也能接受。

“先天的不足就用后天来弥补,之后可以请她认真学习,有好的性格也可以充分发挥……”

“你少说几句吧。”秦王都听不下去了。

赵昌不情不愿地闭嘴,还来一句:“是您让我说想法的。”

“我让你说这些的吗?”

“这很重要啊。”赵昌强调。

秦王笑:“从你这时行事,倒才能看出天真。”

赵昌小声接茬:“我还以为我一直挺天真的。”

“就这份厚脸皮,实在是独一份。”秦王听到回话,锐评,“你还是不要考虑了,也不要随意向外乱说。”

“我口风很紧的。但是……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昌道。

秦王头也不抬就让人闭嘴:“别讲。”

“哦。”赵昌无视掉,继续说,“不知道您对我兄长怎么看。”

秦王:什么怎么看,我不是已经……嘶,好像把他给忘了。

赵昌见到老爹陷入诡异的沉默,用目光对他进行无声的谴责。

你办事怎么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在考虑我之前,不如请您先考虑他吧。”赵昌的发言语气很正常,却无端让秦王感受到讽刺。

秦王道:“你急什么,本来就是要再等几年。”

我根本没有忘了他,谁让他现在在外地的。

赵昌不止在心里比比,破天荒给出真声评价:“哼,嘴硬。”

“……过来。”秦王皮笑肉不笑。

赵昌求打得打。

但这么多年时不时被软刺硬顶,秦王也不是真生气,敲了人两下脑袋,直接动手把赵昌头发揉乱。

他知道这绝对比直接揍人能起效果:“就这样回去。”

赵昌:“……”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憋闷应声,就要顶着一头乱毛离开。

“等等。”秦王没好气出声把人拦下。

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的时候又听话,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丢脸。理好再走。”

受不了,你这样走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啊?

赵昌正想着用手扒拉两下,旁边上来一位宦官引他去重新梳发。

——

负刍登门造访熊午。席中,负刍谈起长久不曾上门的缘由。

他悲痛道:“这都是因为令尹……有大王的袒护,我无法除掉他为父王报仇,我实在无颜来见您。思虑许久,这才来请求您的宽恕。”

熊午大惊:“啊?他害了我父?”

真相竟然是这样子的吗!震惊!

“……”负刍勉强保持着悲意,回道,“这倒是没有。”

“那是怎么一回事?”熊午追问。

负刍叹息说:“想必您也清楚,令尹曾是春申

君的门客。当年……如果没有春申君,父王又如何得以继承王位?可是那李园为了获得更多权力,谋害春申君。如果我们不理会此事,将来我们与父王在黄泉相见,他一定不能原谅我们啊。”

熊午一听,有道理。

负刍审视地看着陷入沉思的熊午,继续道:“只凭我一人无法与他抗衡,但您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

在他的话语输出之下,两人相谈甚欢,似乎达成共识。

会面圆满结束,负刍收获亮晶晶的挡箭牌一面,熊午收获强有力的支持者一位。

两人保持着友好关系,负刍一心寻找那个给熊午提建议的人,最后锁定了四个目标。

“他们在那三天中曾经单独与昌平君接触过,其中最后一位是他。”

仆从所指的正是李智。

“也是由他出面拦下那群即将离去的秦人。”

按理来说这就是板上钉钉的嫌疑人。

仆从陷入纠结:“不过……他有些奇怪。”

负刍让人继续说。

“他……”这个人一言难尽啊!

仆从实在是讲不出来,便呈上准备好的调查资料。

负刍拿来看。

上面先介绍了李智的基础身份,然后记述了李智最近的言行。

李某人每天出门吃喝玩乐,认识了一堆纨绔混子,到处溜达,和人侃天侃地。还附上当事混子们的佐证言论。

“他是在伪装吗?他如何阻拦那群秦人的?”

仆从道:“据说,他对人道,是昌平君让他来请人留下,希望他们原谅昌平君的一时冲动。这之后他就带着银钱去与友人厮混。”

负刍继续问:“他和谁结识,是不是……?”

仆从答:“他,他所认识的人,似乎只是看是否合他心意,其中仅有两人出身昭氏,还是偏支庶子。其余也只有部分能算作贵族。”

负刍问了又问,连李智和别人吹的“我父亲敢当面骂大王,你们父亲敢吗?”都听了一耳朵。

“……”怎么看都是个没大没小的二逼青年,平时一定没少挨揍吧。

“应该不是他。但还是多加注意。”了解完李智的近期事迹,负刍有点心累。

李智虽然不知道有人想搞他,但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大大咧咧地把发展下线这种事摆在明面上。

间谍一旦知道自己是间谍,他暴露的风险就会直线提升。

而且他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他大幅度收买。

李智也看不上这种操作,没有针对某位长辈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很无趣。

“忠诚……”是无法保证的。

客场发挥,他要的是隐蔽,他心中放在第一位的也是隐蔽。

他想,谁说一定要让间谍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影响他们为我提供帮助。这样才好玩。

“……明天又会是有趣的一天啊。”李智带着期待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