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都病重了,懂?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自负刍病重休养之后,上位没多久的楚太子百忙之中得知一个噩耗:他把负刍气病危了。
啊?
“谁在污蔑我!”
日!我怎么气的!我根本没见过他好吗!
他不是说不想让人打扰清净吗?他不是说不让我烦他吗?他不是说要我好好努力工作吗?
难道……是我最近处理的朝政有问题?
是哪一件事出了纰漏,竟然还把他气到了?
“据说是因为恼怒太子不曾探望……”侍从的语气变弱,把自己听到的传言后续讲了出来。
太子也怒了。口是心非,当初说的好好的,现在我照做了你又不满意。
病逝就病逝吧,还非得弄出点消息败坏我的名声。
他憋着怒气,准备去认真探望自己的好父王。
在冲去寝宫后,不出意外的,太子被拦在殿外,请他等待通报结果。
“他不是说要我来见吗?怎么?现在又开始不要见我了?”太子的声调忽高忽低,抑扬顿挫,带着微妙的讽意,道。
他没有等到来自父王的回应,出声的是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
“目前看来,正是如此。”李智从里面走出来。
李智在房内,不算令人惊讶。
太子皱眉,问:“他是这么说的?外面的传言又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就不想向我解释一下吗?”
李智讶然:“具体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是大王为什么要向您解释?”
你算老几啊?飘得太厉害了吧?
“你!”
“您不够敬重大王,这是大家都能看见的事情,也怪不得大王伤心。”
李智轻描淡写道:“太子不孝,押回去闭关反省。”
负刍身体情况确实不好,现在李智没心情闲扯。
太子刚才正在气头上,被李智的话挑得准备怒斥,谁料突如其来的命令砸得他一脸懵。
他心中生出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是极致的愤怒:“我要见父王!”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侍卫忠诚地执行李智的命令,俩猛男一左一右,死死钳住太子。
急怒之下,他好似开窍,将怒火转移:“都是你!是你对不对!好你个——!”
“不得自己父亲喜爱,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做人千万不要太荒谬。”李智站在阶上,云淡风轻,像是在赏景。
只是在太子眼里,这人的身影变得尤为可憎。
他气得直哆嗦。
不对,不对……父王再厌恶我,也不该在这外面这么对待我……难道他想废了我吗?
从一开始,太子就没怀疑过负刍静养的真相。
因为负刍身体一直不太好,操办完年事之后病倒,他们几个子女是真的探望过。
那时候也有医官轮番进行诊治,这都是他们亲眼看过的。
等到后来传出楚王要静养,尽管有些突然,可是这种发展并不让人意外。
楚王只让李智传话,也是合情合理。在太子看来,负刍确实偏爱李智。
而且真要论起来,这还是自己未来妹夫,都是一家人。
最重要的是……父王把国事托付给我了。
这样浓厚的信赖让太子彻底失去了怀疑的想法。
没啥可怀疑的,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居然抓我?
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李智!你——”
“哎,仪态啊,仪态。”李智提醒。
太子看上去颇为狼狈,配上狰狞的表情,风度气质散得一干二净。
他只觉血管要炸裂一样,心脏鼓动得擂鼓作响。
我被两个肌肉佬抓着,还仪态?!
“你到底干了什么!”他指责质问,除此之外一时间想不起别的话语。
听到近乎声嘶力竭的怒吼,李智心中颇为无趣。
拜托,这种事想想就知道了,有什么可问的?
“我只是遵从大王的意愿而已。”李智无辜道。
他不是想除掉贵族吗?和你们在一起行动影响我发挥。
先送走你们,再慢慢送走他们。放心,大家黄泉路上绝不孤单。
太子不信,不管是不是真的,
他都不想相信,他怒斥:“你凶恶狠毒!此生不能善终!”
“你说得对。”李智敷衍式地点头,“堵上嘴吧。”
干什么搞人参公鸡,怪讨厌的。
“撕拉”。旁边另有一个人直接撕一圈自己上衣的尾部,揉成麻布团,动作干脆地塞进他嘴里,堵了个结结实实。
太子满脸难以置信:“唔!唔——唔唔!”
沃日!你敢这么对我!
天寒地冻,却比不过他现在拔凉拔凉的内心。
被骗了,真的被骗了,你骗我!
李智把手揣进袖口,坦然面对那双瞪大的双眼,道:“太子病重,需要静养。”
闻言,太子挣扎得更厉害,却怎么动都没用。他突然泄气,停下。
怎么回事……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父王难道也被他困住了?
其他人呢?他们难道都被瞒住了吗?
还有我的……
看到太子的视线往后宫的方向飘移,李智贴心地回答,诚挚道:“王后也病重了。”
后系的势力天然是太子的支持者,虽然他们反对的心很重,但是干不过狼狈为奸的某些组合。
“唔唔——!”
李智一脸原来如此,道:“放心吧,您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帮您操办好的。”
被控制的某人挣扎着拳打脚踢。
李智给出反派的温馨提示:“如果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您的这副模样,您还是安静一点吧。”
他觉得这个人其实挺看重脸面。
太子顿时被卸了心力,垂头丧气,其他人将他看护走,送回他殿中安静休养。
李智目送其身影渐行渐远,而后回寝宫,看到榻上躺着身形清减许多的负刍。
“……太子来了?”负刍将眼珠转向外侧。
李智点点头。
负刍沉默一阵,说:“他是无辜的,放了他吧。”
李智扬眉,不置可否。
负刍苦笑地看着他,眼中有浓郁的欣赏,也有深沉的痛恨:“我真是看错你了。”
“您没有看错我,只是用错我了。”李智道。
负刍心绪复杂难明,由此再次牵引出身体的不适,侧身弓着背疯狂咳嗽,停息之后,略微仰头嘶哑地说:“当初我该杀了你的。”
李智在一旁赞同地点头,示意人端上润喉的温水。
负刍看着这场景,一时无言,而后发出长长的叹息。
都错了,无法挽回了……
他有气无力,被搀扶着配合地喝了几口,撕裂般疼痛的肺部似乎有些缓和,又似乎仍然是火辣辣的疼。
通过四肢蔓延至全身的虚弱感,还有近来越发艰难的呼吸,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的大脑。
负刍只觉了无意趣,沉默地注视着摇曳的灯火,道:“你想做什么……我愿意配合。我只有一个要求。”
比起歇斯底里地抗争,他更愿意妥协,再从妥协中谋取利益。
尽管现在有点晚了,但认清现实后,他反而确实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