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令尹大人？
赵昌拿回了自己的箭，认真思索之后是否应该深度清洗。
而后受伤的那人脸色铁青，对拔箭的人呵斥：“昭潜，我是太子！”
“公子已经不是太子。”昭潜说。
熊用的身体直抖，不知道是气的，是冷的，还是疼的。
他身上衣服不多，也没有外加动物毛皮等真正顶用的东西，这一身不够御寒。
赵昌怀疑他的脸青红是因为驾车时吹的冷风太猛。
但是，这话什么意思？废太子？
楚国是怎么一回事啊？前两天听说的传言里太子还好好的，转眼就没了？
李智呢？这也与他有关吗？瞬息万变啊，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
在见面之前，应该找人了解一遍前因后果。
赵昌细数自己听到过的流言，其中李智的出现频率并不高，占据重点的是楚王室。
事实上，卢满等人传播的内容并没有忽视任何相关参与者，不管是楚王还是贵族，他们都一个不落地关照。
讲究的就是吃瓜群众会平等地吃完每一个瓜。以此来混淆视线。
但是相比起略显平静的王室，贵族们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大。
他们看起来并不愿意接受自己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议论内容还是一些有损形象又真假参半的猎奇浮夸操作。
为了抹除这些信息，他们出奇一致地团结起来，集体将宣传重点变成了楚王室的爱恨情仇。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卢满等基层工作人员竟然成功抽身离开，变作让消息自然发酵的旁观者。
由于这种情形的存在，寿春之内消息虽然多而杂，却大多数都局限在了了几个核心事件中，讲来讲去的新意切入掩盖不了毫无变化的本质。
“公子不要再四处乱走了，这会让我们过于担心。”昭潜让人搀着心灰意冷的熊用上车，令他们先行离开。
说是担心，却并无担心之举，甚至连伤口都没有认真为人包扎，看上去更像是“外人在前，我也不能随意动作，所以先回去等新的指令，看最后怎么清算吧”。
留下了剩余的部分人，在原地清扫或者协助，尤其是成叶，他是一个暂时无组织的散客，是听到昭潜的呼喊之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过路人，此刻有些瞠目结舌。
那匹屁股中剑的马，由于被刺激得略微发狂，难以驯服、平静，在截停的时候就被当场击毙。
成叶先看到马身，再看到那柄锋利割肉的小剑，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他定睛分辨，这不是师父的剑吗？真的假的？
这时成叶才将目光移到半途伸出援助之手的赵昌等人身上。
然后他被镇住了。
真的是师父！紧接着他再看到鱼跟随的那个人。
嘶，更眼熟了。
一别多年，虽然赵昌偶尔和成叶远程联系，但双方一直没有再见过面。成叶记忆中的赵昌仍然是分别时的样子，和当前形象差别过大，令成叶险些没反应过来。
意识到不远处年轻人的真实身份后，成叶迅速忘记了故人重逢的欣喜，变得大为震撼。
等等啊！他来寿春做什么？
这不合理啊！难道我在做梦吗？
成叶心中生出极其合理的推论，莫非是——
秦国和楚国突然打了一仗，秦国不小心输了，所以他来做质子！
怎么会这样……楚国怎么搞偷袭……
成叶脑海浮现出赵地的凋敝场景。
如果不是因为赵国的区域拖后腿，秦国怎么会输……不，不对，楚国之前也一直在混乱。
分明处在混乱中，它真的有精力再和秦国开战吗？
去年一年，秦国忙着给赵地输血，没力气打仗，楚国也不逞多让，陷入严重的内乱中，根本挤不出趁虚而入的时间。
其他几国，魏国、燕国不敢动，齐国不想动，这让秦国能够安静地治理赵地，初步盘活当地情况，将接手的新地盘打上归顺的第一个烙印。
但，倘若不是因为战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楚国？
成叶放弃了思考，他只能分清楚一件事：师父看到我了。
他们俩进行了对视，鱼却没有打招呼，更没有凑近，只是隔着人群略微颔首致意，显得冷淡。
既然这样，成叶也不准备主动开口。并非硬犟，而是打配合。
在他看来，鱼已经
认出他，却做出那副反应，代表他们现在不适合相认。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想不懂的事情就不想，这是成叶近来奉行的真理。
他牵着自己刚才骑的马，心想：要先把它还回去才行。
这是他刚才追人时，半路从别人手里借来的临时搭档。多亏路人和马脾气好，让成叶安然无恙地追到现在。
他悄悄转身离去，临走之前，成叶顺手牵羊一般，伸手把那柄马屁股上的小剑拔走了。
赵昌看着这个连击，心中惊喜。连和昭潜的客套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没办法，这个人总是说一堆套话，涉及到事件就变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明明刚才还对那废太子一副不上心的表现，现在却又讲得尊敬。
赵昌打探不出什么，便傻不愣登地也开始糊弄，换回来昭潜口头上的再次感谢，以及“会尽力为你们求取奖赏”的承诺。
他含蓄地表达谢意，两拨人这才分开。
两天之后，成叶短暂歇脚的地方来了几位求剑的访客。
“师父～”成叶将人迎进来，小声道，而后他竟然看见赵昌藏在鱼身后发呆，“公……”
赵昌先人一步，在称呼出口之前，迈进房中，对成叶笑了笑。
这里算是卢满为成叶提供的住处，要收钱的，钱由成家交付。
“叙旧的事情待会再说，我们前来是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不知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成叶道：“之前……是在先任楚王还在的时候来的。”
他有点着急地解释，说：“我本来确实是想去齐国，但停留的请求我已经让奇他们在陈县发往咸阳……”
成叶的小弟没有一起留在寿春，而是回陈县去，顺便把成叶的现状以及托付的话寄回咸阳。
但行程上和赵昌一前一后错开，因此赵昌没弄清原因。
“懂，懂。先说说你在这里经历的事情吧。”
成叶一五一十地告知，赵昌听完，略有疑惑。
“你对那位传闻中李智，了解多少？”
听起来成叶竟然和李智没有过直接接触。
“嗯？他……他好像，好像是令尹了？他身边的防卫应该很严格的。”成叶想了想，说。
“啊？这么年轻的令尹？”赵昌惊讶之下，回神后才意识到成叶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