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很想去咸阳吧
假如扶苏的委婉与这有关……
“谁敢截信?”秦王声音之中略有不满,是冲着那群作死的人去的。
他们敢拦截查看信件,是不是觉得最近我杀人太少?
赵昌道:“咸阳内大概是没有的。只是不知道东垣以后会不会有。”
如果想拦信,流程很简单,操作也不难,但在做出这种事情前应当做好思想准备,掂量掂量后果。
以他的猜测,扶苏大概处于一种精神高度紧张的草木皆兵状态,这让赵昌觉得自己最初的回信有点用力过猛。
“发起疯来,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秦王直接把现在的嫌疑人名单拿出来了。
硬要说,这名单也有赵高的一大部分功劳。自上回他假传秦王命令救人后,尽管从情理上来看,这值得表扬,但他严重破坏了规则。
再加上卫卒们又来晚一步,就显得他们不那么重要,让赵高取得的功劳远远小于他承担的风险,最终赵高只是先带薪停职反思,已经相当仁慈。
但不知道是学宫的学生太抖m,还是赵高真的做到了让他们喜欢,学令不再管教,上学生活就好像差了那个味似的。
有的人觉得无趣,上课摸鱼,成绩直线下滑;有的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打架斗殴次数直线上升。
最终在综合评估之下,赵高又被扔回去和学生斗智斗勇。
学令全须全尾地再次出现,并对协助他回归教学工作的学生们大为感动,当场把作业翻倍,再让他们先抄十遍校规洒洒水。
学生们四处乱跳的心又安定下来了,他们的父母也安定下来了,咸阳城内的动乱分子浓度再次降低。秦王很满意,并以此为借口赏了赵高一笔巨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赵高会时常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拿到各种各样的赏赐。
不久前,立功机会又出现在赵高面前。学宫之中,有相当多的韩人、赵人,赵高也认识许多有孩子的大小贵族。
他们有没有反心,这不好说。至少赵高在极具效率地试探一圈之后,卖了一部分家长。
赵昌看着那一串名单,不由道:“真多啊。”
“哪里多了?”秦王只嫌还不够,“这两个兹氏时常与咸阳外联系,分明不愁吃喝,却想放下身段行商贾之事,还有这个耿氏子,私下辱骂还不停歇,又与许多相似的人隔几日就在家中聚会一次……”
问题大了去了。
赵昌点点头,听来听去,感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了比较合适但又有失偏颇的形容,道:“疑邻窃斧。”
秦王脸一黑,呵呵地笑:“倒是没发现,你竟然不担忧扶苏了。”
“我担忧他,但是也没有用处,帮不上他的忙……”赵昌并不是非得让人证据确凿地动手,这太强求,但至少等扶苏那边开个头,“在我们对燕国做出那些事之后,如果突然抓捕这里的赵人,会增加别人的反抗与警觉吗?”
他怕如果咸阳先行动,假如走漏了风声,影响到扶苏的安全。
“不急于一时。”秦王确实不急,他还想再摸一摸底,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嫌疑人,可以为以后省下许多心力,“你让扶苏尝试着查探,能否从中山赵人的口中找到他们与咸阳的更多联系。”
秦王已经默认这里有人和外面相互勾结。独木不成林,造反这种事只靠一个拳头出力是没有前途的。
身在咸阳的赵人尽管无法提供什么军队武器,但是他们的钱财充裕,而且可以在这里刺探情报,也能够帮上很多忙。
——
扶苏在收下赵翱为他准备的护卫团赠礼之后,以平常心对待他们。
他没当过间谍,但也知道做多错多。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如果他们有所图谋,那就肯定会有不同常人的行动。
作为被盯上的目标,作为敌人眼中的猎物,只要在一旁状若往常地观察就够了。
正如扶苏所想,在他像无视自己的护卫那样无视新人之后,没过不久,那群新护卫之中,似乎就有人不甘寂寞地脱颖而出。
“长公子,这是您托我取得的事物。”祁生平静而又殷切地将锦盒托举呈递。
扶苏感叹:“真是迅速,我早该让你多做些事情的。”
祁生就是那位脱颖而出的护卫。
他在一开始并不受重视。扶苏不会每天和身边的卫卒一个一个打招呼,这种傻事连赵昌也不
干。
对扶苏而言,他们拿俸保护自己是义务。他又不会对谁苛待,偶尔对人笑一笑,或者在人生病受伤的时候送点东西,这还不够吗?
至少对祁生来说不够。他的任务的尽快取得扶苏的信任,然后被提拔为贴身的侍从,这样一来,才能够在将来前往咸阳时获得一丝与秦王相见的机会。
只做背景板护卫是不行的。
于是他主动出击,时常关心长公子,明里暗里展示自己。很快,他就正式进入扶苏的视线,尽管会被扶苏安排一些琐事,但两人确实变得更为亲近,偶尔也会闲聊几句。
有时候跟前不见祁生的踪影,扶苏还会询问一句。
“很好,很好,他做得很好。”赵伸与赵翱总算听到了好消息。
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看到曙光了。
赵伸目光明亮:“接下来只要这长公子前去咸阳,就可以……”
杀秦王,举反旗,走上人生巅峰。
“别急,立他们还没有赶来,我们存下的皮甲不够……”赵翱感慨,“若是将来扶持长公子上位,或许他真的会愿意给予我们许多帮助呢?”
赵伸蹙眉:“这还不够扶持吗?如果真的要等待秦王寿命将尽,谁知道需要多久,也许你我根本看不到那一天到来呢?”
拜托,我们可是要替长公子把最大的障碍除掉啊,还能有比这更大的支持吗?
“……你说的对,我老了,等不了太久的。但是楚人还没有什么消息,至少要等到他们也出兵协助。”赵翱道。
此处语落声息。
扶苏则在拿到锦盒之后,将其打开查看。他原本要将这些订做的东西都收起来,想了想,从中取出一枚铜镜,道:“先前听你有喜爱的人,这虽然不是名贵的东西,比不过在咸阳的造物……”
祁生满怀感激地收下,道:“您赏赐给我的就是最好的,哪里会比不过咸阳的事物呢?”
“是吗?我见你平时似乎向往咸阳,等我启程回归,或许你就能一同去看一看了。至少咸阳确实有更好的。”扶苏又笑得毫无戒心。
短短几句话,祁生的心跟着七上八下,只稳住表情姿态,见扶苏的态度没变,才松气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