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集齐刺客,可以……
人逢喜事精神爽,恰逢收获季节,眼看着只出不进的粮仓又将再次丰盈,赵昌心情指数连升十个点,整天笑呵呵的。
虽然各地的数据没法立刻报上来,但只要天气正常,不影响收剥晾晒入库,成果就不会低。
为此,赵昌还去找了趟吴叔行,进行毫无实际作用的安心式询问:“接下来国内气候会不错的对吧?”
吴叔行娴熟得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即便会略有波折,又有什么是秦国抗不过去的呢?”
讲得国家自豪感很足。
“啊对。”
保持着这种愉快心情,他被秦王通知了魏国投降的消息,这种前线的重要事项一向是直接递到秦王手上的。
这是好事,因此秦王心里也开始乐呵呵的,但他保持住了自己的沉稳人设,没有像儿子一样成天挂着个笑脸。
如果秦王时常笑,大臣们大概会觉得世界末日到了。
赵昌听到这消息,倒没有多惊喜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啊……其实也算合适,如果重建得快一些,或许他们今年还能过一个勉强凑合的冬天。”
你小子。秦王不免瞪了他一眼。你就体会不到征服的快感吗?
区区目光暴力罢了,肢体暴力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次,赵昌对这视线完全没感觉,而是也把自己收到的一件事向秦王汇报:“故韩相之子良,您还记得他吗?不如让人多在魏地注意他的踪迹吧?”
对于张良,赵昌并没有进行多余的关注。找人就像大海捞针,性价比太低,他从来就没指望能碰运气抓住人。只要保证自己这里不出问题,任谁再厉害,也掀不翻船。
秦王安静了一会,像往常考虑重大事项时一样,严肃沉静。
某高级翻译机很明白,其实这是“他谁啊?”的意思。
回忆片刻,秦王想起来了,颔首。
赵昌开始打预防针,说:“外面还有刺客在,您将来不会想要出咸阳向四处看看吧?”
特别是那种把我锁在家里然后你自己出门逛的罪恶行为,我绝不认可。
“谁说的?”咸阳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点也不想出去,嗯,一点也不想。
“您不想就好。说起来,如果魏国会有刺客行刺,那就差齐楚了啊。”
“什么?”
赵昌道:“山东六国中,韩,行刺过了;燕,也有;赵,不久前发生。您看,我们已经面对过其中三国的刺客,进度已经过半,还差三个就可以遇到全六国的刺客了。”
而在这些刺杀中,赵昌和秦王两人共享一个,剩下的都靠扶苏独挑大梁。少数个体占据多数刺杀资源,还挺符合学术理解。
听到角度如此清奇的发言,即便以秦王深厚高超的表情管理能力,他的面孔也隐约有要崩塌的趋势,脸颊在轻微地抽动。
“唉,这样一想,还好兄长是想去燕地,如果他往南向魏地走,或许反而更危险呢?”赵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还好燕国那边是杀过一批人的,有能力造反行刺的几近于无。
秦王不禁顺着儿子的思路想了一下:确实。不对……
意识到自己竟然也跟着不靠谱,紧接着秦王脸色就黑了。手痒,想打昌。
……算了,给他留些面子吧。
“为什么最近没有再写游梦篇了?”秦王把揍孩子的想法转化为另一种想法,当面催更。
就写了三篇,这也太少了。
话题突然变动,赵昌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沉思,抬眼道:“您说什么来着?”
……该打。
——
寿春。
“人已经救出来了,能够佐证的信物也交给你了,接下来应该你去与人取得联系。”李智看着仍然踌躇的昭潜,“你在犹豫什么?难道发生我不知道的坏影响了吗?”
昭潜摇头,说:“我想,你认为阿菱怎么样?”
最近李智也是见过他外甥几面的。
“怎么样?哦,有点矮。他比项籍年岁要大吧,身高反而比不过小的。”
昭潜无法反驳。哪个孩子能比得过项家那个小牛犊啊……踩到牛粪,性子上来了就和当事牛对顶,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记得他为什么来到郢都吗?”
李智领悟,断然拒绝:“我不要。”
“我不是毫无缘由地这样说。”昭潜急忙与他解释,“阿菱他看得懂你的字
啊。你留下的那个萋字,他看得懂。”
他也不想让李智收自家小外甥为徒,总感觉自己最后会收到一个奇怪的外甥,但是天分不可埋没。
“他看得懂?”李智确实来了兴趣,“他说什么?”
昭潜道:“他说你的字会笑。”
虽然听上去像是恐怖故事……但能够传达心情的字是少有的,能够体会书写者心境的人也是少有的。
李智便笑了起来,道:“是这样。”
写字的时候,他想到了从前与公子的有趣经历,难免在此中蕴藏几分。
“你愿意了吗?”昭潜问。
“……嗯,可以。但我没有多少时间教导。”李智给出了另一个提议,“不如让他先去秦国吧。”
“啊?”
在往后几月的冬天,李斯收到了一个大包裹。
他看着面前的小孩,没有表达出疑惑,而是先拆开了那个不省心的二儿子附赠的信。
“亲爱的父亲,很久没联系了,您面前站着的是您的孙子……”
刚看了开头,李斯“虎躯一震”。
“……您应该不会相信吧?我到楚国才几年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呢?哈哈。”
阿菱听到了轻微的捏纸的折皱声响。
“其实这是我收的徒弟哒!(省略身份与优点的介绍)哎,既然是我的弟子,他大概也算您孙子了吧。但是我太忙了,我没有说您不忙的意思……总之,请为他打好基础吧,我这里实在不适合教导弟子。”
“我也明白这有点为难您。所以我想,如果您做不到的话,能不能请客卿动动手呢?”
“您俩好歹是师兄弟,而且他比您更可靠一点。我担心您教出来的孩子会像您。对了,我也向公子写了……”
李斯已经不看了,他冷静地把信折起来,越折越小,越折越小。折到最后发现折不动,他才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厚纸片,把它摁在案上。
“陈菱是吧?”
阿菱点点头,心中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面对的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