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逼反第一步
他家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对啊！只要我们把它们的去向弄清楚，不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关瑶兴奋道。
马奚眼神带着嫌弃：“难道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只是靠运气成为令尹的吧？他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谁知道之后还有什么在等着。
“再者……你有数清现在你一共盗走了郢都的多少钱财珍宝吗？一共有多少家遭了你的毒手？”
关瑶的脸瞬间黑了：“我根本没有拿。他们都是在胡说！”
“真也好，假也罢。谁知道到底是谁丢了什么……但……报失的人都知道，这是那位留信大盗做的。”马奚摇头，“只要他们需要这么认为，结果就不会变。如果这是令尹的目的，那他很成功。”
关瑶又气又难受：“什么啊？即使以后能找到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他们也不认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不认了。失物悄然不见，这都是因为有一位技艺高超的大盗，竟然数次作案，几乎盗空令尹宅邸。只有这件事是真的，之后各家检查发现的失窃才能是真的。所以，遭窃的人都会维护令尹所遇的真相。”
马奚睨着这个不安躁动的人，说：“没有人知道你就是大盗，你也不要出去承认这一点。我怕你死得像那些你没盗过的失物。”
“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帮助我吗？虽然有些难办。”关瑶说。
马奚点头：“对啊，死不承认，这就是办法嘛。”
“这算什么办法！”
“牵涉的人太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要么你当做无事发生，要么你去找令尹自首，然后死掉。”马奚提起兴致，说，“我想，接下来他们会想办法找到‘大盗’？又或是说那是假的？”
关瑶深呼吸，没有接话，固执道：“不行，我要知道那令尹为什么会穷。就算最后没有用，我也不想装作对夜入令尹家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我做的事情就是我做的，可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认。”
马奚轻笑，心中感叹，你还是这个性子，说：“好么……那你认为应该从哪里开始查？他有钱，但又没钱。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没钱，说明他知道自己的钱财用在了不能让外人发觉的地方，并刻意掩盖。”
关瑶陷入沉思：“这意味着什么呢？”
首都人都知道令尹在不久之前曾经愤而入宫，向楚王告状。楚王没有瞒住这件事，虽然警示了众人，但也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唉……令尹啊……”楚王叹了一句，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又在为李智的遭遇可惜，其实并不是。
他知道这件事是假的。
而且是李智亲自告诉他的。但楚王还是默默为整件事推波助澜。
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自己。
那天李智来向他陈述境遇，楚王最初有些不耐烦，直到看见那张大盗留下来的纸，李智呈上去的内容与所说的事完全不一样。
其上写道：我有小道消息，昭氏一直定不下族长似乎是因为想谋权篡位，族长的位置不需要争执那么久，未来的王位还差不多。我家里被偷空是假的，但是现在我家真的很空荡，因为库房里的东西都被我偷偷扔进淮水里了。
区区财物而已，我的牺牲是不值一提的。之后我们把事情闹大，再假称大盗藏进昭氏族地里还没跑出来，您出其不意把昭氏围了吧。对了，看完请把纸再给我处理。
楚王又惊又怒，像被纸上的话挑衅到了一样：“他竟然，竟然这么做吗？”
他早就觉得那群贵族太嚣张了，果然有问题。
“是的。所以我才无法忍耐。”李智收回证据，准备回去销毁。
“我……”虽然楚王生气，也想收拾他们，令尹更是付出太多代价，创造出机会，但是，一碰就爆的昭氏太危险了。
还有其他几家呢？在重要的话题上，贵族们一向是共同进退的。他们也会造反吗？
不，应该不是，如果联合的话，昭氏能够分到的东西就少了……但是……
李智见楚王神不守舍，就在一旁低头沉默。
证明某人不想造反，这是伪命题。在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刻，就说明已经认定了其拥有造反的资格与嫌疑，只是心中还在挣扎而已。
贵族有粮有兵有地盘有武器，这还不够吗？
早就想找机会再弄些事情出来了。秦国就快要打过来了，各位这么安宁可不行。
刚好，一位盗贼送来了灵感。
李智隔空对试图掀他老底的大盗表示些许谢意。
——
咸阳。
赵昌看着将闾吃了点东西，问：“冻毙的鸡应该怎么处理？”
将闾愣住，反应速度像是回到了幼时，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摇头，说：“不知道。以前很少，是埋了。”
“能吃吗？”
“……”将闾看着二哥，眼中漫上几分难见的控诉，接着又开始思索可行性。
他的心中，鸡很重要，但人也很重要。他的鸡是为人养的。判断出了将闾认知中的优先级，所以赵昌才会问出来。
最开始的那一批鸡是心爱的宠物，但后来数以万计的鸡，则是畜养的动物。
“好了，我就是先问你一句，只靠想是想不出答案的。”努力思考的老弟真可爱，他扶将闾躺下，感受到滚烫的温度，有些忧愁，“好好休息吧，醒来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扶苏将闾是他看着长大的，看起来是兄弟关系，但对赵昌来说，不是家崽胜似家崽。
见二哥好像要离开，将闾有点难受，心中有道声音告诉他，不要阻碍昌做事，但他想让昌多和自己待一会。
将闾眼巴巴地看着他，最后说：“……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
赵昌离开将闾的住所，找到相关官吏了解信息，又向谷拿到一手资料，然后大晚上奔到秦王那里。
“我就知道您还没有睡。”赵昌刚说完，就看到老爹似有似无地打了个哈欠。
“有事快说。”秦王困了。
“哦，三弟死了很多鸡所以我思考应该如何处理它们全都扔掉太浪费医官说可以吃但是太官说味道不会太好要把它们放到救济粮里吗但行事标准太高之后可能会遇到麻烦或者是讲明原因低价售卖吗其实我觉得还可以试着做成肥料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赵昌把精简过的内容飞快地一口气说完。
连珠般的话语让秦王不自觉地集中精力听入耳中分辨，连睡意都因此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