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把他们统统杀光
面对鲁投降一事,李智的懵逼不比熊升少。
刘邦还没有派上真正的用场,现在也彻底用不上了。心有降意的人,还能愿意出兵送楚王回去吗?
不可能出兵的,说不定刚见面他就绑着楚王一起投秦了。
面对熊升担忧的求助目光,李智很无奈地说:“大王,我是人,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让鲁公反悔,此题虽然可能有解法,他却不想搏。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从外界的流言来看,那个人决心已定。想要撼动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这很难。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熊升垂头丧气:“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鲁与他互有所求,这才有交易成功的可行性。如果更换对象,那么,能够达成的就不是正经交易,是卖身。
可能要卖得裤衩都不剩,才能求爷爷告奶奶地换来一丢丢兵力。
“……要请秦军吗?”刘邦说。
此话一出,三人宛如聚光灯投射,纷纷聚集目光。
这个选择,也只有刘邦会说出口了。
熊升不想向秦求援,这让他觉得丢人。
李智也不想提,他还没在外面浪够,不愿意回去。
项籍更是潜意识回避和秦有关的事情,因为这里有个秦的间谍在啊!
“为什么。”熊升惆怅。
刘邦脸上写满了憨厚,淳朴地道:“秦……与楚是世交。”
重点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国家能帮忙。
要他来说,这时候就乖乖向秦国示弱卖惨认老大,先苟住,剩下的事将来再想。
但刘邦认为,楚王大概不愿意听从这个建议,自己提了也没用,白惹一身嫌。
他余光瞥到李智身上。
如果想成功,我还是先把这个前令尹说服。让这一位去向大王讲,他说的话,大王才愿意入耳。
这就和话术无关了,纯粹是亲密度影响。假如说话的人和自己关系不够好,所言之事再有理,楚王也会死犟死犟的绝不认可。
事情没到绝境,刘邦暂时还没有远离这些大腿的想法,心中在想着如何保住他们。而且就算楚国没了,他们全都被秦抓走了,这三个仍然是一等一的高级人脉。
楚王,现存唯一的珍藏版。楚前令尹,还有个在秦国当九卿的爹,关系杠杠的。至于这个小的……是潜力股。
毕竟楚国败之后,项氏身为降将会落寞。但刘邦同志相信,如此明珠不会蒙尘,十年后项氏就会重新跃入上层视线。
抱着这些想法,刘邦郑重地在会后找李智私聊,提出他们应该去抱秦国大腿。
李智听完感叹:唉,你说得对。
可恶,事到如今,竟然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吗?我不想就这样回家啊!
他犹豫,想挣扎一下。
刘邦表示理解。根据他在把握众人身份后进行的精准情报打探,这个令尹是坚定的攻秦派,立刻低头真的很难。
他看出了令尹松动的态度,留出给人做思想准备的时间。
李智犹豫着,纠结着,想再整点活,就听说了楚国的巨变。
三人虽身在外地,但从未停止过关注楚的状况。
由于传播过程中物理条件的限制,等他们听闻到消息时,楚郢被放弃被秦占领与前线换将是差不多时间传来的。
前者波及范围更广、更严重,所以传得更快;后者则隐蔽得许多,只是作为附赠信息,提了一嘴。
“我的心郁积痛苦,像山边游荡盘旋的凉风;我坐在岸边,是缓慢干涸的苦涩泉水……”熊升因前者自闭地念念叨叨。
现在好了,我还没打回去,秦军就打过去了。
项籍为后者发疯:“他凭什么那么做!他怎么敢!”
他不止气自家人遭到的待遇,更让他愤怒的是,流传的小道消息中,有一条柱国被令尹害了的猜测。
项籍听到之后当即暴起,把阻拦的刘邦都要撞出内伤。
“你一个人,要去杀谁?”李智扶好捂着胸口抽凉气的刘邦,道。
“把他们统统杀光!”项籍恶声恶气,但还是勉强被叫住。他自己只有这么点力量,太弱了。
景氏是吧。这个仇,我记下了!来日必报。
刘邦缓过来,说:“这也不一定是真的,令尹他……”
“他算什么令尹!”项籍恼。
在项籍
眼里,李智当令尹都比景平好。起码李智不多事,拿了好处也是真办事,平时还关心水利,在意民生……
一个间谍都比他称职,比他有情有义。
如果李智仍然是令尹,项籍不敢说李智一定不会临阵换将,但他知道令尹不会残害忠良,不会在背后刻意杀死无辜的人,更不会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不只是直觉……项籍看着仍然念叨词句的熊升。
带着这个除了当吉祥物就完全没用的楚王……
“景平不是跑了吗?我要去追他们。”项籍道。
为楚王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我有其他想做的事。
“……”刘邦看李智。快劝劝啊。
这孩子冷静下来和愤怒的时候有差别?不都是要去干仗?
李智问:“你想怎么追?”
“秦军。”项籍一点也不想忍,越忍越气。
这里没有足够的楚人会愿意追杀景氏。
十年太晚,他现在就要报仇,把景平他们统统杀了。死掉的仇人才是好仇人。
世上竟有如此烂人。伤我家人,贪生怕死……
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和垃圾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项籍就感到愤怒。
“等秦追上令、景平吗?这也是个好方法。”刘邦故意说道。
你不会是想跟着秦军去杀景氏吧,你清醒一点啊!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秦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项籍就是这个意思,他看向令尹,问:“你能让他们带上我们去追吗?”
“我离开秦国太久了;与附近的将领也没有任何交情;攻破郢都的将军应该已经在追逐寻找踪迹,这里的秦人没有必要做重复的事情;让他们不顾秦王的命令行事更不可能……”
李智有太多的理由拒绝。每说出一句,项籍的表情就更凝重僵硬暗淡。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各种立场与现状交织,让他脑里乱糟糟的,什么成型的念头都没有。
只剩下直觉般的驱使,本能让他寻找那个最可能帮助自己的人。
“但我就是喜欢做难事!放心吧。”李智燃起来了,“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这件事我一定帮你达成。”
熊升大惊失色:“啊?你们要做什么?”
他只听到了一个“让他们不顾秦王的命令行事”,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做大事……吧。”刘邦揉揉还在泛疼的胸口,为两人的对话感到不可思议。
项籍则别扭地瞥向他的动作,支支吾吾:“……这,我,你打我几下吧。”
向这个人道歉,不太行,做不到,但他是个差不多懂礼貌的好孩子。作为赔罪,他愿意挨几下揍不还手。
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结实得很。
刘邦笑着揭过:“你是担忧家人,才一时冲动撞到我,这没什么。是我该练练身体了。”
“你确实得练。”项籍面露赞同。
刘邦笑容微僵:(#⌒ν⌒)
你小子是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