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变脸
“女王陛下，十万火急！”
联邦首席顾问急匆匆赶到伊丽莎白的寝宫，此时老佛爷刚喝完下午茶，准备在温度适宜的寝宫里小憩一会，晚些时候她还要参加阿尔盖公爵54岁的生日宴会.
近来忙于应酬，她将大部分政务都交给索尔大公打理，这会忽然听到政务官的声音，伊丽莎白甚至愣了一下。
她皱着眉，呵斥道：
“约翰，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两天不要来打扰我吗？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去找首相？”
“女王陛下，我已见过首相大人，就是他让我来找您的，因为情况太过紧急，我不敢耽搁……”
“行了行了！”
伊丽莎白不耐烦道，“有事赶紧说，别耽误我睡‘美容觉’，这可是艾萨克爵士的最新发现，我们女人需要学会‘保养’，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了，听到没？”
“……”
约翰·霍普金斯人都麻了。
艾萨克爵士他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炼金术士、享誉联邦的大科学家嘛。
问题是，他怎么会研究这种东西？
什么美容觉、保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愣着干什么？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是的，女王陛下，约克郡传来消息，其首府利兹的暖气供应突然中断，目前大量民众被困在暴风雪中，当地官员请求联邦政府对其进行支援，并立即恢复暖气供应，否则将酿成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你说什么？！”
伊丽莎白吓得立马坐起来，脸上刚粘上去的黄瓜片掉落在地上，她满脸愕然，眼睛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特大暴雪已经席卷利兹全境，暖气……”约翰嘴唇颤抖、语气苦涩，“暖气也断供了，已经出现大量人员伤亡了，目前大量约克郡难民正在向南集结，人数已经超过20万，他们的目标恐怕是伦敦……”
伊丽莎白听完险些没晕过去。
约克郡地处英伦三道的东北部，常年气温偏低，入冬比南部地区要早，所以往往他们会先进行供暖。
虽说现在还未到使用冬令时的时候，但如今伦敦的部分地区都开始供暖了，所以约克现在供应暖气也没什么问题，以往一般是是由当地的运营商负责。
可是，为什么暖气会突然断供？
从约翰描述的情况来看，眼下的约克郡必定情况危急，难不成是暴风雪导致供暖系统出了问题？
这也不应该啊！
要是只是管道问题，修好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吧？至于冻死这么多人吗？
还有，那20万人往南集结是什么鬼？难道要造反进攻伦敦？
光是想想伊丽莎白的呼吸都急促了。
“垃圾！都是一堆垃圾！”
她尖叫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办事的，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是吧？约克郡的暖气供应商是谁？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审判他！”
“该死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想死是吗？”
“女王陛下……”
约翰吞吞吐吐道：
“约克郡的暖气供应商是……是……Bmt……”
“Bmt？！”
“对，我已经查明了，利兹市长在信上说，Bmt以遭到联邦调查为由切断了暖气供应，而目前Bmt的发言人告诉媒体，这个行为符合联邦法律，是正常流程。”
“他说，Bmt不仅要切断约克郡的供暖，还要切断剩下还在维持供应的地区，包括威斯敏斯特……”
“放肆！”
伊丽莎白气得够呛，怒骂道：“他们想干什么，冻死我吗？谁给他们的胆子？”
白金汉宫就位于威斯敏斯特区，如果Bmt切断这里的暖气供应，她岂不是要睡冷冰冰的寝宫呢？
这怎么能行？
死几个百姓无所谓，她贵为联邦女王，肯定不能在睡觉的时候受冻吧？
“可是，按照法律……”
“什么法律？法律让他们冻死我？简直倒反天罡！”
“女王陛下。”约翰无奈道，“Bmt的做法确实是正常流程，我们挑不出毛病，只要他们还在被调查期间，暖气供应就可以随时切断，这是法律赋予他们的权利，您如果想要阻止他们，必须重新修订法案。”
“呵，Bmt的股东是想以此威胁我？”
伊丽莎白很快就想清楚了对方的意图，可越是这样，她越愤怒。
尤其是当她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时，气得她牙痒痒。
“他们以为我会妥协？我问你，如果我要修改这项法律，让他们重拾对合约的履行义务需要多长时间？”
“这……”
约翰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他不可思议道：“您打算立刻修改法律？”
“不然呢？难不成任由他们威胁我不成？”
伊丽莎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早就看出这群商人唯利是图，为了手上的权利居然不惜让我的臣民冻死，如果
放任下去，我的颜面何在？王室的尊严何在？”
“您的想法当然是正确的，可是，您或许不知道修改一项法律需要走哪些流程，根据专业人士评估，即便国会支持，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若一个月不为约克郡供暖，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利兹市长告知联邦政府，目前大批利兹市民正在涌向当地议会大楼，他们正愤怒地要求联邦政府给出解释，并立刻重启供暖，我们没有时间了女王陛下！”
约翰很急，他想赶紧打消伊丽莎白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
现实就是联邦政府现在处境极为尴尬，只能向Bmt暂时妥协，解除对Bmt的多项指控，否则主动权和道德高点全在Bmt这边，就算王室在舆论能制造优势的假象，可现实不会骗人，那些因为暖气断供而受到死亡威胁的人别无他路，只能向伦敦挺进。
数十万人集体涌向伦敦会是什么地狱景象？
约翰不敢想。
他担任联邦顾问委员会秘书长已经有一点时间了，接触过各种棘手的事，可没有哪一次让他感觉这样束手无策。
‘真是个可怕的疯女人，疯起来完全没有底线！’
约翰对夏琳又怒又惧。
‘怎么敢拿人命当筹码逼联邦妥协的？难道在她眼里死去的那些人完全不值一提吗？’
尽管心里对她有无尽的埋怨，但约翰不得不承认，夏琳的手腕确实强硬。
她敢赌，而且不拖泥带水，相比之下……
约翰瞥了一眼已经快气疯了的老佛爷，只能暗自叹息。
“该死的！”
“该死的！”
“那个女人每次都坏我好事，她是撒旦派来给我制造麻烦的吗？”
伊丽莎白咒骂道。
“我绝不会低头！不就是死了几个贱民，她以为我会在乎？可笑的巫女！（巫女是带有特殊含义的贬义词）”
但当约翰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大变，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女王陛下，这种话您千万不要当着外人说出来，而今约克郡民怨极大，随时可能爆发叛乱，只能缓和不能放任啊！”
“几个贱民的命确实不重要，但暖气一旦长时间断供，死亡人数将快速飙升，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控制不住局面了，真有可能出现数十、甚至上百万人冲向伦敦的情况！”
“您总不能指望咱们的皇家军队将他们全部杀死吧？”
“如果放任这些难民涌入，麻烦会更大，因为我们没有安置他们的地方，仓库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
“再者，这些人肯定难以管控，即便您住在白金汉宫也没法保证绝对的安全！”
其他话倒无所谓，但听到可能威胁自己的安全后，老佛爷彻底慌了。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在恐惧的作用下微微颤抖，这是极其恐惧的表现。
伊丽莎白年纪越大越是害怕失去权利，上次夏琳政变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虽说就算政变成功也没法直接废除她的王位，但她和王室的权利必然会受到巨大限制，尤其是对首相的掌控，夏琳政变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废除女王任命首相制度，将这项权利收归国会。
本来随着时代的进步王室的生存空间就在不断被压缩，手上的权利渐渐流失，如今还握着首相任命权已实属不易，凭此权利王室依然可以呆在帝国的政治中心。
可如果首相的任命权落到国会手上，那王室还有什么能力直接干预联邦政治？
她这个女王不就成吉祥物了吗？
这是伊丽莎白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害怕夏琳卷土重来，尤其是她上次险些杀死夏琳却被她逃了，万一将来夏琳得势后清算她怎么办？
“约翰……你……你有什么办法？”
伊丽莎白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约翰。
后者轻叹，道：“女王大人，恕鄙人无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必须立刻确保约克郡地区的暖气重新启动，也就是说，我们或许得暂停对Bmt的指控了。”
“只要中止指控和调查，那么Bmt就没有利用不履行供暖合同，如此一来，约克郡的危机就能解决。”
“你让我向那个疯女人低头？”
伊丽莎白恶狠狠道，“不，我绝不会！”
“你休想！”
……
“夏琳女士，女王已经下令让司法部中止对咱们的指控和调查！”
Bmt的一位大股东笑容满面地向夏琳报喜。
“您果真料事如神，王室不敢接下这场豪赌，他们只能选择向我们服软！”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那个老巫婆害怕失去权利，自然得认输。”
听到夏琳称伊丽莎白为“老巫婆”，这名股东吓了一跳，心惊胆颤道：“夏琳女士，虽然这里没有别人，可您也要慎言啊！”
“行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做得怎么样了？如今进度如何？”
夏琳根本就不关心王室如何应对，在她看来，结局早已注定，不会有任何变数。
所谓阴谋
难解、阳谋无解，她玩得就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她在规则的范围内合理地利用规则，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诚然，此举或许过于残忍，可夏琳不在乎，她比伊丽莎白更不在意普通人死活，无非是她用来谈判的筹码罢了，哪怕其他人为此攻击她是恶魔、侩子手，夏琳也会一笑而过。
相比之下，她或许更关心自己在狄克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您是指——”
“船。”
“噢，瞧我这记性！”杰弗里·奎因挠挠头，“您是去年让我去操办的吧？按照您的要求，目前我已筹措了6条可以随时调用的大型远洋舰，不过这些舰船造价高昂，因此租金很贵，大多数时候它们都在其他地方正常使用。”
“如果您现在需要，我能帮您立刻联系船东，快的话一周内就能集结。”
“这些远洋舰运力如何？我是指与‘郁金香号’这种舰船比。”
“‘郁金香号’？”
杰弗里愕然，“自然是比不了‘郁金香号’的，那可是联邦耗费无数金钱和时间才打造的超级舰船，我所能接触的船东已经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了，这么说吧，一对一没法和‘郁金香号’比，但两艘的运力差不多就能勾上了。”
“你的意思是，船队目前的总运力相当于三艘‘郁金香号’？”
夏琳问道。
“是的，您可以这么理解。”
“好。”
夏琳想了想，道：“你通知一下船东，我大概在一个月内会用到他们的船，至于具体目的地和航行，等到时候再说。”
“您……这是要组建一支大型船队？”
杰弗里有点懵。
“可是，咱们公司好像没有和哪个客户签订这么大的合同吧？能需要这么多运力？”
开什么玩笑，这都快赶上国与国之间的一次海运贸易了！
Bmt很大不假，但它的经营范围主要围绕联邦境内，而且现在大量的货源早已运抵英伦三岛上的仓库了，哪里能用得上这么多大型远洋舰？
“客户？”夏琳笑了，“说他是客户也没问题。”
“放心吧，这是笔赚钱的买卖，我们会从那位‘客户’手上换到更有价值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