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困难重重

光是因人员死亡导致的希望值惩罚就足以让狄克卷铺盖走人了。

另外，一旦死亡人数过多，超出民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会造成大范围恐慌，这同样会导致希望值暴跌。

对于狄克新组建的新政府而言，信心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连信心都保不住，谈何管理好整个纽约？

民众倘若对政府失去信心，他们还会听政府的命令吗？

所有事情都是连锁的，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确保民众信任政府、信任狄克这个执政官。

因此，就算没有触发生死时速这个生存任务，狄克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这件事太重要了，几乎能够动摇他的统治。

其实有关医疗系统被击穿的结果狄克早有预期，纽约一共就只有4个中级医疗站，哪怕全功率运转，也只能承载同时治疗80名重度患病病人，也就是说，当纽约的重度病患数量超过80人后，医疗系统就一定会被击穿。

即使医生们每时每刻都在工作，也无法缓和局面，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崩溃是早晚的。

只是狄克没有料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要是在寒潮快结束时崩溃，按照事物发展的惯性，理论上狄克是可以拖到寒潮结束的，只要寒潮结束、气温大幅回升，医患问题就能立刻解决。

“执政官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停止难民区的改造工程？”

尼克有些焦急，听完托尼的汇报后，他更加确信事情已经非常糟糕了，必须出手干涉。

“不行！”

狄克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主意。

“如果难民区不进行升级改造，用不了一天就会有大批简易木屋遭到损坏、甚至倒塌，这些木屋根本扛不住暴风雪，你有没有想过大量木屋倒塌后会导致什么结果？”

“这几天每天晚上的温度都低于-50c，如果没有房子庇护，像麦克那种被活活冻死的事故就会大量出现，届时死亡人数将彻底失去控制！”

“况且，即便现在立刻停止建造工程，医疗系统的情况就能得到缓解吗？”

事实很残酷，当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塌时，根本没有办法挽救，只能用别的手段延缓这个过程。

狄克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此刻就在思考是否存在这样一种方法，就能给医疗系统减轻压力，也能继续推进难民区改造工程。

“听完您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咱们没救了？”

托尼挠了挠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

他本来就因为发烧有些头晕，听了狄克这一番话后，彻底迷糊了。

“没必要这么悲观。”

狄克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着急是没用的，他作为纽约最高首领，必须保证头脑足够清醒，这样一来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托尼！”

“啊？我，我在！”愣了几秒，托尼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站直身体回复狄克。

“你去把联席会议各委员叫来，告诉他们我将举行‘紧急闭门会议’，让所有委员务必到场！”

“是！”

……

半小时后，一共12名联席会议委员全部抵达狄克的官邸。

凯瑟琳死后，代替她的委员换成安娜·格里芬，她和凯瑟琳一样也是女性，在12名委员中，像安娜这样的女性一共有4名，她们几乎全都是狄克有意推出来的，在各自地区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

狄克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如果她们影响力太大，能达到凯瑟琳那种程度，狄克反而不太敢用。

联席会议必须确保他的声音占据主导地位，否则还不如直接解散。

“各位，我先来说一下召开紧急闭门会议的原因吧！”

随后，狄克把尼克、托尼等人汇报的内容向众人简单地复述一遍。

委员们听完后，面面相觑。

他们中的一些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个程度！

那么强大的医疗系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击穿了？

整整4座中级医疗站啊！

要知道为了给这4座医疗站升级，纽约付出了4颗蒸汽核心！

本来蒸汽核心就十分有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狄克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其中的4颗分给了医疗系统，大家本以为这是多此一举，谁能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无法满足实际需求呢？

“怎么会这样？如此强大的医疗系统也这么不堪一击吗？”

爱丽丝

·福特惊呼道。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多建几座中级医疗站呢？那样不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位着装鲜艳的女士来自难民区，是狄克扶持的女性委员之一，她出身贵族，在贵族群体中有一定声望，选择她是狄克与那些贵族妥协的结果。

贵族们希望在联席会议中安插强势人选，但狄克怎么可能同意？

联席会议和参议院、众议院不同，这个机构相当于狄克自己的私人班子，他需要容纳更多的政治力量没错，但狄克必须确保自己的意志能得到“合理”、“合法”的落实。

简单来说，联席会议中不仅需要有能为狄克提供建议的智囊、幕僚，还得维持一定数量的“政治正确”，从而在明面上拉拢支持这些人的势力，确保联席会议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否则的话，它将成为一个完全服务于狄克的传声筒，这显然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当然，“正确人士”绝对不能是意见领袖，那样的话也会给狄克造成很多麻烦，最好的选择是类似于爱丽丝、安娜这样思想较为简单、天真，容易被操控的“花瓶”。

狄克不需要他们提供意见，只需要他们参与讨论、最终代表他们背后的力量支持自己即可。

所以当爱丽丝说出“为什么不多建几座中级医疗站”时，尼克、凯文、斯图尔特等真正为狄克出谋划策的人纷纷翻白眼。

这句话实在太弱智了，跟“何不吃肉糜”简直如出一辙。

前朝在灭亡前，王后伊莎贝拉就曾说过这句经典的话，当时英格兰闹饥荒，有大量百姓吃不起面包，结果伊莎贝拉就问：“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不吃牛肉呢？”

于是，“何不食肉糜”这一典故得以流传。

能说出这种话，不仅证明说话的人完全罔顾事实，而且还能侧面反映出此人的智商不太行。

爱丽丝就是典型。

狄克之所以选中她就是因为爱丽丝有点傻乎乎的，说好听点叫天真，说不好听那就是蠢。

“咳！”

凯文轻咳一声，“爱丽丝女士，我需要提醒您一下，我们的核心数量是有限的，能拿出4颗用于医疗系统已经是极限了，当时执政官还因为这个提案备受诟病。”

“核心不够？”

爱丽丝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那为什么不请求联邦支援呢？”

凯文：“……”

众人：“……”

老辛普森捂着脸，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坐在纽约联邦最高决策中心的联席会议委员政治素养这么低。

“好了，事已至此，没必要纠结原因了。”

狄克打断道，“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解决医疗系统被击穿的问题，你们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事情我之前向您提过，您还记得吗？”

斯图尔特接过话题，他对狄克说：

“进入寒潮的第一天我就发现在外工作的人员患病率非常高，您如果想缓解重度病患的数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暂停难民区的改造工程。”

“你的观点我刚才已经跟尼克讨论过了，行不通。”狄克道，“根据评估，暂停改造工程只会导致更多人死亡，难民区的建筑完全扛不住暴风雪的摧残，要么不断修补，要么进行改造升级。”

“前者工程量更大，且治标不治本，修不好后的简易木屋也扛不了多久，很快会再度损坏，反复修补不仅会消耗大量原材料，还会导致更多劳动人口暴露在严寒之下，从而进一步抬升病患人数。”

“所有病患都是来自工作区吗？”

凯文突然开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您是否了解病患的具体来源分布，在我看来，这份数据很关键。”

他的话让狄克猛然惊醒。

的确，自己好像从始至终都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狄克下意识认为病患都是因为在外工作导致生病的，但现在回头一想，这个逻辑显然立不住脚。

因为白天的工作时间段是一天中最暖和的，在这种环境下干活确实容易生病，但晚上温度更低，有没有可能夜晚休息着凉导致的生病人数比前者高？

如果是这样，那么解决问题的难度就低了不少。

狄克急忙查看模拟器控制面板，想在上面找到详细数据，可惜模拟器只有患病总人数。

正当狄克一筹莫展时，老辛普森拿出他的工作日志，并说道：“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进行汇总，我这里有医疗站提供的各项

数据，要将患者进行分类还是比较简单的。”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他不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终于，几分钟后，老辛普森放下了笔。

“执政官大人，从医疗反馈的情况看，因为休息期间着凉而患病的人数占比大约为65%，因为工作患病的有25%，另外10%是其他原因，也就是说，晚上受寒才是病患数量暴涨的主要原因。”

“这个数据可能不一定非常精准，但做出上述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确定如老辛普森所言，由于第一项患病原因占比太高，因此结果几乎不可能出现反转。

“假如情况真是这样，那我们完全可以从供暖上下手啊！”

凯文反应很快。

晚上患病的人多，肯定是因为休息的时候室内温度太低了，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方向是将目标锁定在供暖上。

“提高供暖级别么？”

狄克有些迟疑。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能大幅改善晚上各居民区、尤其是难民区的室内温度，但问题是，一旦启动过载模式，白天煤炉又得熄火，那医疗站里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们咋办？

没有暖气纵然是中级医疗站也无法维持相关设备运转的最低温度，换句话说，这段时间内医疗站只能选择停摆，这对身处医疗站的重度病患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会导致他们的病情迅速恶化。

显然，这种操作优缺点都很突出。

优点是可以大幅减少新增病患数量，缺点是已经病重的患者得不到有效治疗，死亡率暴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狄克该如何选择？

“您的顾虑和为难我能感受到。”艾琳娜安慰狄克，“您是母神选中的人，您不仅代表神明的意志，还是纽约全体公民的民心所向，所以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支持您。”

艾琳娜是4名女性委员中的其中之一，她是狄克收获的第一个满信仰值信徒，属于无条件站在狄克这一边的人。

她表态之后，爱丽丝、安娜等其他3名女性委员纷纷表态支持狄克，这三人以艾琳娜马首是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委员也发表类似的言论。

得到众人的支持后，狄克的底气也变得充足起来。

他沉声道：

“趁现在医疗系统刚被击穿，重度病患数量尚未开始爆发式增长，我决定在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每天晚上煤炉均开启8小时的过载模式，以提高大家休息时的室内温度，从而减缓新增病患人数。”

“至于白天暖气断供导致医疗站停摆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

“您现在还没有明确的办法吗？”

对于狄克的回答，凯文他们有些失望。

要是狄克只是口头承诺却无法兑现，那这项政令的执行难度恐怕很不乐观。

委员们支持他归支持，可他们的支持并不能改变现实情况。

现实情况是，白天暖气断供后医疗站一定会停摆，医疗站停摆重度病患的致死率必然直线飙升。

这种做法能得到包括重度病患在内的数以百计的患者群体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