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寒潮结束

有了蒸汽枢纽，周六、周日再没有发生大规模伤亡事故，并且病人死亡的情况也好于预期，最终确定的死亡人数比老辛普森最先向狄克提供的数据低，算上前面因为各种原因离世的，本轮寒潮共计死亡52人。

光看数字好像很多，但考虑到难民那边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这一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狄克将所有的尸体堆积在仓库里，他打算等寒潮结束后就把他们埋在之前规划好的河谷种植区。

这些人不是烈士，也没有像凯瑟琳他们一样为定居点做出巨大的贡献，正常死亡的人是没必要葬入墓园的，当然了，如果狄克这么不当人，肯定会招来民众的抗议，但他无所谓。

骂就骂呗，最多增加一些不满值，回头让欢愉之屋多营业几天就能让不满值降下去。

相比之下，提前让种植区的土壤变得肥沃更加重要，毕竟很快“郁金香号”和“抹香鲸号”就会带来各种植物种子，到时候狄克就能丝滑地开启“种田模式”，到那时，食物问题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

温室种植是狄克极其看重的一项技术，如果想让纽约能要在极地这片荒凉的冰原上继续生存、发展下去，只靠渔猎获取食物肯定是不行的。

渔猎风险太高，且收获很不稳定，当遇到极端天气时，还有可能无法工作。

如果寒潮时间再长一点怎么办？一天抓不到鱼他们就得饿一天，上千张嘴每天消耗的食物是很可怕的。

倘若伦敦当人一点，每次补给能给伦敦多带一些食物，狄克就没必要这么费尽心思了，但显然，指望伦敦的国会老爷们大发善心跟白日做梦没什么区别。

他们不坑纽约都算好了！

所以，打一开始狄克就没作这个指望，食物命脉必须掌握在纽约自己手里，否则将来只会受制于人。

按照狄克的初步规划，他将在河谷的背风坡建造几个大型温室，只要技术过关，在温室中种植粮食风险是很低的，即便遇到了寒潮这样的自然灾害，他也有应对之策。

等这块区域种植成功后，他就能效仿前者扩建温室、或者增加温室数量。

温室对土壤的要求比较高，这算是制约狄克的一个重要因素，还有就是温室需要较高的温度，光是煤炉供暖肯定是不行的，煤炉距离河谷太遥远了，就算管道气密性很高，当水蒸气传导至河谷区域时，也凉得差不多了。

最好的办法是就近建造供暖设备。

蒸汽枢纽是肯定要建的，只是可惜蒸汽枢纽的供暖效果没法叠加，而以现在的热量辐射情况来看，距离满足植物快速生长的温度需求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非常考验狄克的思维了。

他当然可以就近建造类似于煤炉的大型供暖建筑，但这种做法又会带来其他问题，比如燃料运输、温度把控等等。

“可惜煤炉没法控制温度，这对温室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狄克叹了口气。

煤炉建造简单，而且不需要太多建筑材料，是比较经济的做法，但再经济只要没法满足硬性要求，建了也是白建。

“算来算去，估计得建造第二个能量塔了……”

狄克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建造两个能量塔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能量塔相比煤炉那可要强太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能量塔能进行温度调节。

比如想要把某个热量辐射范围内的温度提高到0c需要启用多少能耗、提高到20c需要多少能耗等等。

这些只要针对能量塔自身进行调节即可，非常方便。

其次就是能量塔的抗风险性能很高，这种大部分零部件由高强度合金铸造的钢铁之塔几乎不可能被寒潮、暴风雪损坏，更不可能被摧毁，相当于帮狄克解决了后顾之忧。

基于以上两个因素，看上去似乎没有比能量塔更好的选择了，但狄克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难题——

目前他连一座能量塔都能建成、甚至尚未动工，哪来的底气建第二座呢？

技术什么的就不说了，研究减时券足够的话，突破技术限制对狄克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建造能量塔的核心并不在技术问题上，而在材料和劳动力上。

如此庞大的建筑物，且建造它的材料还得是特殊金属合金，要准备好这一切需要海量的高品质钢铁，换句话说，目前炼铁厂的数量和等级远远不够达到这个标准。

完成上述工作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将是狄克面临的最大挑战。

炼铁厂、煤矿厂、伐木厂需要人，施工现场也需要人，还有零件加工厂，所有地方都缺人。

按照亚历山大的初步评估，启动能量塔建造工程至少需要保证800人以上的劳动力能随时调用，这还是不考虑外部因素的情况下，倘若把寒潮等自然灾害也考虑进来，安全阈值恐怕还要往上提个100~200人。

而纽约目前1000来号人中，除去必须保证的工作场合用人、无法干重体力活的残疾人、老人、女人、孩子，狄克真正能用的青壮劳动力只有700人不到。

所以要满足最低开工标准，必须得等到伦敦送来的人到齐才行。

狄克之前倒是请求伦敦为他提供300名技术熟练的工人、100名工程师、20名工农业相关的专家，但他们到底送来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哪怕他们如约完成，也堪堪满足一个能量塔开工的最低劳动力需求，想同时建两个，根本没有可能。

那能不能一个一个建呢？

理论上没毛病，可实际情况未必那么顺利。

这是因为建造能量塔太耗时间了，动辄几个月，途中遇到各种意外的可能性很高。

思来想去，狄克也没法拿出一个全面可靠的方案，只能选择暂时搁置。

中级温室在外部气温高于-60c的情况下其实不需要太过强大的供暖设备，中级蒸汽枢纽就够了，但狄克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比现在更糟糕的环境，按理说发生这种事的可行性很大，要知道明年就是神谕中预言的“凛冬纪元”元年了，要说什么都不发生狄克肯定不信。

他只期盼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

……

【寒潮结束，本轮寒潮共计死亡52人（包含因各种原因死亡的死者），死亡率约为4%，根据评估，该结果为85（满分100），你获得了荣誉执政官的称号（联邦公民对你的支持度上限+10%、信仰值+6）；民众对纽约的未来充满希望，希望值+20%、不满值-10%】

【你保障了医疗系统在大部分时间中正常运行，病人对此感激不尽，信仰值+4】

【你的专制、强硬和冷酷让一些人对你不满度增加，不满值+10%、支持度-10%】

【联邦各区的领导层因为你的政策而憎恨你，行政效率-15%、贪污指数+10】

【气温正在回暖……】

……

【气温已回升至-40c以上，除难民区外，所有居民区室内温度均已达到适宜水平，希望值暴涨20%】

……

【气温持续上涨，当前室外温度已涨破-20c，纽约所有居民区均已恢复适宜室内温度，希望值暴涨20%、不满值暴跌20%】

【医疗站、伐木厂、煤矿厂、炼铁厂、研究所、食堂等民生建筑和工作场所均已恢复至最高运行效率】

【根据评估，医疗站的整体建筑受损程度为14%、伐木厂为36%、煤矿厂为33%、炼铁厂为20%、研究所为27%、食堂为12%、中央联邦居民区为15%、难民区为44%】

【修补以上建筑需要当前木材库存的460%、煤炭库存的685%、钢铁库存的258%】

【考虑到当前温度已经恢复至正常水平，是否关闭蒸汽枢纽（完全关闭也不影响辐射区内的建筑物正常运转）？】

能节省能源狄克当然不放过。

“立即关闭！”

随着他一声令下，确保诸多建筑在寒潮中运行的蒸汽枢纽一个接着一个关闭。

这些供暖建筑停止运行后，模拟器现实的资源面板上，关于煤炭的消耗速度骤然暴跌，距离高峰值大约跌没了60%。

【你可以查看下一个周期（21天）的天气预报数据，是否立即查看？】

这个狄克就更不需要犹豫了：“立即查看！”

【你已花费100生存点，获得接下来三周内的详细天气数据（包括温度数据、气候数据等）】

他马不停蹄地点开刚出炉的天气预报。

上面显示，接下来的三周温度适宜，最高气温居然摸到了-10c以内！

而且最低气温也没超过-25c，这绝对是狄克自进入极地以来遇到的最“温暖”的一个月！

“太爽了！”

他兴奋不已。

“三周！整整三周‘恒纪元’！足够让我完成很多事情了！”

狄克给这种比较温暖的时间段冠以“恒纪元”之名，而与之相反的自然就是“乱纪元”了，与《三体》中原本关于恒纪元和乱纪元的设定比较接近。

在类似寒潮这样的乱纪元，想要做事是很困难的，且生存条件非常恶劣，狄克必须小心再小心。

但在恒纪元里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狄克赶紧把凯文等联席会议委员叫来开紧急会议，商讨下一步日程安排。

……

半小时后，所有委员全部到齐。

狄克开门见山道：“想必诸位都看到了吧？寒潮结束了，并且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接下来的三周时间内纽约将迎来史无前例的‘恒纪元’！”

“太好了！”

尼克十分激动。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您是不知道，昨晚联邦各区指挥官向我反应他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倘若寒潮持续下去，恐怕会出大麻烦！”

“解决食物问题确实刻不容缓，两个食物获取点根本不够维持1000人口的定居点。”

“不是说‘郁金香号’和‘抹香鲸号’快来了吗？它们应该带了不少补给过来吧？”

“这正是我把你们找来的主要原因。”

狄克环顾四周，表情认真，“从伦敦发送的信息内容来看，两艘远洋舰预计将在本周抵达纽约，船上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补给物资，还有我要求送来的工人、工程师和科学家，另外，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定还给我们带了一些清单上列举的特殊材料。”

“但这个我也没法保证，纽约和伦敦的关系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这句话一下子把情绪激动的委员们干沉默了。

确实，如果不是狄克提醒，他们根本没考虑这一层面。

如今纽约和伦敦不能说是貌合神离，也只能说是形同路人，双方的关系完全建立在蒸汽核心这一纽带上，如果没有蒸汽核心，估计早就闹掰了。

伦敦针对狄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室看他不爽，贵族们也厌恶他，真正支持他的人少之又少。

诚然，夏琳在不列颠和法兰西都有巨大的影响力，那些她曾经的政敌和仇人在关键时候也得卖夏琳面子，但狄克不同，他们把对夏琳的恨意完全转移在狄克身上，对狄克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您在担心核心一事被伦敦知晓？”

凯文问道。

“是的，这是我们的核心机密，也是我们的底牌，绝不能让伦敦人知道！”

狄克现在已经光明正大地称呼对方为“伦敦人”，丝毫不顾纽约公民中有一大半人都曾拥有伦敦的市民身份。

反正早晚是要切割了，越早谈人们就越能提前适应独立之后的环境。

“可那些官员总要进来吧？”安娜不解，“我们有那么多经过蒸汽核心改装升级的建筑，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是啊！您不会以为那些官员对核心一无所知吧？如果您还有这个想法，我劝您得做好准备，据我所知，审查队伍中有一支专门致力于研究核心的专家小组，他们经常接触那玩意，熟得不能再熟了，您是不可能糊弄过去的。”

爱丽丝的话让后面想要以此为探讨论点的人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