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见面礼
曹老夫人温声道：“初晗丫头昨夜睡的如何，你初来国公府，一切可还习惯？吃的用的有哪里不顺你心的只管告诉你婆婆！国公府虽规矩森严，但吃穿用度堪比京都中的贵人，你若有什么相中的不必客气，只管开口就是！”
“这话不错！”裴夫人笑着奉承，“老夫人最是体谅咱们这些年轻的媳妇儿，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可这咱们先用。老太太最疼乐儿，如今得了这仙女儿似的孙媳妇想必定会爱若珍宝！还不是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
“初晗丫头抹不开面，我这做婶子的就先替侄媳妇谢谢老太太了！”
“老四家的一张巧嘴，惯会调理人，当真该打！”老太太笑着数落起裴氏来，“妯娌几个里就属她会说话，偏编排这些个话来挤兑我这老婆子。难道我只疼孙媳妇，就不疼儿媳妇了？！那从滇国来的红宝石手钏还不是戴在你的手上，你倒反过来说我的不是！”
“媳妇儿当然知道母亲疼我！可侄媳妇这般明艳，老太太还不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咱们不过是心有不平，提前在母亲面前撒个娇罢了！”
裴氏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走到孟初晗面前，拉着她的手温和道：“大嫂嫂好福气，儿媳妇这般温柔可人！可惜我是个没福的，我那混账小子若日后能娶上个这般模样的，便是到了阎王殿我也不喊冤！”
说着便将手上那鲜红如血的红宝石手钏套在孟初晗腕子上。
余夫人这才笑眯眯的介绍，“这是你四婶婶！”
孟初晗娇羞的叫了声四婶，便推辞道：“婶婶这礼物太贵重，初晗不敢收……”
“长者赐、不可辞！”裴氏拍了拍孟初晗的手，温声道：“我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都是老太太的恩典！我也算是借花献佛，拿着吧，你担得起！”
孟初晗俯身温婉的道了谢。
余夫人又指了指陈氏和李氏，朝孟初晗道：“这是你二婶婶、三婶婶！”
孟初晗见了礼，陈氏和李氏不咸不淡的赞了两句后便叫人拿上礼物：陈氏是一只玉镯，李氏给的却是一只名贵的禁步——禁步上端由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其上由宝石雕琢的梅花瓣，梅花的枝丫由纯金铸造，其下坠翠玉打磨成的圆润玉珠，步履移动间玉石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叫人赏心悦目。
这般精巧的东西想必价值连城。
老夫人笑道：“难为你倒肯将它拿出来送人！”
李氏得意的昂起了头，“乐阳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也是咱们国公府最有出息的孩子。媳妇儿就是再抠门也不敢在孩子们的贺礼上减省，当然是有什么好的就送什么好的！总不能将老太太的东西转送于人，这不是招人笑话吗！”
她走到孟初晗身旁，伸手抚了颈间那串项链，状似无意道：“侄媳妇儿这项链好精巧，可是从孟家带来的嫁妆？这东西的工艺像是出自西域，上面的宝石也是稀罕物，若我没记错西域的锡兰国好像盛产这种宝石……”
陈氏一哂，“三弟妹也忒市侩，再值钱也不过是串项链，也值得你这般刨根问底儿？又是工艺又是宝石产地的细问，也不怕惹孩子不快？！”
她指着李氏朝孟初晗调笑，“她家原是皇商，是做珠宝生意起家的，这是向咱们卖弄学识、兑在咱们不识货呢！侄媳妇儿不必理她！”
李氏最恨别人提她出身商贾，偏陈氏次次往她伤口上撒盐，事后还装傻充愣的说自己是无心的。
若放在平日里自己断断不会与她善罢甘休，可如今老太太在上，她只得陪着笑将不快遮掩过去，却暗自记下了这个仇。
老夫人朝着孟初晗招了招手，“初晗丫头，到我跟前来！”
孟初晗顺从的来到老夫人跟前，任由那一双充满审视的锐利眼光将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见她面色恭谨无一丝怯懦，老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到底是宗亲出身，果真端庄淑雅！”
她伸手从头上拿下一只步摇，孟初晗见状忙俯身跪倒。
老太太将之插进了少女的发髻，随口道：“这是我嫁入曹家时先皇御赐之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这东西传了几辈子了，原本不过只是金步摇，可每一代曹家大妇都会在其上镶嵌上自己最喜欢的宝石，久而久之这东西就变得越来越沉。”
老夫人说着眼中精光一闪，手一颤，孟初晗便觉头皮一痛，暗自咬紧了牙关！
身前跪着的少女微微一颤，老夫人满意的笑了，“我老了，手上也没个准头，可是弄疼你了？”
孟初晗摇了摇头。
老夫人这才垂下手，好奇道：“你觉得重吗？”
孟初晗轻轻抬起头，恭敬道：“是有几分重量！”
“想要富贵无极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这只金步摇，只有担得起它的人能才能受万人敬仰，否则不仅名誉扫地，只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初晗丫头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这是在借机敲打自己！
孟初晗恭顺的点了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孙媳山野出身、皮糙肉厚，想来担得起此等重物！”
“老夫人还是最疼孙媳妇儿！连这般贵重的东西
都送了初晗丫头，可叫我们眼红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说起孙媳妇儿，舞儿媳妇儿怎么没来？”
余夫人道：“长辈们都在，我是怕她不自在！”
实则是嫌秦日湘木讷碍眼。
老夫人岂有不知的道理，便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你去遣人将她叫来！”
陈氏道：“不知大嫂嫂送的什么？”
余夫人送的礼就有意思了，居然是一座庄园，名为墨石山庄。
裴夫人闻言略带讶异，“大嫂子竟连那个庄子也舍得给？！”
余夫人笑道：“不过是个有温泉的庄子，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身子弱，闲暇时常去泡上一泡，日后定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孟初晗满脸黑线：余夫人果然惦记着这桩事。
眼见众人的礼物都送完了，赵姨妈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准备了一副金镯子，原本以为够用。待看了国公府众夫人送上的价值连城的礼物，再看看孟初晗珠翠满头、穿金戴金的气势，自己手中那一对成色普通的镯子就显得寒酸了！
都怪自己刚刚将话说的太满，现在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