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怒而为何？
狛村左阵听了，低头望向自己的斩魄刀。
“天谴”正以浅打的形式，归于鞘中，挂在腰侧。
皱眉想了想，狛村问道：
“您是想告诉我，‘天谴’的名字不代表我的命运，而是我应该去执掌的东西？”
牙密赞许地点点头，道：
“狛村，我与你相处时间同样不长，但我很喜欢你、欣赏你，你评价我的那句话，同样送给你。”
“你是个仁义之士。”
“被他人疏远、遭受白眼与谩骂，活在芥蒂之中，自然会产生愤怒。”
“可你没有将怒火向这些人泼洒，而是理解了他们，将愤怒藏在心中，换成了责罚自己的方式，去不断内耗。”
“你的‘黑绳天谴明王’，明明是该起保护作用的盔甲，却反将伤害都体现在你的身上。”
“还生的那么高大，生怕当不成活靶子。”
“我想，你将愤怒引进心底、整天内耗，便是‘黑绳天谴明王’的能力如此矛盾的症结所在吧。”
狛村左阵地下了头，陷入思考当中。
牙密笑了笑，也不再言语，转过头去，观察起无边的白色沙漠，以及黑夜上的一轮皎月。
良久，牙密听到狛村左阵长叹一口气，便回过身去，问道：
“有感悟了？”
“或许吧，总觉得想明白很多事，但也冒出了很多不明白的事……”
狛村左阵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着。
“那便是在悟了，这是好事。”
牙密抚摸着厚重的书本，笑道：
“该给你讲第二点了。”
他收起笑容，一下子变得虔诚。
狛村左阵知道，牙密这是要转述“她”的话语。
“二是，怒而为何。”
“怒而为何？”
狛村左阵重复，带上了疑问的语气。
“这和刚刚的‘为何而怒’有什么区别？”
牙密笑着解释，丝毫没有不耐烦：
“区别可大了。”
“为何而怒，是要你清楚，自己愤怒的原因。”
“怒而为何，则是你成功掌控了自己的愤怒之后，有目的性地将他释放出来的境界。”
“在这一阶段，你需要想清楚，你的愤怒是为了什么？”
“按我的理解，‘天谴’可是代表了了不得的愤怒。”
“想要掌握住这样的愤怒，对于狛村你的觉悟，可是有着很高的要求啊。”
为何而怒？
又怒而为何？
狛村左阵陷入沉思。
与碎蜂的境况类似，眼前的牙密如果想要谋害狛村，早就动手了。
于是，想不明白的狛村左阵，将斩魄刀拿出，盘膝坐下，干脆直接入定、进入刀禅的状态。
牙密也不再多说，在一旁翻看起手中的书本，默默诵念。
又是许久，仿佛不知何处爆发的战斗，都已结束。
狛村左阵睁开了眼睛。
牙密欣慰望过来，只听狛村说道：
“我……似乎有所明悟。”
他站起身来，拔出斩魄刀，第一次不是怒音，而是心平气和呼唤：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幽紫色的灵压蓬勃涌出，之中浮现出巨大的黑甲武士。
在狛村左阵的操纵下，黑甲武士伏下身子，将一只手甲伸出，放在了二人面前。
“牙密先生，劳驾，请您试着攻击一下‘明王’的臂甲。”
牙密点点头，收起书本，拔出佩刀，抬手就是一刀。
“嘭嚓——”
黑甲武士的手甲上，崩裂出一道划痕。
牙密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看向狛村左阵。
狛村左阵抬起对应手甲部分的右手，看去。
只见他的橘色长毛掉落，露出一道同样形状的斩痕。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深入皮下，也没有血液溢出。
“恭喜，狛村。”
牙密收刀入鞘，鼓起掌来：
“黑甲武士的伤害，反应在你身上，只剩十之一二的程度。”
“你好像没那么内耗了。”
“假以时日，我相信你能完全掌控住‘天谴’。”
狛村左阵感受着手臂上的伤害，说道：
“这都多亏了牙密先生，以及您那位救主的指点。”
听到狛村提及自己信奉之人，牙密立刻以手抚胸。
狛村继续说道：
“牙密先生，这个请求很没礼貌，但是……”
他提高音调：
“请您与我一战！！”
牙密挑起眉毛，有些惊讶道：
“你还是想要离开？”
他之前所说，狛村左阵要么掌握了“愤怒”，要么就是击败牙密，否则不允许离开。
如今，狛村左阵只是初步掌握了“愤怒”，那这挑战的提出，自然是想通过挑战牙密的方式，击败牙密而离去。
“没错，我的同伴还在等着我，”
“如今看来，虚圈比我们所预料的还要危险，那我就更不能置同伴的安危于不顾！”
狛村左阵把斩魄刀一横，“明王”也照着他的动作，巨大的斩刀掀起一阵大风，扬起飞沙。
“牙密先生，请接受狛村左阵的挑战！”
“哪怕概率渺茫，我也不能坐视同伴陷入危机！！”
说道最后，狛村左阵已经是带上了怒号！
牙密听了，露出笑容，轻轻自言自语道：
“真是不错，这不就明白了‘怒而为何’了吗？”
随即，他拔出佩刀，又将书本拿在左手，郑重回复道：
“狛村，我已知晓你的决意！”
“我，十王虚之第十王座——牙密·里亚尔戈！”
“接受你的挑战！”
“大发雷霆吧，愤兽！！！”
赤红的灵压猛烈爆发，气势之盛，让“黑绳天谴明王”都不得不退后两三步。
“这、这是！！”
狛村左阵瞪大了双眼。
……………………
“护庭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碎蜂！”
“名号的话，唔……”
碎蜂在心中默念：
“七代刳屋敷、八代痣城、九代五助、十代鬼严城……”
心中数清楚了，她大声说道：
“我乃第十一代剑八，蜂剑八！！”
远处，半人马骑士点了点头，抬手将自己的面甲合上：
“碎蜂，让我们开始吧。”
她抽出插在沙地上的骑枪，夹在腋下，开始小跑冲刺。
碎蜂沉下心神，左手推刀出鞘，右手手指渐渐握紧小太刀的刀柄。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居合……”
碎蜂猛地拔出“雀蜂”，炸裂的电弧勾连住涌动的风属性鬼道灵压，瞬间进入【瞬閧·风雷战法】模式！
“斩——”
一道电光闪过，碎蜂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瞬间冲过百米的距离，直杀妮露而去！
“铛！！——”
生硬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
“什么？！”
“什么？！”
碎蜂和妮露，两道吃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妮露的冲锋被打断，但用盾牌挡下了碎蜂的瞬斩。
她吃惊的是，自己的盾牌正面已经电弧闪烁，留下了一道被切透的开口。
而碎蜂，则是惊奇地发现：
【瞬閧】的循环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