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秘辛
“我很确定，这是大人您的力量……”
史塔克起身后，便看到了原地等待的假面碎蜂。
他将胸口的衣服扯开，露出短枪造成的伤口：
“这就是证据！”
“在整个虚圈，除了您，无人能对我产生上位压制。”
“唯有一人能够让我连‘超速再生’都用不出来——”
他失去了原有的风度，仿佛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假面碎蜂只是抬起手：
“史塔克，安静。”
“……”
史塔克张大嘴巴，无法再出声。
“我先把拜勒岗唤醒。”
说罢，她抬手又凝聚出一杆骨白色短投枪，与之前如出一辙，后面拖曳着透明的丝线。
朝着黑色沙尘暴的方向，假面碎蜂将短投枪向中心随手一掷。
“呼————”
强烈的风压，瞬间将混杂沙尘的黑色灵压，破开一个半径十几米的通路。
短枪从中心处，戴着王冠的黑色骷髅胸口穿过。
假面碎蜂扯住丝线，往后一拉。
骷髅便被短枪带着，飞了一阵，扯回了史塔克和假面碎蜂的面前。
“嘭！”
丝线上，又有灵压的光芒传出，向黑色骷髅传输。
肉眼可见地，拜勒岗全身漆黑的骸骨，颜色慢慢变淡，恢复到黄白色。
“啊……我这是？”
拜勒岗维持着髑髅大帝的形态，双手将身体撑起。
头骨转了转，眼部两颗黑洞洞的窟窿，将面前的景象收入眼底。
骷髅自嘲一笑，说道：
“原来都到这个时间了。”
“见过陛下。”
他向假面碎蜂的方向低下头颅，行跪拜礼。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史塔克，语气有些感慨：
“也是很久没见了，史塔克。”
“想必你这段日子，过得应该很辛苦。”
“治理一个虚的王国，平衡各位王虚，可是个苦差事。”
史塔克瞪大双眼，目光中有着震惊和迷茫。
“哦，抱歉，忘了给你禁言了。”
假面碎蜂将手一挥，解开了禁制。
“唔！陛下，还有拜勒岗，这是怎么一回事？！”
史塔克能够开口说话了，马上开口质问：
“为什么陛下您要离开王座，抛弃我们而去？”
“为什么拜勒岗你要偷走王冠，自行戴上？”
“还有你们这仿佛知晓一切的语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他的脑子里挤满了疑惑，问题越问越多，整个人也变得歇斯底里。
碎蜂身上的力量毫无疑问，就是虚圈的救主，曾经的虚王之王，为十王虚填补上空洞的伟大存在！
但她却在某一天，扯下王冠，撕破空间遁去！
而拜勒岗，这位事实上的虚圈执政官，坐镇虚夜宫的髑髅大帝。
他能将虚的王国治理数百年，兢兢业业，最终却抛下挚友与子民，窃取王冠，成了沙漠中毫无神智的行尸走肉！
史塔克不得不捡起这份职责，哪怕自己并不擅长，但还是苦心孤诣支撑着虚圈发展到现在。
可如今，眼前的两人，却是仿佛知晓什么秘密，瞒着自己做谋划？！
这叫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的恨意从眼神中溢出，更多地冲向假面碎蜂而去：
“曾经，我是您最忠诚的战士，也是您第一个点化的大虚！！”
“为什么，不愿意信任我，不愿意让我参与呢？！”
“哪怕……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听完史塔克愤怒的咆哮与质问，假面碎蜂却是无奈一笑：
“史塔克，我并没有在谋划什么，我当初离开，也是身不由己。”
“至于原因……抱歉，我无法告诉你。”
“我只能说，现如今的发展，已不是你、我或是拜勒岗能够预料的了。”
“但我们依旧，走在最有希望的时间线上。”
“至于拜勒岗……”
“我来说明吧，陛下。”
骷髅站起身来，身形单薄又不堪一击，仿佛风烛残年的老者。
他出言接过假面碎蜂的话头，向史塔克说道：
“我也没有谋划什么，当初我和你一样迷茫无助。”
“直到……我戴上了王冠。”
他伸出白骨指节，敲了敲头上的王冠：
“最开始，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实力提升，去更好地维护虚圈的外部结界。”
“我们都知道，陛下和我们本质无二，均属于瓦史托德大虚。”
“之所以更上一层，便是自沙漠的最深处，找到了这一顶王冠。”
“戴上它，我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抱歉史塔克，我不能告诉你。”
“我也根据知晓的信息，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就像陛下做的那样。”
拜勒岗向假面碎蜂致意，碎蜂点了点头，目光有着怜悯。
“等一下，我不明白？”
“王冠有什么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拜勒岗摇了摇头，道：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史塔克。”
“陛下说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们没有在说谜语，这需要你去选择。”
虽然拜勒岗只是个骷髅，但史塔克能感受到他释然地笑了起来：
“多亏陛下的选择，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史塔克，我死之后，你可以选择戴上或是不戴。”
“无论选哪个，都一样的，结局殊途同归。”
拜勒岗说完，看向碎蜂：
“陛下，我的使命完成了。”
戴着假面的碎蜂摇摇头：
“那是你的选择——无论如何，感谢你，拜勒岗。”
拜勒岗点点头，向两人说道：
“再见了，史塔克，这么多年共事，我很高兴。”
“陛下，请动手吧。”
他扯开破旧的袍子，露出胸口的骸骨：
“将我杀死，锚定住这一条——唯一给予虚希望的时间线！”
史塔克依然难以理解：
“什么？为什么拜勒岗必须去死？”
“他现如今恢复了神智，不该回来继续维护我们的王国吗？”
戴着假面的碎蜂说道：
“我撤去这一道灵压，拜勒岗就会又恢复为那个行尸走肉的形态。”
“而我的灵压也撑不了多久。”
她抬起头，说道：
“拜勒岗，我已经死去，不该做出这种决定世界走向的选择。”
“我需要和‘自己’谈谈。”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