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苦茶论
很快，碎蜂便来到了一番队，通过雀部长次郎，见到了山本。
此刻，山本老头同样烧了一壶茶，正在景致极佳的二楼饮茶。
碎蜂入座后，一个朴素的烧制陶瓷茶杯，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尝尝。”
山本老头言简意赅，给碎蜂倒上深褐色的茶水。
挑了挑眉毛，碎蜂轻轻用指尖扣响桌面。
“出去我就可以到处说，就连山老头也得给我倒茶。”
想想都有面子！
当然，碎蜂也只是想想。
用aa想都知道，这样出去讲，一开始会超有面子！
追悼会、不，应该说是魂葬，也会非常有里子。
碎蜂是二等灵威，妥妥下地狱的货。
想来，自己的魂葬，山本一定给自己办得风风光光！
搞不好要用流刃若火亲自给自己点火呢！
真是又有面子又有里子~
没办法，不知为何，在山本面前，碎蜂总有按捺不住的作死冲动。
当然，尽管脑子里奇怪的作死想法一套接一套。
碎蜂还是乖巧地啜吸一口热茶，砸吧着小嘴慢慢品尝。
她的面目不自觉的一皱，但还是坚强地忍耐了下来。
极苦！
“苦吗？”
山本泰然自若，一手撑膝、另一只单手捏起茶杯，牛饮而尽。
“还行。”
碎蜂砸吧砸吧嘴，硬着头皮又喝了三分之一。
麻了个巴子的，比起浮竹十四郎那甘甜的玉露茶【羽衣】。
山本这个苦茶，直追k家的黑咖啡！
不仅仅是苦味翻三倍，还指难喝程度翻五倍。
茶叶上了品质，多少会带点苦尽甘来的回甘与生津。
而山本深褐色的苦茶，苦后更苦，而且舌底生涩，让人难以产生解渴之感。
如此便产生了恶性循环：
越喝越苦、越苦越渴、越渴越喝——
碎蜂终于还是吐了吐舌头、放下了茶杯。
她宁可忍受干渴感，也不想再吃苦了。
这时，另一杯温热白开放在了碎蜂面前的案桌上。
碎蜂抬头，发现是自己的老师——雀部长次郎。
他给自己装上了假肢，此刻正用酷炫的机巧构装手臂，推了推碎蜂送给他的单片眼镜。
“关键时刻还是雀部老师疼学生呀！”
露出感激的笑脸，碎蜂举起杯子“吨吨吨”一饮而尽。
浓烈的甘甜感终于袭来，碎蜂第一次感觉白开水如此美味！
山本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苦茶，独自啜饮。
“咳、咳咳！”
碎蜂喝的有些快了，稍稍呛到自己。
见山本始终面无表情，她不禁问道：
“老爷子，这么苦的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碎蜂朴素的想：
堂堂瀞灵庭一号人物，喝的茶却这么难喝，一定十分珍贵、有特殊的功效。
果然，山本点了点头，说道：
“有。”
“它特别苦。”
碎蜂：……
见她欲言又止，山本又接着说：
“另外呢……”
碎蜂暗道一声果然！
堂堂瀞灵庭一号人物，喝这么苦的茶，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功效！
山本沉吟几秒，说道：
“它很难喝。”
碎蜂：？
她不由自主深呼吸了一口，压下额头跳起的青筋。
碎蜂心中想道：
莫非我平日里飞扬跋扈、总在老头秃头上动土，他今天敲打我呢？
这时，山本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又屏退了一旁的雀部，神秘地冲碎蜂招招手。
来了！
碎蜂精神一震！
这破茶喝踏马二十分钟了，果然有踏马的小秘密！！
碎蜂连忙两步上前，洗耳恭听。
山本的眯眯眼睁开少许，用手挡住嘴巴，凑近说道：
“……这茶叶啊，可不得了！”
“嗯嗯！”
“采购价比市面上最便宜的‘满天星’，还要便宜一半！”
“嗯嗯！嗯？”
“凭着这份茶叶，我每年省出不少钱，能好好喝两顿小酒——”
“……？？”
碎蜂退回原先的位置，满脸“你踏马在逗我”的表情。
山本见状，终于畅怀大笑起来：
“你呀，就是太在乎事物背后隐藏的东西了~”
“总想着解读，总认为有什么内情。”
“实际上，我老头子、只是想多喝两顿小酒罢了~”
摆了碎蜂一道，让山本心情舒畅。
碎蜂离开后，他想了好久，又私下问了好几个人，才想出这一招对付碎蜂。
不然，平日里、碎蜂总是山本秃头上动土。
搞得山本这几年老在发火，血压都高了不少。
如今扳回一城，老登开心不已。
笑罢，见碎蜂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山本说道：
“不过呢，这苦茶倒确实有深意，不过没有你想得那么神秘。”
“我饮此茶，虽不能品茶，但却可以借茶品一品自己的人生。”
难得开怀，山老头露出些许回忆的神情，自顾自说起来：
“……说来，我是不适合当这个总队长的。”
“我曾经只会杀人。”
“老实说，现在也差不太多。”
“瀞灵庭初建立前，我过得很快活！”
“我会杀人，我也喜欢杀人。”
“我杀了几千年，也杀了几千万、上亿。”
“但总是杀，也不是个办法。”
“尸魂界（soul society），终究需要魂魄来组成这个【灵魂的社会】。”
沉吟良久，山本又回过神来，说道：
“不让杀，终究是难受的。”
“为了将一身杀人的本事传承下去——”
“后来，我创立了【元字塾】。”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兴趣从‘杀人’，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转变为了‘守护’。”
老头摇了摇头，自嘲道：
“但之前也说了，我只擅长杀人。”
“‘守护’这件事情，我不擅长，做起来远远难于杀人。”
“所以……”
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向碎蜂扬了扬：
“我的总队长生涯，就如同饮这苦茶。”
“越喝越苦、越苦越渴、越渴越喝、越喝越苦——”
“但几千年来，我已习惯，能面不改色地咽下肚中。”
山本的眼睛睁开，眼神中射场两道凌厉的视线：
“碎蜂。”
“十一番队队长，瀞灵庭战斗之担纲——”
“如若换你来当这个总队长……”
“你饮的茶，是否会口齿生津、苦尽甘来？”
强大的气场笼罩着碎蜂。
那是几千年的血煞与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