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异于常人
明明在这里自己生存快千年了，怎么还是没能适应这里的情况呢？
“可是，师尊，如果天道真的存在，那这世间怎会存在是非恩怨？”夜离觉得神尊一定是说来唬人的。
澹墨神尊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以为之前那些上神如何陨灭？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和原因，最终的结果也只有天道可以决定。”
“也许，他们刚好到了那样的时候，然后才会随着神魔大战陨灭呢？”夜离始终无法相信，瘪了瘪嘴。
“你啊，虽然我也很遗憾那些上神突然陨灭，但是，不得不承认天道自古长存，这一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而且那些上神本就是应劫而生，自当应劫而去……另外，什么叫刚好到了那样的时候？”
“师尊，我的意思是，这世间旦夕祸福，本就是有因有果，谁也无法阻止……所以，意外来临，谁也无法避免，不然您怎么留了下来。”
夜离笑呵呵地和神尊开着玩笑。
澹墨神尊懒得搭理她:“天道长存，和我们这些上神一样，都是应运而生，就拿那些神木来说，如何存在，又通往何方，你能说清楚？只不过天道从不会现于人世，所有的警戒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而存在，比如桑来的天机镜，昆仑墟的昆仑镜等等，所占卜出来的都是天道给出来的旨意，是日后会发生的事。”
夜离面上依然笑着，但心里却在想，这天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真像神尊说的这般玄乎，为什么无人反抗？还是说反抗都是没有用的？
但是，如果不存在，神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他不像是会胡说八道的人啊！
所以，她认为天道一定有人见过，只不过神尊他们这些上神不知道罢了。
不过，在她心里也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她来这里岂不是也有它的手笔？还是说这个世间的规则已经打破，需要人恢复正常？
“好了，师尊你神神叨叨了半天。也没说明我体内那些灵气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小徒弟难得发小孩子脾气，神尊认真探了探，随后郑重说道:“刚才已经提过，你体内灵气众多，这些灵力在你体内四处乱窜，但是你本身却又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只可能是有一股灵力压迫着所有妄图窥探你灵力的人，或者你体能的灵力相互消融。”
“这是好，还是不好？”夜离苦着脸。
“现在还无法确定。”
“可是师尊，你这表情让我突然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还不至于这般严重，只是你现在身上禁制太多，那些灵力一时半会无法突破，长此以往，就只能在你体内四窜，如果找不到应对方法，说不定将来你真的会出事。”
夜离这些日子修炼，并无其他异样，只觉得内心越来越轻盈，所以听神尊如此说，不免有些难以置信。
她摇了摇头:“师尊，近来我有种灵力即将突破的感觉，并无任何不适。”
“你且运行两种灵力看看。”澹墨神尊微微皱眉。
夜离依言，微微抬手，自然而然使出两股不同的灵力，混沌之力和生命之力，相互交杂，却分外和谐。
神尊闭着眼，也驱动体内灵力，细细探查。
片刻之后，他忽然皱眉道:“不用故意收着，你就算身上有禁制，这些灵力太过高强，也不可能伤害到我，只是这些灵力于你现在而言，多少有些无法承受。”
“哦。”夜离确实有意控制着体内灵力的强弱，故意操纵着它们的速度，但此时听师尊一说，心想也对，就自己这小身板，灵力再多，也不可能伤到上神，如果自己真有意收着，师尊确实也很难检查到真正的症状。
这样想着，她干脆闭上眸子，体内的灵力不断释放。
“天地之能，以我为尊……”
随着咒语念起，体内的灵力仿佛得到了指令，不断跳跃着，欢快在她周身缓缓流动，在空气中四散开来，以至于周身的环境都起了变化。
随着一声闷响在四周响了起来。
澹墨神尊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在小女娃身上探查的时候被一股浑厚的灵力一震，他没有做好准备，硬生生的就被这股强悍的灵力震开。
纵然他早到了上神巅峰境界，却仍觉得受到了不小的波动。
而另一边，夜离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快速睁开眸子，才发现神尊面色苍白，一惊之下，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澹墨
神尊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自己调整了气息，摸了摸掌心。
此时，再看向小女娃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喃喃自语:“从她体内的情况来看，明明修行不过千年，这股灵力怎就这般强悍了？你如果再继续修炼下去，无法突破瓶颈的话，你恐怕都活不过明年。”
听到神尊说出这般严重的话，夜离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堂堂澹墨神尊会被她体内的灵力波及到。
但，在自身灵力受到波动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情况，而是关心徒弟将来的情形。
想到这一点，就算是一抹异世之魂，不轻易和其他人打交道的夜离，心头也是一片复杂，不知该如何形容。
有脚步声传来，两道影子快速走了进来。
夜离很熟悉这两个人的脚步声，所以没有怎么理会，只是给神尊倒了杯茶。
“你们……刚才在比试？”
就算在这种时候，清宵依然忍不住打趣道，他看了一眼夜离，见她似乎比几百年前更加清艳卓绝，略停了一会儿，看向澹墨神尊:“师尊，这些年你莫不是将看家本领都交给小师妹了？”
然后，又看了一眼暮天，调侃道:“老二，得亏你还担心师尊藏私，现在看到了吧，我们顶多算是打杂了，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徒弟。你还相信师尊的能力，不过，当初在若木之心，这小女娃那惊世骇俗之能，想来比起师尊也不差几分吧。”
暮天在这些师兄弟中，资质算是不错的，如今已到了帝君巅峰，比起大师兄，他算是成就比较高的，又是在四海八荒，论起名气，也比清宵要大许多，谁让清宵这位大弟子只知炼丹，对于修炼的事多有懈怠。
虽然自己有些大意，但被自己徒弟这样一说，澹墨神尊多少有些不自在，再加上担心夜离的情况，脸色不由得格外复杂起来。
“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胡说八道什么？我如何教徒弟你有意见？何况你不就成天窝在你那炼丹房里，懂什么？要知道她虽然比你小很多，而且天资聪慧，灵力也很强，恐怕你再吃几百瓶仙丹，也不一定能达到她的层次。”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她身有多种灵力，只要突破禁制，日后必然会有大作为。
或许，她会成为唯一对抗天道的人选之一。
夜离为难地看了一眼暮天，却一眼盯上了他脸上面无表情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清宵黑着一张脸，好一会儿不情不愿的出声:“师尊，我自然不会质疑你对师妹的教学，只是我很好奇，当初为什么不亲自教我们？现在反而教她，就算她确实是天资聪慧，但毕竟是个小女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该如何面对？”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她体内这些灵力都是她自己修炼的，可神尊到底年长不少，不可能看不出来，既然如此，那自然应该提醒一二
夜离为难的看了一眼澹墨神尊，却一眼注意到他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金色亮光。
神尊缓缓开口道:“她体内的灵力不是我教的，我也不知她是如何学会的。”
鬼才相信。清宵原本不愿意说这些，毕竟是他师尊，到这时候劲儿也上来了，“你的修为如此之高，不可能看不出她体内的异样，如此她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澹墨神尊顿了顿，忽然说道:“她体内的灵力有些我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潇洒离去，留下屋里目瞪口呆的三人。
“师尊，刚才……说了什么？”
师尊说有些灵力……他都没有，而且这后面几个字还说得格外的沧桑。
暮天看着夜离故作老成的模样，便一肚子的火气，怎么也不明白，这半大的小女娃，到底是从哪里学了这些不咸不淡的的俏皮话。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任何那些灵力的人，居然可以成为世上绝无仅有的几位上神。
虽然那个时候他是顶小的那位，自然不曾参与神魔大战。
“师兄，”夜离很恭敬的问道，“一个修仙者可以同时拥有多种不同的灵力，然后成为师尊那般厉害的人吗？”
暮天皱眉想了想，说道:“那除非他天生就适合任何一种灵力，这样才能让所有灵力都达到一种平和状态，这样，同步提升，就可以成为极其厉害的人。”
夜离自然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那一日，那些人在洛水渊做的事，桑来虽没有半分灵力，而且整
个人都被废掉，完全无法动弹。
不过……这种情况，是普通修仙者达不到的。
暮天摇了摇头，忽然看向一旁的清宵，拉着夜离坐了下来，面色凝重:“阿离，你身体里的灵力不要同时进行，最好选择一两种，师尊教你的东西，我可以保证，将来你也会像他一样厉害。”
“我会考虑的，师兄。夜离很诚恳的回答。”
暮天想了想，推了推一旁的清宵，清宵拿出几个玉瓶递给夜离:“拿着，这些仙丹可是极为珍贵的，如果将来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服用一颗，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夜离看着手里的玉瓶，知道些仙丹一定很罕见，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清宵微笑着望着面前这个小女娃，又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你是我们的小师妹，又是女弟子，为什么大家都对你极好？”
夜离没有出声，只是看向他们时目光柔和。
清宵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夜离的发顶:“也许真的是孤独太久了，能有你这样聪明又有趣的师妹，确实给人生增添了不少乐趣。”
“现在，你先不要想其他的事。”清宵突然正色道:“虽然你现在的模样是暂时的，但希望你记住下面我们要说的话。”
见他们表情凝重，夜离也立刻认真起来。
“这四海八荒的事，要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许多，这里面涉及的，不仅仅是一人一族的存亡，更可能牵扯到更多的生灵所以你一定要慎重，在你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人之前，你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这样，在将来才能面对更多的不可能。”
“将来……更多的不可能？”夜离有些迷惑。
清宵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暮天:“比如我们，现在是你师兄，日后可说不准了。”
夜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事看来的确有些复杂，她这个来自未来的人，都弄不明白他们这些上古修仙者到底想做些什么。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修炼吧，有什么事直接找师兄们就可以了。”
夜离老老实实回到自己修炼的地方，刚走进洞穴里，就看见澹墨神尊正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石室里有一颗夜明珠照着，却仍旧有些幽暗。
偏偏神尊对这些丝毫不在意，仿佛这环境如何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师尊。”夜离低头行了一礼。
澹墨神尊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平平直直，清清幽幽:“你体内那些灵力存在，多半是根据你的体质而形成，这是机遇，所以我一直不曾多问一句，因为我知你心有比较。虽说有些灵力我不曾接触过，无法教你，但我认为你既然有这样的机遇，未必是坏事……如果日后存在什么问题，多半也是对你的挑战。”
说完这句话，身形一闪，完全不见了踪影。
“真是没来由的一句废话，还是老样子，淡漠又古怪的老头子。”夜离叹了口气，坐在石床上，开始修炼。
她心里盘算着，其实修炼过程中，她也发现了，这些灵力在某些时候会相冲，但随后，又很快相互交融，然后各自增长。
虽然她也不了解这些灵力的来源，还是第一次修炼，甚至都不了解这些灵力要如何运行，却也甚至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但是，每一次她陷入冥想，体内修炼而得的灵力，都会在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浑身轻盈自在不说，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
从她来到这里，她就是这样修炼的。
难道，正是她误打误撞，所以一下子多了好几种灵力？